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术败回淮南，派遣人前往江东，问孙策借兵报仇。

孙策大怒道：“你赖我玉玺，僭称帝号，背反汉室，大逆不道。我方要加兵问罪，岂肯反助叛贼呢？”

于是，孙策就作书以绝之。使者拿着孙策的书信回见袁术。

袁术看毕，怒道：“黄口孺子，何敢乃尔！我将先伐之！”

长史杨大将力谏方止。

孙策自发书信后，防袁术兵来，点军守住江口。忽然，曹操使者到，拜孙策为会稽太守，令起兵征讨袁术。

孙策商议，便要起兵。

长史张昭对孙策说道：“主公，袁术虽新败，兵多粮足，未可轻敌。不如遗书曹操，劝他南征，我为后应。两军相援，袁术大军必败。万一有失，也可以望曹操救援。”

孙策从其言，便派遣使者以此意达曹操。

曹操到许都，思慕典韦，立祀祭之。他封其子典满为中郎，收养在府。

忽然，有人来报，说孙策派遣使者致书。曹操览书毕，又有人来报，说袁术乏粮，劫掠陈留。

曹操要乘虚攻之，就兴兵南征。于是，他就令曹仁守许都，其余之人都从征。

马步兵十七万，粮食辎重千余车。曹操一面先发人会合孙策与刘备、吕布。

兵至豫州界上，刘备早到兵来迎，曹操命请入营。相见毕，刘备献上首级二颗。

曹操惊讶道：“此是何人首级？”

刘备对曹操说道：“此韩暹、杨奉之首级也。”

曹操问刘备：“何以得之？”

刘备对曹操说道：“吕布令二人权住沂都、琅邪两县，不意二人纵兵掠民，人人嗟怨。因此，备乃设一宴，诈请议事。饮酒之间，掷盏为号，使云长、翼德、子义三弟杀之，尽降其众。今日备特来请罪。”

曹操对刘备说道：“君为国家除害，正是大功，何言罪也？”

于是，曹操就厚劳刘备，合兵到徐州界。吕布出迎，曹操善言抚慰，封为左将军，许于还都之时换给印绶。

吕布大喜。曹操即分吕布一军在左，刘备一军在右，自己统大军居中。不仅如此，曹操还令夏侯惇、于禁为先锋。

袁术知道曹操兵至，令大将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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蕤带兵五万作先锋。两军会于寿春界口。

桥蕤当先出马，与夏侯惇战不三合，被夏侯惇搠死。袁术军大败，奔走回城。

忽然，有人来报，说孙策发船攻江边西面，吕布带兵攻东面，刘备、关羽、张飞和罗技带兵攻南面，曹操自带兵十七万攻北面。袁术大惊，急聚众文武商议。

杨大将对袁术说道：“陛下，寿春水旱连年，人皆缺食。如今又动兵扰民，民既生怨，兵至难以拒敌。不如留军在寿春，不必与战。待敌兵粮尽，必然生变。陛下且统御林军渡淮，一者就熟，二者暂避其锐。”

袁术用其言，留李丰、乐就、梁刚、陈纪四人分兵十万，坚守寿春。其余将卒并库藏金玉宝贝，尽数收拾过淮南去了。

曹兵十七万，日费粮食浩大，诸郡又荒旱，接济不及。曹操催军速战，李丰等闭门不出。

曹操军马相拒月余，粮食将尽，致书于孙策，借得粮米十万斛，不敷支散。

管粮官任峻部下仓官王垕人禀报曹操道：“主公，兵多粮少，当如之奈何？”

曹操对王垕说道：“可将小解散之，权且救一时之急。”

王垕问曹操：“兵士倘怨，如何？”

曹操对王垕说道：“我自有计策。”

王垕只得依命，以小斛分散。曹操暗使人各寨探听，无不嗟怨，都言丞相欺众。

曹操乃密召王垕入内，对王垕说道：“我欲问汝借一物，以压众心，汝必勿吝。”

王垕问曹操：“丞相欲用何物？”

曹操对王垕说道：“我欲借汝头以示众耳。”

王垕听了曹操的话后，大惊道：“丞相，我实无罪！”

曹操对王垕说道：“我也知汝无罪。但不杀汝，军必变矣。汝死后，汝妻子我自养之，汝勿虑也。”

王垕再要言时，曹操早呼刀斧手推出门外，一刀斩了，悬头高竿。

曹操出榜晓示道：“王垕故行小斛，盗窃官粮，谨按军法。”

于是，众怨始解。

第二天。

曹操传令各营将领：“如三日内不并力破城，皆斩！”

曹操亲自至城下，督诸军搬土运石，填壕塞堑。城上矢石如雨，有两员裨将畏避而回，曹操掣剑亲斩于城下，就自下马接土填坑。于是，大小将士无不向前，军威大振。

城上的士兵们抵敌不住，曹兵争先上城，斩关落锁，大队拥入。李丰、陈纪、乐就、梁刚都被生擒，曹操令人皆斩于市。

现在，曹操焚烧伪造宫室殿宇、一应犯禁之物。寿春城中，收掠一空。他商议要进兵渡淮，追赶袁术。

荀彧谏言道：“丞相不可。年来荒旱，粮食艰难。若更进兵，劳军损民，未必有利。不若暂回许都，待来春麦熟，军粮足备，方可图之。”

曹操踌躇未决。

忽然，有人报说：“张绣依托刘表，复肆猖獗、南阳、江陵诸县复反。曹洪拒敌不住，连输数阵，今特来告急。”

曹操乃驰书与孙策，令其跨江布阵，以为刘表疑兵，使不敢妄动。他自己即日班师，别议征张绣之事。

临行，曹操令刘备仍屯兵小沛，与吕布结为兄弟，互相救助，再无相侵。吕布领兵自回徐州。

曹操秘密地对刘备说道：“我令你屯兵小沛，是掘坑待虎之计也。公但与陈珪父子商议，勿致有失。我当为公外援。”

话毕而别。

曹操带军回许都，人报段煨杀了李傕，伍习杀了郭汜，将头来献。段煨并将李傕合族老小二百余口活解入许都。

曹操令分于各门处斩，传首号令，人民称快。天子升殿，会集文武，作太平筵宴。他封段煨为荡寇将军、伍习为殄虏将军，各带兵镇守长安。他们二人谢恩而去。

曹操即奏张绣作乱，当兴兵伐之。天子乃亲排銮驾，送曹操出师。

曹操留荀彧在许都，调遣兵将，自己统领大军进发。

行军之次，见一路麦已熟。民众因兵到，逃避在外，不敢刈麦。

曹操使人远近遍谕村人父老，及各处守境官吏说道：“你去告诉百姓们，我奉天子明诏，出兵讨逆，与民除害。方今麦熟之时，不得已而起兵，大小将校，凡过麦田，但有践踏者，并皆斩首。军法甚严，让百姓们勿得惊疑。”

百姓闻谕，无不欢喜称颂，望尘遮道而拜。官军经过麦田，皆下马以手扶麦，递相传送而过，并不敢践踏。

曹操乘马正行，忽田中惊起一鸠。那马的眼生，窜入麦中，践坏了一大块麦田。

曹操随呼行军主簿，拟议自己践麦之罪。

行军主簿对曹操说道：“丞相岂可议罪？”

曹操对行军主簿说道：“我自制法，我自犯之，何以服众？”

说罢。

曹操立即掣所佩之剑要自刎。众人急忙救住。

郭嘉对曹操说道：“丞相，古者《春秋》之义：法不加于尊。丞相总统大军，岂可自戕？”

曹操沉吟良久，说道：“既然《春秋》有法不加于尊之义，我姑免死。死罪随眠，活罪难逃。我当割发代首。”

于是，曹操便以剑割自己之发。

然后，曹操使人以发传示三军曰：“丞相践麦，本当斩首号令，今割发以代。”

于是，三军悚然，无不懔遵军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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