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手下留情!”
到底说是山泽阅历不足,处事不够老道,比石猴这种在六界摸爬滚打千百年、在天庭与灵山之间来来回回吃了无数亏的老油条差之远矣。
若是石猴在此,若是行事的是石猴,听到外边响起“手下留情”这句话的时候,一定会毅然决然地对着观世音菩萨痛下杀手,以防夜长梦多、突然生变。
可是山泽听到“手下留情”这四个字的时候居然还带着一丝兴奋和好奇。
对于山泽来说,这话他从秦岭那只游历四方归来的小妖那儿经常听到,往往都是神通广大、道法高深的反派角色即将诛杀正派角色的时候,总会有和事佬带着这四字金言出场。
然后就是反派趾高气昂,狂妄自大,最后嚣张地饶谁谁谁一条狗命之类,为未来埋下祸根。
山泽喜欢正派角色,因为正派从来都是逆袭,草根的成长史总是让人热血沸腾,更能让人感同身受。
比如曾经他最喜欢的齐天大圣,一个活在当下也活在传说里的人物。至少在腓腓喊那只猴子师父以前,齐天大圣在山泽心里排第一位。
许多反派角色也是山泽的心头肉,反派角色大多有喜剧转悲剧,也让他欲罢不能、唏嘘不已。
比如回山小妖曾经讲了一遍又一遍的《淮阴伐楚》,这剧是少有的能让八百里秦岭的大小妖怪都聚在一起正襟危坐的故事,每每到小妖在大山深处的巨石上手舞足蹈的时候,下方总是密密麻麻的坐满了稀奇古怪的妖怪,一眼望去瘆得慌,颇有种城中万人空巷的意味。
从来秦岭山神能代表秦岭山中的大小妖怪,不是秦岭山神的正统性、合法性,而是山泽从小与妖怪们厮混,早就打成一片,一样的生长环境就会有一样的三观。
山泽认为这个故事的主角不应该是淮阴侯,更不应该是当了皇帝的沛公。
就算他是皇帝也不是主角!那痞子无赖如何比得上西楚霸王?
众妖怪纷纷表示赞同。
山泽最喜欢听《四面楚歌》这一段,也最不喜欢听这一段。
他头一次听着西楚霸王唱着“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驹不逝”的时候,自己的心也揪紧了,仿佛自己就是那个横刀自刎的西楚霸王。
但是山泽还是有点懵的。
什么意思?原来凡间生灵都如此弱小?就只是“力拔山”就“气盖世”了?
你项羽都快活不下去了为什么还要想着“拔山”?
拔了山你就能活?
拔了山我住哪儿?
老铁,这事儿有毛病。
说书小妖也没辙,故事就是这么个故事。说书人每每讲书最怕遇上的不外乎较真的憨货。你跟他说“日行八百里”,他会大呼“不对啊,两地之间六百里都不到,何来八百里”!
我说书人说八百里就是八百里,要不你试试我有没有四十米大砍刀?
改小妖也懒得改,自己挖的那齐天大圣的坑还在死命的往里填,要改也行,自力更生。
况且他也没觉得这故事有什么不对。那项羽如何是主角?有勇无谋,一介武夫,如何比得上汉高祖?
自己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妖,按城里话来说,也得是一只修行有道的体面妖,山里野怪哪里懂得皇帝有多高。
夫子说啥?
不知者无罪。
咦——善哉!
山泽听闻此声尤为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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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南天南也听太白金星来过那么一次,但是在山泽眼里那不算,整个南天门战役就是自己的黑历史,提都不想提的那种。
自己这一坨牛粪衬托了石猴和道德天尊两朵鲜花,山泽心里一想起道德天尊的八卦阵就像死了爹一样难受。
自己成了反派了?
山泽心里还有点小激动,他决定先观察观察情况,在他眼里,收了观世音菩萨的佛碟,现在的地府就是他说了算,除了石猴,谁来都不好使。
山泽表示山泽已经杀疯了。
山泽微微一用力,强横的力量就把观世音菩萨打得翻了白眼,昏死过去。
山泽看着挺尸在空中的观世音菩萨,点点头表示对自己的表现,对观世音菩萨的无缝配合的表演很是赞赏。
于是嚣张的反派角色山泽开始寻找那声音的来源。其实不用寻找,山泽神念一动,立马就锁定了目标。
山泽转过身子,低着头看向地面。
那黄泉的支流小溪流上不知何时架起了一座桥,朦朦胧胧看不太清楚,但是那桥身上时重时轻的能量波动异常显眼。
这是投影。山泽马上就反应过来。
这桥很长,两岸相距起码起码千丈,靠近山泽这一边的桥墩插进山泽下方的山丘底的平原的土地里,另一端的桥头已经连到对面另一座山了,目测快要到山腰了!
与如此长的桥相比,桥下那窄窄的小溪就显得格外寒酸,这要是黄泉,那地府要完,倘若是地府也有自然大道在运转,恐怕枯水期的黄泉河都比这“叮叮当当”的小水流粗。
这不是枯水期,这是断流。
山泽面色古怪的看着这座巨桥,他总觉得有点儿熟悉。山泽扣了扣脑袋,按理说秦岭山里哪里来的如此巨大的桥,最多也就是砍柴樵夫架上一根木棒子做独木桥。
若是自己眼熟,那一定是出山之后的这段时间所见。
长安——
山泽暗里摇了摇头,这桥要是架在长安城里,怕是能从含光殿一直架到承天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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