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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行之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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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儿楚天亲启。”

已经泛黄的信封上,铁钩银画般的六个大字,昭示着写信之人的身份。普通的信封,更是寻常至极的普通人家也可获得的笔墨,可偏偏是这样仿佛粗制滥造的材料,呈现出的又是一股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不光是让这封信尘埃不染,远离虫蛀蚁蚀,其上更是流露出一种舍我其谁的霸道之感,恐怕就算是肉眼凡胎之人也会深谙其中三昧。借此完全不难想象,写信之人的强大实力可见一斑,这不是一种修士手段,仅仅只是自然而然地书写,便拥有了这样一种神奇的力量。若是放在寻常市井当中,恐怕这字都能引人哄抢。

“楚天?”阿狗从小便聪明,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跟着娘亲学会了许多字,这也是他为何一直没有去上学塾的原因。不过此时阿狗看到信封上的名字,到是觉得十分陌生。从小到大,他都不知道父亲姓甚名谁,小镇上依照习俗,他一直以来都只有小名。

“这是当初你父亲为你取的名字,只是依着咱们镇上的习俗,一直不曾这么叫你。”沈琼轻声解释道,小镇上的人一贯认为,山野荒原之地,孩子要长大不容易,稍有不慎就夭折了。而人们又认为一个人去世是因为在生死簿上被勾去了名,从而阴司便将人缉拿归阴去了。因此往往不满十二岁的孩子是没有大名的,只唤其小名,这样阴司拿人时就无从下手,也就能够保住性命,平安长大。这样的说法是否为真没有人知道,不过终归是代表了一种对于后背的美好愿景,平平安安,长命百岁。所以小镇之上还是有不少人沿袭下来,不过到了现在不遵循旧习俗的人家也有,倒也没人多嘴,譬如王嘉乐就是自出生就请了先生取名。

“到如今,你也是时候该有自己的名字了,日后娘也不叫你小名了,从今往后,你就是楚天,随你父亲的姓!”

“父亲的姓么...”少年缓缓摊开信纸,信中的内容也逐渐呈现在母子二人眼前。

“天儿,但当你看到为父所书之时,想必正好是你十二岁年满之时。我相信,这些年来,你娘应当把你照顾得很好。为父很想常伴在你们身边,可惜实在是不能...”

楚天父亲所写的书信颇长,按理说应当读的快些,但是母子二人反而都看得缓慢。这并非灯火昏暗之故,屋内萤石透亮,是楚天每次进山顺手拾回,又有着一盏油灯相伴,屋里已然亮如白昼。母子二人实在是不忍卒读,沈琼感慨于多年的分别,见字如见人,阿狗,或者说是如今的楚天也在心中拼凑着父亲的形象。信中写了诸多事,但是有两件事却只字未提,一是当年为何会突然离去,二是楚天真正的来历。当初沈琼也不曾多问,楚天的父亲将他抱回来后就托付给了她,她伺候含辛茹苦地将楚天养大,至今也不曾知晓得更多。

“父亲也没说我到底是从何而来,只说我是他的希望,我到底是什么样的希望?”楚天不解,父母望子成龙是人之常情,可是像父亲那般强大的人所期望的,恐怕绝不会是什么寻常的事。他自然不会怪罪于父亲抛给自己什么重担,他只怕自己辜负了父亲的期望。哪怕从未见过自己的父亲,楚天也不想让他失望。

“应该是还不到你该知晓的时候吧,日后等你成长起来,也许可以寻到你父亲,亲自问他!”沈琼在一旁不停地用手擦拭着眼泪,日日思君不见君,何其可悲?如今看到这封信难免睹物思人,多年的坚强于刹那间崩塌。

“这个世界何其辽阔,壮丽无边。山高地远,寻常人哪怕穷其一生也无法跨越一洲。这样广阔的天地间,总会有一些千百万年都人迹罕至的地方,而这样的地方,则栖居着诸多的妖族,摘星拿月,移山填海之能莫不如是。一切都源于这天地间有着一种奇异的能量,叫做灵气。

妖族吸收灵气强大自身,起初压得人族毫无生存空间,但是后来我们也逐渐掌握了吸收灵气提升自我的方法,我们将这样的过程称之为修炼,而学会修炼之人则被称作修士。在不断的修炼下人们获得了种种匪夷所思的能力,一些极度强大的修士飞天遁地无所不能,也只有这样的人才具备着走遍这方世界的能力。”

信中描述了天地间妖族与修士的存在,尽管并不是事无巨细地写下,因为哪怕写出来也不是现在的楚天能够想象的,这世间的浩瀚,从来未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尽,但即便是如此,就算信中所说只是冰山一角,也是同样在阿狗眼前描绘出了一幅恢弘的画卷。不同于娘亲先前讲述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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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所言,更是这天地间的大势,试问哪家男儿不渴望轻剑快马,更何况是这样一个焚山煮海光怪陆离的世界。

楚天惊讶于这一切,没想到儿时听说的故事终有一日成了现实。他开始向往外面的世界,以前的楚天认为最远的地方就在荒原外,那么几千里的路程,就是一道天堑,现在他知道哪怕是万里之外,也不过区区弹丸之地,可能修士一日所行,就有不知多少个万里。这无疑在少年心中埋下了一粒种子,一粒只待将来开花结果的种子。就好比初生的雏鹰,若是向往天空,那终将成为长空的霸主,若是仅仅眺望巢穴外,或许就只能摔死在山崖下。

“娘...”楚天侧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娘亲,欲言又止,他不知该如何开口。现在的楚天,就像是这样一只向往天空的雏鹰,他终将翱翔于九天之上,不可能终生待在这方寸之地的小镇。

“傻孩子,娘明白,娘一直都知道。你的命运从小便注定,你需要踏上修炼之路,去完成你父亲的夙愿。”沈琼自然察觉到了楚天的目光,她很明白自己儿子的担忧,她也早就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你不用担心娘,大胆的去追随你自己的心,你带着你父亲的姓,就应该同他一样强大!”

“我一定会的!”楚天斩钉截铁的答应道,尽管他现在还不知道究竟修炼为何物,更不知道该如何去吸收那虚无缥缈的所谓的灵气,但是他已经在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如何他也要把娘亲照顾好。他要去追寻父亲的脚步,但是他也绝不可能抛下从小抚养他长大的娘亲。小镇虽小,但是几本书还是有的,楚天闲暇时常常借来翻阅,识字不少的同时也学会诸多道理,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道理他更是一清二楚。

“孩子,你自出生就注定会有一场前无古人的觉醒,十二年蛰伏一定能够让你一飞冲天!可惜,为父不能亲眼见证这样的场景。父亲无能,无法预见到你会经历怎样的蜕变,但是你一定要记住,决不能向外人提起今天发生的一切,哪怕是你最亲近的人也一样!

你注定会成为一名绝世强者,可你也一定会遭遇数不清的磨难,希望你不要责怪父亲的自私,答应我,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你都不要放弃,你能做到么?”

“我能!”楚天在心中答应了父亲最后的要求,尽管不知道父亲究竟要让自己完成怎样的壮举,但是楚天还是毫不犹豫。也许这就是父子,你相信我能一飞冲天,我也坚信我足以背负青冥。

而伴随着楚天心念一起,信中的字迹蓦然明光大放,所幸屋外无人,这怪异的一幕无人得见。光芒一闪而逝,阿狗突然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他又来到了一片星河之间。

是白天见到的星空吗?楚天茫然的看着周遭的一切,一颗颗大星旋转,或闪烁着仿佛亘古长明的光芒,或是散发着幽幽紫气让人觉得尊崇至极,或是通体湛蓝,幽幽寒意好像在撕扯着人的灵魂。每一颗大星都宛如宇宙的中心,哪怕是天日在一旁也远远不能相提并论。然而,就是这样的星辰,每一颗都能够成为一片星域的源头,在这一处无边无垠的星空中,无处不在,无穷无尽。

这是一种神奇的状态,楚天仿佛离每一颗星辰都无限遥远,以至于他能够将整片星河尽收眼底,他仿佛又离每一颗星辰都很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每颗星辰给他带来的那种亘古长存的气息。就好像有无数个楚天同时观看这一切,这种震撼是难以想象的。与白天所见的一样么?答案是否定的,在他体内的宇宙中虽然也有着无边无垠的疆域和星海,但是还未被开辟出来的每一颗星辰都绝不可能给人这般难明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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