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当亲见皇帝,而他隶礼真自是沿案袭桌,一听来者脚步沉稳,当即搁笔落眼。
他早就知他能力,之后听那刘安士有此遭遇也不足为奇,只是他当意外,以刘安士之口舌,嚼尽妄语,如此恶人,竟然还能给他留上一命,实在叫觉不可思议。
“可是这天下之事,当以生死定论,武力而决?又或是陛下就觉臣本性如此?”
苦为天下谋算,素来他前世所处宣化大陆向来如此,灵气为尊,武力乾坤,可他生性不喜,纵然一身傲骨天姿,他也从未忘记莫敢欺小,初见他时,他顾捷就觉此人可造,但如今建国初年,奸佞扇风,竟使他倒戈相向,若非天雨助他,只怕还要是披着一股血腥来见他才对味?
“要杀便杀吧,反定我深知此天下并非我一人不可,那日你以一敌千,大破逸军,我曾在宫墙高处得望,便知此生不过傀儡而已,今时你又以一人之力杀返皇城,于情于理,我还有何颜面再坐这龙椅……?”
说罢,他缓至利刃之前,一方神色就知他是想求死速死,如此需求,若不能一刃而下,岂非是要他折辱而死?
思来,刃挥没,丧钟敲,全朝上下一片哀呜。
记得来人回忆,一国宰相好生威武,红袍加身,带肉饮酒,未曾敬缅半分,更有耳听者,若是在他吃醉时,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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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床,戏妃子,好不作为。
一时之间,话如锋刃,可斗苍穹,这不顺着造之势就传到安坐壶州的孛王隶荥。
要说这隶礼真也算他小弟,初见他时孱弱遵礼,端的好一副书生相,连逾两任皇帝都没将他赶出皇宫,那时就该知他伎俩,更别提之后让他十六七岁捡了个大便宜做上一年半载的皇帝,如今也有十八,算是寿终正寝,不算辱没了他。
“要是我此等人物,当鞭尸曝晒,让其魂魄不得落入轮回,该当牲畜才合他闷骚之情啊?哈哈哈!”
绕知皇帝已薨,他们不及时赶去吊唁,反在此嘲笑,口舌逞能实在不美,于是军师张迁速请其回。
可笑他还为军师,脑子也如草包无异,安知他将要杀回京都之前,就按势要杀他,他虽有十五州在手,但难保他一个强攻,就让他痛失手中江山,他是真的害怕,自然宁可鼠目寸光些,也不可贸然前进。
“你若是知我心思,全权将安睡于渭州的贱人杀了,当初本王收留于她,以为她往后该是个可造之材,万没想到她和那芮敦串通一气,夺我地州,若是我这口气本王都出不了,又还何谈攻占京都一事?”
说罢,他已气得两袖一摊,但要知眼前困难,岂能只放在一个妇人身上。
“他乃一奸佞,当众刺杀皇帝,已属大忌,还何愁天下无人讨伐,就说那逸王崔王昶王,哪个不是口水落地,蓄势待发,欲捷足先登,于时我等再甘于人下,等到他人别人称王,再来向你我讨伐,到时真就不知道要躲到那个犄角旮旯啊…?!”
听他说得有几分道理,竟叫隶荥无所释然,即便巧睡几日也是如此。
皇宫大内,红墙碧瓦,也安叫他顾捷吃酒取乐好不做美,侍内宫娥更为玩物,就他一个滚身就陡然而去,腰间又别个传国玉玺,那招摇程度,只怕就是历代张狂皇帝也未必能得他一分出彩?
可他们看他的眼神实在太毒了,怨中带着毒,好似恨不得要把他吃了一般。
“你们这些乖乖,做管了差使奴婢,如今皇帝已死,天下即可分崩,姑且让你们得些钱财回家种地可好?”
果真他们脸上还是一副奴才相,又叫他看得那叫一个吃起,随即走出宫殿,就里边还算值钱的字帖扔了出来,回头一望,他们还不肯拿,又叫随手洒了几条珍珠玛瑙,方才见有几个侍内,再不能忍,一个快步就送入怀中。
“都别抢!是我的,都是我的!!!”
不成想他们越说还越激动,捧着宝贝亲了又亲,朝着顾捷是跪了一遍又一遍。
感叹他天底下怎么会有这般好人,须臾又得他肃肃一笑,还以为是拿了银子就要杀头,故意给他们设的局,吓得立马扔了出来,嘴里还喊着救命。
他坐在鎏金福寿九子椅上,手里玩着璎珞,眉间也洒下几分漫不经心,嘴里更是随意念着一句:杀人诛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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