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阁楼，外面已是一片雪白，还在空中飘落着的雪花，一些轻柔地落在萧瑶的身上，她轻闭下了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坦然的抬起头，看向远处。

拂过脸颊的风，没有了以往的寒意，那颗许久未见燥动着跳动的心，再次燥了起来，萧瑶不知道自己的心此时到底是为什么在躁动，却也不敢去细究。

“王爷，顾大人，时辰不早了，萧瑶就不陪二位了。”萧瑶转过身面对着身前的两人，行了礼说着。

“也是，下官也该回去了。”顾焕霖顺着萧瑶的话应着。

“本王同将军一道。”君阑書开口，说完也不等这二人反应，就径直上了萧府的马车，只留下顾焕霖和没反应过来的萧瑶还站在原地。

“顾大人，下次再会。”

萧瑶见着，看着还等在一旁的晟王府的马车，有些无奈，又有些不好说。

萧瑶转身上了马车，与君澜书相对而坐。

“晟王府上的车夫还在等着，王爷当真要同臣一道？”

萧瑶看着闭目的君阑書，有些不懂他此时的行为。

“无妨，他们自己知道回去的。”君阑書平淡的说着，他睁眼看着自己面前的人，也不知是多年未见的原因，还是其他，总是觉得此时卸下一身盔甲后萧瑶，看上去有些过于清瘦了，完全就不像是常年征战的塞北将军，倒像是贵门里的文雅书生了。

“今日还是第一次知道将军善琴。”君阑書受不了此时过于安静的气氛，他开口说着，可想着心里却又不太好受了。

“也不能说是善吧，只是幼时习过一段日子。”萧瑶回着，自去了塞北，萧瑶便从未在人前弹过琴了，只是今夜见着云烟，心里的揪动让她难以按耐罢了。

“想来将军也是极喜欢，不然怎么会这么多年还能如此熟练。”君阑書不断的说着，他想着今日萧瑶与云烟相并而坐的样子，就会觉得心里很是烦躁和不安。

萧瑶微微看了君阑書一眼，没有在说话。喜欢，这个词对于她来说，太过于遥远了，触手而不可及。

“怎么，将军是真的喜欢？那要不本王明日去那书轩阁替将军寻上几把上好的古琴？”

君阑書见着萧瑶的沉默，又继续说着，随后微微愣了下，想着今夜萧瑶赠给云烟的那把琴，自己虽不善琴，但心里却是难受的很，本就压抑着的情绪，也更加的不快了。

“不过就书轩阁的那些琴，想来将军怕是看不上，毕竟将军送人的都是上好的杉木所制的。”

萧瑶越听越明白了，合着就是因为自己送了把琴给云烟，但这本就不是什么大事，至于让君阑書记着吗？还是他回了雁都后，过于清闲了，连这些琐事都记挂上了？

“臣本就不喜音律，那琴摆在眼前也没什么用处，再说，王爷也不善音律，那琴……”萧瑶想了一下，还是决定解释一下，可说着说着，就有些疑惑了，她看向君阑書，问着

“王爷是看上那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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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我说我看上了，你就会去要回来？”本以为君阑書不喜的，可听着他这话，萧瑶不由有些尴尬了。这送出去的东西那有在要回来的道理，再说，那琴，自己本就是为那人所制的，怎么可能还会要回来呢。

“王爷若是喜欢，臣寻人给王爷再做一把就是，何必为难臣。”

“为难？我有让你要回来了吗？”君阑書反驳着萧瑶，他面上明显的不喜，让萧瑶有些不安了。

萧瑶听着，沉默了下来。转过头看向马车外。此时的街道上除了星星点点的亮着的灯笼外，早已陷入了一片黑暗。

“哒哒哒”的马蹄声，回响在耳边，身旁的人沉默下的言语，让人心情有些烦躁，可除了沉默，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或是说些什么。

到了将军府，君阑書先着萧瑶下了马车，但却只是站着。等萧瑶下了马车，看着立在自己身前背对着自己的君阑書，萧瑶想着，或许今夜君阑書是要在将军府邸留宿的，于是就示意车夫可以下去了。她沉默着站在君阑書身后，不知他的用意，便等待着他的下言。

“不进去？”

君阑書听着车夫赶着马车离开的声音，有些好笑。

“王爷请。”萧瑶听着，走上前，做出了请的姿势。

“萧瑶，何时你我如此陌生了。”君阑書没有动，他低眼看着萧瑶，看着他拘束的动作，带着防备的样子，就如同这严冬里的一片雪花，周身带着寒气，伸手轻触，就会随时准备着离开。

“自离开塞北后，你我便有四年之久不曾见过，我以为即使不见，再次相见时也能同那时一般，无拘无束，可自你回了雁都，我有些看不懂你了，就像即使是我要见你，似乎都像是没有什么意义了一样，在你眼中，我们就只是君臣关系。”

君阑書说着，有些哀怨，却又不甘，原因是什么呢？他不想深探，也不敢。

“王爷，天寒。”萧瑶微低下的头，没有抬起来，她轻声的说着平淡的话，就像早些年指挥将士作战一样，冷漠而又理性。

“哈哈哈，你狠。”君阑書沉声说着，转身走离了将军府。

萧瑶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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