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杉环着他的项颈,指尖在他脉搏的搏动上来回描绘。他最避忌让人捏住脉门,可对方是她,他放任而为,毫不在意。他的眼神闪着光,像孤山上的雪狼。
圆杉的视线从指尖再到他的脸上,“陈子岭,你不怕我杀死你?”她蓦地掐住了他的脖子,陈子岭眼神一变,随即满不在乎地靠近她,“路圆杉,若这世上还有人能轻而易举地取我的命,也只有你,也只有我愿意让你这样做。”
圆杉在他微微流转着微光的温柔眼神里落荒而逃,她跟他终究都走到了这一步。
刚开始时,他落后她半步。而现在,她落后他一大步。不是每段感情都来得刚刚好,至少他们不是分毫微差。明明两个人靠得这样近,都感受到了彼此的心脏的搏动。但爱恨纠葛横亘在他们面前,两颗心的距离咫尺天涯。
她多希望他们只是普通人,守着的只是一份平静却来得珍贵的爱情。不是这般你进我退,我退你进的情爱游戏。
她拉下他,在他唇上印上一吻。这一吻缓缓点燃了陈子岭的火,两个人好些时间没有亲热了。一开始两个人都不能好好适应对方,圆杉疼得皱起了眉。她挠着他的背,想用力,又犹豫。比身体的痛更让她难受的是这种精神上的折磨。圆杉觉得这样下去的话,早晚一天她会变成疯子,被活活折磨成疯子!
后来渐渐适应了,两个人的身体契合无间。
陈子岭怜爱地吻遍了她的脸。吻她紧蹙的眉心、吻她眼角的皱褶、吻她的俏鼻吻她的脸吻她的下巴,却就是不吻她的唇。
他们这场爱做得前所未有的柔情蜜意,两个人细细厮磨,感受温暖的情意和激烈的情潮。
余韵过去了,两个人还是抱着。他刚要退出去,圆杉便阻止了他的举动。她埋在他胸前,抱住了他。
“陈子岭,久一点。”我要拥有你久一点,再久一点。
陈子岭拂开了她汗湿的头发,指尖抚过她的眼角,沾到了凉意。他忙打开台灯,动作加快,他退了出来。圆杉紧紧地环抱着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泪流。
她终于还是失去他了。就算身体再契合,两个人的心太远了,这又怎么在一起。他们勉强继续下去也只是在折磨着自己。
或许他可以,可是她永远都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自己爱上了绑架自己的罪犯,跟他上了床!这个事实将会在日后无止境地割扯着她的心!
灯光透亮,微黄的灯色下她濡湿的睫毛闪闪发光。
“怎么哭了?”
她埋得更低,“没什么。陈子岭,我好冷。”
他用身体温暖着她,掌心不断摩擦着她的肌肤。不带□,只是关怀。
身子已经逐渐暖和,暖到发热。可圆杉还是哑声重复道:“我好冷,好冷。”
他探了探她的额头,没有发热。但她还是在喊着冷,他索性把她抱起来帮她洗热水澡。
“好点了没有?”
没有,没有,还是觉得好冷,心好冷,冷得要成灰了。
她点点头,窝在他身边像只小猫。他一下又一下地轻拍着她的背,哄她睡着了,听到她平稳的呼吸声才缓缓阖上眼睛。
他的嘴角微微翘起,这一天是最幸福的一天。
他的睡眠一向清浅,可是今天的疲累和身边的人躺着的是圆杉让他很放心,他睡得很沉。圆杉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呼吸声慢慢睁开了眼。她小心翼翼地转了个身,退出了他温暖的怀抱。她坐在他身边,借着城市的光亮细细地看着他。看他的眉看他的鼻看他的唇,看他嘴边刺眼的笑容。她忽然便想起了当初在巷子里看见他的情景,她被他的相貌和气场惊艳到了并且害怕他。这个危险又冷酷的男人现在却躺在了自己的身边,毫不设防地熟睡。
当真是一眼万年,她和他相识不到一年,但爱恨情仇,他们一件不落地经历过了。她以为她收获了甜蜜的爱情,等到匣子打开了,原来是一滴便足以取你性命的毒药。
她清了清眼神,轻轻地拉开了床头柜。
里头是她一早便备好的枪,已经装上了消声器。发生什么事都没有人知道。
她真的有努力过,把这一切都当做是粉笔字一样擦掉。可是好难,这辈子最折磨她的事情永远都不会减少,她到底上辈子是招惹了谁?
何谓天堂地狱?有陈子岭在的地方是天堂,更是地狱。
她相信他也爱她,并且同她一样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可是她打输了,如果陈子岭不死,她要如何面对这长达十数年的被精神折磨的自己!她怎么对得住自己!
她举着枪,枪口正对着身边这个熟睡的男人的心脏。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不是,只要陈子岭在,她永远都到达不了天堂。
圆杉闭上了眼,狠心地扣下扳机。
“路圆杉,若这世上还有人能轻而易举地取我的命,也只有你,也只有我愿意让你这样做。”
这句话忽然之间便闯进了她的脑海,她惊疑地看着陈子岭嘴角的笑意。路圆杉,你真的要以这种方法了结一切吗?纵使陈子岭于多年以前欠了你,可是他对你是真感情啊……这世上唯一能杀害他的人只有你,他只允许你一个。你真的要杀了这个曾跟你天涯缠绵的男人吗?
不……我下不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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