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锦一番话,陆曜猜测莫非她真是向着天庭的,怀锦见他垂眸不语,便上前握住他的手问:“你可是有什么难处,是他抓了你什么把柄,还是拿重要什么的人威胁你了,你与我说,我让我爹帮你。”
陆曜沉默一阵,以为机密之事,不相关者知道的越少越好,虽说如今怀锦这副模样自己亦十分难受,但小不忍则乱大谋,若现在自己说出口,将来一定会后悔,故抽出了被怀锦握住的手,道:“我没什么难处,玉帝薄情寡义兔死狗烹,我也不必再为他效忠,人之常情而已,你若不明白也没关系,此事与你无关。”
到底是心里压着东西,陆曜说话间只觉得喉咙里堵的厉害,分明要装作心狠手辣的样子,却说上三两个字就得换一次气。
怀锦方冷静了些,本不信陆曜是这般人,没成想得到他如此回答,怨恨地瞪了他一眼,一把把他推开了,转身跑到窗边开窗要跳,陆曜心神皆乱,险些被怀锦推了个趔趄,又急忙跑到窗前把怀锦抱了下来。
怀锦跳窗不成,又转身过来去拔陆曜佩在腰间的那把赤金唐刀,陆曜急忙把刀扯下来往身后一丢,问:“你这是做甚?”
“既然与我无关,你也别管我,与你做夫妻,任由你背信弃义残害百姓,我不如死了算了,方才那个女人不是就要杀我的吗?你如何就不让她把我杀了?”怀锦好不容易憋住的眼泪又不住滚落,面色也白的吓人,她如今被陆曜搂在怀中,哪里都去不得,只能双手握拳对着陆曜的胸口一顿猛锤,试图挣开束缚。
“你真傻,有错的是我,你自尽做什么?”陆曜脱口而出一句话,叫二人都呆住了,怀锦率先反应过来,拔出头上的簪子就要刺向陆曜的喉咙,陆曜急忙将人放开后退了数步,想着怀锦想杀自己总比想自尽好,此刻胸口的窒息感实在难以忍受,他便扭头捡起刀跑出了门。
怀锦没追上,只得在里头拍门:“放我出去!”
陆曜在门外道:“你好好呆着,今日之事不可向任何人提起,不然你说一个就死一个!”说罢匆匆离开。
陆曜施法让管事召集了在内侍奉的下人们谈事,只说是方才与夫人二人拌了几句嘴,并无别的,只是惹得夫人不快,近来他都住殿里,你们好生伺候着她,休让她做出什么伤着自己的事,屋里的东西若不重要的她想砸便砸罢。言罢,陆曜想了想,又补了句:“当然,书房里的东西是不能动的。”
底下的下人们不知何事,却也是大气不敢出,只低头称是。
交代完之后,陆曜还得故作惊慌失措,跑到圣寿面前请罪。
“你这是怎么回事?”
“我……我一时不备,方才与骊王那边的人接头时,叫怀锦瞧见了……”陆曜一边说,一边模仿回忆中他人心虚的神态。
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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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什么?你是怎么办事的,这要让人瞧见可是掉脑袋的事,我还特意让人选你家附近了,你就是这么办事的?”
“是……是在下愚钝了,本以为在家附近没人来的……”陆曜又把声音压低了几分。
“唉,如今再说你无益,除了她,还有谁看见了?”
“就还有一个婢女,已经让人处理了。”
圣寿佯装满意地点点头,其实这些他早已知晓,只是在等陆曜来报。
“那怀锦呢?你有无与她说我与骊王的事,她又如何反应?”
“我自然是不敢的,虽说她已猜到了几分,但我未认,她没听到的半分也未透露,只是……只是她不大高兴,一直在闹……”
圣寿捏了把胡子,故作为难,思索一番后道:“就这样罢,什么也别说,就由着她去,公事要紧,你去把交待你的事办好了再说,这样的错不可再犯第二次。”
“是。”陆曜告辞离开。
陆曜之后几日便一直住在殿里,按着圣寿的吩咐进行部署,根据派去的人打探的消息,骊王自收得了邙州,那些贪到敢杀上界神官的邙州本地神官可算是将骊州连带着一块搅得鸡犬不宁,骊王本想留着他们稳固邙州,但见他们如此,索性将人全砍了家产充公,然而这点钱压根不够,更别说两州的百姓早已被榨的半点油水都无,骊王思来想去,决定放弃原地,挥兵南下,冲破稷州防线。不过圣寿给的路线与骊王在会议上商议的并不相同。
另一头陆曜并未限制怀锦在府内的行动,怀锦连写了好几封家书托人捎回家去,起初只说二人不合,求圣寿将自己接回去,却未得到回应,后又写的狠些,说二人吵的极凶,时常摔东西,陆曜甚至动了手,于信中反复哀求,只愿到娘家避避。
收到怀锦的信,圣寿也只是托人带话叫她忍忍便罢,不可因小事坏了两家关系,又有安插的眼线向圣寿报告,怀锦在陆曜家时常落泪,问则不语,陆曜也没敢回家,陆家的账目中的确有大笔的支出用于为陆承萧请医送药。
又有探子汇报,说陆曜按着给的假路线做了准备,得到这些消息,圣寿方消了疑虑,把陆曜叫来,说是情况有变,给了他真的作战计划。
按照计划,下月初一,骊王会带着全部身家南下,届时因陆曜让人给献惠错误的情报,献惠误以为魔族要偷袭,调走大部分天兵赶往玚州,纵孟殊再怎么抵挡也顶不住这么些人,而天庭为保证基本安全,亦不敢派人增援,而由纪俊德带领一小批人马北上入塱州,在明康的配合下先隐藏一段时间,待风头过去之后和魔族对接。
一切都如圣寿设想的那样,献惠因得到魔族的消息,带着大波天兵下界,只是在初一那天出现在了骊王的目的地前方。
起初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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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南下的过程十分顺利,孟殊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而且还非常配合地使用了横向阵型,冲破防线毫无阻力,然而到了稷州之后正有献惠带着本以在玚州的天兵在那以逸待劳,骊王始知中计,派人一问,果然孟殊带着人堵住了后方,正向前逼进,骊王即刻下令分散队伍,由陆承言与葛坚白各领一队往南、西南方向行进作为掩护,自己率精锐向东撤离。
这是先前骊王他们开会时商量好的对策,若有埋伏即这般部署,随着骊王一声令下,手下军士迅速变换阵型准备撤离,然而献惠好似早已知晓,压根不管作为诱饵的陆承言与葛坚白,带着人直直地就去追骊王,陆、葛二人本想上前拖住献惠,却被后面追来的孟殊截住。
另一头纪俊德带着往塱州的人没走多远,便遇上了陆曜,乃晓无路可退,只得束手就擒,在缚其之后陆曜即带人大举进入骊、邙二州,骊王果真是半点兵卒都未留,城中百姓本就穷困,如今无人监管,到处皆是烧杀掳掠哀号遍野,有富贵的收拾细软叫人发现,被一锤子砸碎了脑袋,有金银遗落在地,人弯下腰去拾给活活踩死。
陆曜调度了周围驻防的天兵进行增援,总算是成功控制住了城中的暴乱。待天庭派下一干神官与物资进行安抚之后,陆曜即带领天兵南下协助孟殊与献惠。
骊王此番一逃,那些被骊王留在天河边的人马显得十分尴尬,若是动,不知往何处去,也得不到骊王的命令,骊王不肯放弃在天界占的这一小块地,只叫他们守住,可是他们让人打探,听说了骊王被天庭追击的消息,却只能干着急,所幸他们没有尴尬太久,玉琼与弥生也带着人将他们包围了起来。
骊王带着人逃了十日,这一路奔逃,为了掩人耳目他只能不断地将手下的人分散,再让与他形貌相似之人出去误导天兵,但是天庭方人多势众,他抛出去的诱饵很快就被消灭,本想调回在天界的人暂时顶住,结果得到的消息说他们早已向天庭投降。
夜里骊王清点了人数,目前手下的人不过几百,如今他们已经行至潜州南岸,再往南走就是海了,可惜在周围打探了一圈才知道,为了防止他逃,如今凡间沿岸的船只全部被天庭管控,就连普通百姓也不能保留船只,由天庭向渔民发放银两为生,每日另有神官乘船监督海面,巡视有无人航行。
难道这次真是一点退路都没有了?骊王在帐篷里借着微弱的烛光看着地图,朝各个方向转移的情况都在他的脑中演算了一遍,终究是没有别的路可走了,他反复回想事情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自己既然当年能把魔族打回去,成为三家拥护玉帝称帝的理由之一,那便不会是愚钝之人,至于叛君之罪,从玉帝动他到轻易斩了成桓,足以证明此人心胸狭窄目光短浅不足以为君,不效忠也罢,故也算不得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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