“不曾出去。”

“整天呆在这谷里也太闷了，什么时候也像老先生那样出去逛逛……”

“你知道，我清静惯了。”

他们都笑了，他们本就是多年的挚友，对彼此都很了解。两人性情大不同，一个爱热闹，一个爱清静，不知什么缘故，偏偏做成了挚交。

这样的晴天，人与景交相辉映，他们都享受着这一刻的平和，即便没有过多的交流，光是那些花啊蝶儿也足够他们坐下来观赏到晌午，谁也没有去打扰远处的那抹倩影。

许久，直到女子的身影渐渐消失，他们又开始了交谈，似乎进入了重要的话题。

“你说我的记忆还能恢复吗？”

“顺其自然。”

“如果解毒的代价是失去记忆，难道这才是相思引的本质？”

“嗯，所谓相思引，与其说是剧毒，不如说是毒蛊，一毒两蛊，子母共生，一损俱损。当年，你与他强行逼出毒蛊，虽然各自体内只残存了一半，可一旦毒解，还是一样会发作。”

“相思为引，自引相思，果不其然，炼制者另辟蹊径，可见其心思缜密，倘使还活在当下我倒是想见上一见。”

“……”

“最近，我的脑海里时常有一个影子，仿佛是我缺失的记忆。”郑重其事。

“你记起什么了？”

夜陌摇了摇头，“没关系，我有预感，离找回记忆的日子不远了。”见身旁的人不做附和，又换回轻快的语气，“哈哈，到时候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好，恐怕你又要亲自来一趟了。”

“一定，生死门还有些事情，我马上就要走了，她就暂且交给你了。”

“我会妥善安置的，如果有什么难题，或许我可以帮你。”

“不用了，就是一些琐碎小事。三年前，我从云阁拿了一样东西，因此招来一些麻烦。潜伏在门中的卧底，至今没能寻到踪迹，本无关紧要，可是如今她还活着，此事就另当别论了。”

“此话怎讲？”

“若非我早有耳闻，否则绝不敢以身试险。云阁几次横加干涉，后来雀奴自作主张，阴差阳错觅得良药。其中，多亏有这位姑娘，我自然是投桃报李。”

“难怪听说，最近生死门被搅得天翻地覆，如此兴师动众，不知那东西有何特别？”

“据说，只是一本册子，记录了一些神女峰的事情。那册子原本在生死门暗室，现如今东西不在阁中，也不知被置于何处了。”

“嗯。”

忘川虽与世隔绝，却对外界的事了如指掌。生死门解毒的事情，还有天山雪的由来，忘川都一清二楚。夜陌曾来过一次忘川，寻求忘川的帮助，最后丹药无济于事。原来，有人故意封了女子经脉，意图阻止药效发作。于是，忘忧将计就计，告知王府人已经下葬，一切石沉大海。

“告辞。”

“嗯。”

夜陌没有逗留，当天就离开了忘川，或许是很要紧的事情，不然也不会连和谷中那女子说一句话的功夫都没有。

忘川的风，夹杂着夏日独有的气息，山冈上斜靠的白衣，痴痴地注视着身侧的花草，还有蚱蜢堆叠着蹦出来，吓了她一跳。她“咯咯”地笑着，伸出手一捧正好逮到了它们，“被我抓住了吧！”然后开心地滚落了下去，蚱蜢也逃之夭夭。她躺在草地里，就像在神女峰时一样自在，天上的云朵都轻透的。看了一会儿，她便爬起来拍了拍衣裳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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