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问刘琦:“昔日孙策亡时,襄阳曾派遣人去吊丧?”
刘琦对诸葛亮说道:“江东与我家有杀父之仇,安得通庆吊之礼!”
诸葛亮推测道:“那鲁肃之来,非为吊丧,乃来探听军情也。”
说着,诸葛亮看向了刘备。
诸葛亮对刘备说道:“主公,鲁肃到来,若问曹操动静,主公只推不知。再三问时,主公只说可问诸葛亮。”
计会已定,刘备使人迎接鲁肃。
鲁肃入城来为刘表吊丧。
刘琦收过礼物,他请鲁肃与刘备相见。
礼毕,刘备便邀鲁肃入后堂饮酒。
鲁肃对刘备说道:“肃久闻皇叔大名,无缘拜会。今日幸得见,实为欣慰。近闻皇叔与曹操会战,必知曹操的虚实。敢问曹军约有几何啊?”
刘备对鲁肃说道:“备兵微将寡,一闻曹操至即走,竟不知他的虚实。”
鲁肃对刘备说道:“肃听闻皇叔用诸葛孔明之谋,两场火烧得曹操魂亡胆落,何言不知?”
刘备对鲁肃说道:“你去问孔明,便知其详。”
鲁肃问刘备:“孔明安在?肃愿求一见。”
刘备就叫人,去请诸葛亮出来相见。
鲁肃见了诸葛亮,礼毕了。
鲁肃问诸葛亮:“肃向来慕先生才德,未得拜晤。今幸相遇,愿闻目今安危之事。”
诸葛亮对鲁肃说道:“曹操奸计,亮已尽知,但恨力未及,故且避之。”
鲁肃问诸葛亮:“皇叔今将止于此乎?”
诸葛亮回答道:“使君与苍梧太守吴臣有旧,将往投之。”
鲁肃反问道:“吴臣粮少兵微,自不能保,焉能容人?”
诸葛亮对鲁肃说道:“吴臣处虽不足久居,今且暂依之,别有良图。”
鲁肃对诸葛亮说道:“诸葛先生,我家主公虎踞六郡,兵精粮足,又极敬贤礼士,江表英雄,多归附之。今为君计,莫若遣心腹往结东吴,以共图大事。”
诸葛亮对鲁肃说道:“我家主公与孙将军自来无旧,恐虚费词说,且别无心腹之人可使。”
鲁肃说道:“先生之兄,现为江东参谋,日望与先生相见。肃不才,愿与公同见我家主公,共议大事。”
刘备问鲁肃:“孔明是我之师父,顷刻不可相离,安可去也?”
鲁肃坚决请诸葛亮同去,而刘备佯装不许。
诸葛亮对刘备说道:“事急矣,请奉命一行。”
刘备听了诸葛亮的话,方才许诺。
鲁肃就别了刘备、刘琦,与诸葛亮登舟,望柴桑郡而来。
鲁肃、诸葛亮二人在舟内共议。
鲁肃对诸葛亮说道:“先生见我家主公,切不可实言曹操兵多将广。”
诸葛亮对鲁肃说道:“不须子敬叮咛,亮自有对答之语。”
岸边。
此时,船已到岸。
然后,鲁肃就请诸葛亮于馆驿中暂歇,自己前往去见孙权。
只见孙权正聚文武于堂上议事,听闻鲁肃回来了,就急忙召鲁肃进来。
鲁肃进来了,见过了孙权。
孙权直接问道:“子敬前往江夏,体探虚实若何?”
鲁肃对孙权说道:“主公,肃已知其略,尚容徐禀。”
孙权将曹操的檄文给鲁肃看:“曹操在昨日派遣使者赍文至此,孤先发遣来使,现今会众商议未定。”
鲁肃看见了,接檄文来观看。
上面写着:
孤近承帝命,奉词伐罪。旄麾南指,刘琮束手;荆襄之民,望风归顺。今统雄兵百万,上将千员,欲与将军会猎于江夏,共伐刘备,同分土地,永结盟好。幸勿观望,速赐回音。孟德。”
鲁肃看毕,看向孙权,问孙权:“主公尊意若何?”
孙权对鲁肃说道:“未有定论,正与诸官商议。”
张昭对孙权说道:“主公,曹操拥百万之众,借天子之名,以征四方,拒之不顺。况且,主公大势可以拒曹操者,乃长江也。今曹操既得荆州,长江之险,已与我共有,势不可敌。以愚之计,不如纳降,为万安之策。”
众谋士皆言道:“子布之言,正合天意。”
孙权沉吟不语。
张昭又对孙权说道:“主公不必多疑。如降曹,则东吴民安,江南六郡可保矣。”
孙权低头不语。
须臾,孙权起身更衣,鲁肃跟随于孙权的身后。他知道鲁肃的意思,
只见孙权拉着鲁肃的手,向鲁肃问道:“卿欲如何?”
鲁肃对孙权说道:“恰才众人所言,深误主公。众人皆可降曹操,惟主公不可降曹操。”
孙权问道:“何以言之?”
鲁肃对孙权说道:“如我等降曹,当以我等还乡党,累官故不失州郡也。主公降曹,欲安所归乎?位不过封侯,车不过一乘,骑不过一匹,从不过数人,岂得南面称孤?众人之意,各自为己,不可听也。将军宜早定大计。”
孙权叹道:“诸人议论,大失孤望。子敬所说之大计,正与我所见相同。此乃天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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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敬赐我也。但曹操新得袁绍之众,近又得荆州之兵,恐势大难以抵敌。”
鲁肃对孙权说道:“肃至江夏,引诸葛瑾之弟诸葛亮在此,主公可问之,便知虚实。”
孙权问道:“卧龙先生来了?”
鲁肃对孙权说道:“现在馆驿中安歇。”
孙权对鲁肃说道:“今日天晚,且未相见。来日聚文武于帐下,先让他叫见我江东英俊,然后升堂议事。”
鲁肃领命而去了。
第二天。
鲁肃至馆驿中去见诸葛亮,又向诸葛亮嘱咐道:“今见我主,切不可言曹操兵多将广。”
诸葛亮笑道:“子敬放心,亮自见机而变,决不有误。”
鲁肃便引诸葛亮至幕下。
早有张昭、顾雍等一班文武二十余人,峨冠博带,整衣端坐。
诸葛亮逐一相见,各问姓名。施礼已毕,他坐于客位。
张昭等见诸葛亮丰神飘洒,器宇轩昂,料道此人必来游说。
张昭先以言挑之道:“诸葛先生,昭乃江东微末之士,久闻先生高卧隆中,自比管、乐,此语果有之乎?”
诸葛亮回答道:“此亮平生小可之比也。”
张昭道:“近闻刘豫州三顾先生于草庐之中,幸得先生,以为‘如鱼得水’,思欲席卷荆襄。今一旦以属曹操,未审是何主见?”
诸葛亮自思张昭乃孙权手下第一个谋士,若不先难倒他,如何说得孙权。
于是,诸葛亮答道:“我观取汉上之地,易如反掌。我主刘豫州躬行仁义,不忍夺同宗之基业,故力辞之。刘琮年幼,听信佞言,暗自投降,致使曹操得以猖獗。如今我主屯兵江夏,别有良图,非等闲可知也。”
张昭开始嘲讽起了诸葛亮:“如此,是先生言行相违了。先生自比管仲、乐毅,可是,管仲辅佐齐桓公,称霸诸侯,一匡天下,而乐毅扶持微弱之燕国,下齐七十余城。此二人者,真济世之才也。先生在草庐之中,但笑傲风月,抱膝危坐。今先生既从事刘豫州,当为生灵兴利除害,剿灭乱贼。况且刘豫州还未得先生之前,尚且纵横寰宇,割据城池。今得先生,人皆仰望,虽三尺童蒙,也谓彪虎生翼,将见汉室复兴,曹氏即灭矣。朝廷旧臣,山林隐士,无不拭目而待,以为拂高天之云翳,仰日月之光辉,拯民于水火之中,措天下于衽席之上,在此时也。更何况先生自归豫州,曹兵一出,就弃甲抛戈,望风而窜了。上不能报刘表以安庶民,下不能辅孤子而据疆土。弃新野,走樊城,败当阳,奔夏口,几乎无容身之地。是才豫州既得先生之后,反不如其初也。管仲、乐毅,果如是乎?愚直之言,幸勿见怪!”
诸葛亮听罢,哑然而笑道:“鸿鹄之志,燕雀岂能知?譬如人染沉疴,当先用糜粥以饮之,和药以服之。待其腑脏调和,形体渐安,然后再用肉食以补之,猛药以治之,则病根尽去,人得全生也。若不待气脉和缓,便投以猛药厚味,欲求安保,诚为难矣。我主刘豫州,向日军败于汝南,寄迹刘表,兵不满千,将止关、张、罗、赵云而已,此正如病势尪羸已极之时也。新野山僻小县,人民稀少,粮食鲜薄,豫州不过暂借以容身,岂真将坐守于此?夫以甲兵不完,城郭不固,军不经练,粮不继日。然而,博望烧屯,白河用水,使夏侯惇、曹仁等辈心惊胆裂。请问管仲、乐毅之用兵,未必过此。至于刘琮降曹,豫州实出不知,且又不忍乘乱夺同宗之基业,此真大仁大义也。当阳之败,豫州与数十万赴义之民,持老携幼相随,不忍弃之,日行十里,不思进取江陵,甘与同败。此乃大仁大义也。寡不敌众,胜负乃其常事。昔日汉高祖刘邦数败于项羽,而垓下一战成功,此非韩信之良谋?夫韩信久事高皇,未尝累胜。盖国家大计,社稷安危,是有主谋。非比夸辩之徒,虚誉欺人,坐议立谈,无人可及,临机应变,百无一能者,诚为天下笑耳。”
这一篇言语,说得张昭并无一言回答。
座上忽然一人抗声问道:“如今曹公屯兵百万,将列千员,龙骧虎视,平吞江夏,公以为何如?”
诸葛亮视之,乃是虞翻。
诸葛亮对虞翻说道:“曹操收袁绍蚁聚之兵,劫刘表乌合之众。虽数百万,不足惧也。”
虞翻冷笑道:“军败于当阳,计穷于夏口,区区求救于人,而犹言不惧,此真大言欺人也。”
诸葛亮对虞翻说道:“我主刘豫州以数千仁义之师,安能敌百万残暴之众?退守夏口,所以待时也。今江东兵精粮足,且有长江之险,犹欲使其主屈膝降贼,不顾天下耻笑。由此论之,刘豫州真不惧曹贼之人也!”
虞翻听了诸葛亮的话,不能对答。
座间又有一人问道:“孔明欲效张仪、秦苏之舌,来游说东吴吗?”
诸葛亮视之,乃是步骘。
诸葛亮对步骘说道:“子山兄以苏秦、张仪为辩士,不知苏秦、张仪真豪杰也。苏秦佩六国相印,张仪两次相秦,皆有匡扶人国之谋,非比畏强凌弱,惧刀避剑之人也。君等闻曹操虚发诈伪之词,便畏惧请降,敢笑苏秦、张仪?”
步骘听了,顿时默然无语。
忽然,有一人问道:“孔明以曹操何如人?”
诸葛亮听了,视其人,乃是薛综。
诸葛亮答道:“曹操乃汉贼也,又何必问?”
薛综对诸葛亮说道:“公言差矣。汉传世至今,天数将终。如今曹公已有天下三分之二,人皆归心。刘豫州不识天时,强欲与争,正如以卵击石,安得不败乎?”
诸葛亮厉声道:“薛敬文,你安得出此无父无君之言!夫人生天地间,以忠孝为立身之本。公既为汉臣,则见有不臣之人,当誓共戮之,臣之道也。如今曹操祖宗食汉禄,不思报效,反怀篡逆之心,天下之所共愤。公乃以天数归之,真无父无君之人也!此言不足与语,请勿复言!”
薛综满面羞惭,不能对答。
座上又一人应声问道:“曹操虽挟天子以令诸侯,犹是相国曹参之后。刘豫州虽说皇室苗裔,却无可稽考,眼见只是织席贩屦之夫耳,何足与曹操抗衡哉!”
诸葛亮视之,乃是陆绩。
诸葛亮笑道:“公非袁术座间怀橘之陆郎陆公绩?请安坐,听我一言!曹操既为曹相国之后,则世为汉臣矣。今乃专权肆横,欺凌君父,是不惟无君,也是蔑视祖宗。不惟汉室之乱臣,也曹氏之贼子。刘豫州堂堂帝胄,当今皇帝按谱赐爵,何说无可稽考?况且高祖起身亭长,而终有天下。织席贩屦,又何足为辱?公乃小儿之见,不足与高士共语。”
陆绩顿时语塞。
座上一人忽然说道:“孔明所言,皆强词夺理,均非正论,不必再言。且请问孔明,治何经典?”
诸葛亮视之,乃是严畯。
诸葛亮对严畯说道:“我不做寻章摘句之事,那些都是世之腐儒所做之事,和兴邦立事有什么关系?像那兴商之耕莘的伊尹,兴周之钓渭水的姜子牙,张良、陈平之流,邓禹、耿弇之辈,皆有匡扶宇宙之才,未审其生平治何经典,岂也有效书生区区于笔砚之间,数黑论黄之中,舞文弄墨而已?”
严畯低头丧气而不能对。
忽然,又有一人大声道:“公好为大言,未必真有实学,恐适为儒者所笑耳。”
诸葛亮视其人,乃汝阳程德枢也。
诸葛亮答道:“君岂不闻,儒者有君子、小人之别。君子之儒,忠君爱国,守正恶邪,务使泽及当时,名留后世。小人之儒,惟务雕虫,专工翰墨,青春作赋,皓首穷经,笔下虽纵有千言,胸中实无一策。且看扬雄,他以文章名世,而屈身事于王莽,不免投阁而死。此所谓小人之儒也。虽日赋万言,也何取哉!”
程德枢不能对答。
众人见诸葛亮对答如流,尽皆失色。
此时,座上张温、骆统二人,又要问难。
忽然,有一人自外而入,厉声言道:“尔等舌战可以休矣!”
众视其人,乃零陵人,姓黄名盖,字公覆,现为东吴粮官。
黄盖对东吴一群腐儒说道:“孔明先生乃当世奇才,君等以唇舌相难,非敬客之礼也。当今曹操大军临境,不思退敌之策,乃徒斗口吗?”
然后,黄盖走到了诸葛亮的面前。
黄盖对诸葛亮说道:“孔明先生,愚闻多言获利,不如默而无言。何不将金石之论为我主言之,乃与众人辩论也?”
诸葛亮对黄盖说道:“诸君不知世务,互相问难,不容不答耳。”
于是,黄盖与鲁肃引诸葛亮入。他们刚到中门,正遇诸葛瑾。
诸葛亮看见自己的大哥来了,就连忙施礼。
诸葛瑾问诸葛亮:“贤弟既到江东,如何不来见我?”
诸葛亮对诸葛瑾说道:“小弟既事刘豫州,理宜先公后私。公事未毕,不敢及私。还望兄见谅。”
诸葛谨对诸葛亮说道:“贤弟见过吴侯,却来叙话。”
说罢。
诸葛亮和诸葛瑾便自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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