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类真是奇迹

2021年10月25日

人类的敏锐思想，及其应激活动的敏捷，我认为是宇宙中最伟大的奇迹，也是最值得惊叹的事情。

我认为人类最伟大的创造，不是那些声光化电的奇巧产品，而是大家几乎熟视无睹、日用而不知的语言文字。

试想，用一些不同的声音作为代号，就可以交流人们的不同意见；用一些笔画就可以记录下这些声音，可以把无数思想成果传之千年而不朽，这真是越想越神奇的事情啊！看看那些汗牛充栋的书籍吧，这就是宇宙演化的精华！

再就是看看那些运动员，尤其是那些以敏捷性为特点的体育运动，比如各种体操，各种球类比赛，以及打靶击剑之类，那些在电光石火之中展现的动作的行云流水，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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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人类从动物界中脱颖而出，鹤立鸡群，成为整个世界的主宰，本身就是最不可思议的奇迹。

看看如今的人类，竟然在事实上已经拥有了神话中的千里眼、顺风耳、一纵身十万八千里的筋斗云……

我不禁想起伟人的那些豪迈诗句：

坐地日行八万里，巡天遥看一千河；

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

安得倚天抽宝剑，把汝裁为三截；

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

更立西江石壁，截断巫山云雨，高峡出平湖……

这些都已经不是梦想，而早已经是事实了！

所以，身为一个人，身为文明高度发展到21世纪的人类中的一份子，我感到无比自豪！

虽然我并没有发明发现什么，但是我希望自己用普通平实的语言，对社会所做的记录，能对将来的研究者有一定的参考价值。这也就是实现我的人生价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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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我的这种思想并不新鲜。帕斯卡尔就曾经说过：

思想形成人的伟大。

人只不过是一根苇草，是自然界最脆弱的东西；但他是一根能思想的苇草。

用不着整个宇宙都拿起武器来才能毁灭；一口气、一滴水就足以致他死命了。然而，纵使宇宙毁灭了他，人却仍然要比致他于死命的东西更高贵得多；因为他知道自己要死亡，以及宇宙对他所具有的优势，而宇宙对此却是一无所知。

因而，我们全部的尊严就在于思想。正是由于它，而不是由于我们所无法填充的空间和时间，我们才必须提高自己。因此，我们要努力好好地思想，这就是道德的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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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思想的苇草——我应该追求自己的尊严，绝不是求之于空间，而是求之于自己的思想的规定。

我占有多少土地都不会有用。由于空间，宇宙便囊括了我并吞没了我，有如一个质点；由于思想，我却囊括了宇宙。

人既不是天使，又不是禽兽，但不幸就在于，想表现为天使的人却表现为禽兽。

思想——人的全部的尊严就在于思想。

因此，思想由于它的本性，就是一种可惊叹的、无与伦比的东西。它一定得具有出奇的缺点才能为人所蔑视，然而它又确实具有，所以再没有比这更加荒唐可笑的事了。思想由于它的本性是何等地伟大啊！思想又由于它的缺点是何等地卑贱啊！

然而，这种思想又是什么呢？它是何等地愚蠢啊！人的伟大之所以为伟大，就在于他认识自己可悲。一棵树并不认识自己可悲。因此，认识（自己）可悲乃是可悲的；然而认识我们之所以为可悲，却是伟大的。

这一切的可悲其本身就证明了人的伟大。它是一位伟大君主的可悲，是一个失了位的国王的可悲。我们没有感觉就不会可悲。一栋破房子就不会可悲，只有人才会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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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伟大——我们对于人的灵魂具有一种如此伟大的观念，以致我们不能忍受它受人蔑视，或不受别的灵魂尊敬；而人的全部的幸福就在于这种尊敬。

人的伟大——人的伟大是那样地显而易见，甚至于从他的可悲里也可以得出这一点来。因为在动物是天性的东西，我们于人则称之为可悲。由此我们便可以认识到，人的天性现在既然有似于动物的天性，那么他就是从一种为他自己一度所固有的、更美好的天性里面堕落下来的。

因为，若不是一个被废黜的国王，有谁会由于自己不是国王就觉得自己不幸呢？

人们会觉得保罗?哀米利乌斯不再任执政官就不幸了吗？正相反，所有的人都觉得他已经担任过执政官乃是幸福的，因为他的情况就是不得永远担任执政官。

然而人们觉得柏修斯不再作国王却是如此之不幸——因为他的情况就是永远要作国王——以致人们对于他居然能活下去感到惊异。

谁会由于自己只有一张嘴而觉得自己不幸呢？谁又会由于自己只有一只眼睛而不觉得自己不幸呢？我们也许从不曾听说过由于没有三只眼睛便感到难过的，可是若连一只眼睛都没有，那就怎么也无法慰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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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立性——在已经证明了人的卑贱和伟大之后——现在就让人尊重自己的价值吧。

让他热爱自己吧，因为在他身上有一种足以美好的天性，可是让他不要因此也爱自己身上的卑贱吧。

让他鄙视自己吧，因为这种能力是空虚的，可是让他不要因此也鄙视这种天赋的能力。

让他恨自己吧，也让他爱自己吧：他的身上有着认识真理和可以幸福的能力；然而他却根本没有获得真理，无论是永恒的真理，还是满意的真理。

因此，我要引人竭力寻找真理，并准备摆脱感情而追随真理（只要他能发现真理）。

既然他知道自己的知识是彻底地为感情所蒙蔽，我要让他恨自身中的欲念——欲念本身就限定了他，以便欲念不至于使他盲目做出自己的选择，并且在他做出选择之后不至于妨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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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文章千古事

——以上是我今天的感想以及文摘。下面再看看25年前的今天——1996年10月25日写的东西吧，对照着看看有什么文思。下面继续整理当年日记：

昨天下午，看《青年佳作》，精读了一篇小说《船过青浪滩》，为文章中渲染出来的悲壮气势所感动。

父亲从姑母家回来，他是去帮忙出姜的。不过他觉得自己下力不小，竟未得到多少好处。姑母只给了他一条子烟，一条烟是10盒，貌似不少，其实不过是我们河东省价钱最便宜的那种烟。（这里就不写出其品牌名了，免得给它做了广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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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渐黑，家里停电，我出门到院子里看书。当时父亲正在修理调试自行车，见我在昏黑夜色里，尚兀自出门看书，遂不断嘟囔：

“还是去复习吧，考大学才是最好的出路！你成天搞什么写作啊？就凭咱这条件当个什么狗屁作家啊？你这个梦想中的‘大名大利’什么时候才会来到？要是一直不来，你就这么窝憋在村子里，潦倒一辈子吗？……”

我听得耳朵起茧，愤然道：

“你就甭管了！就算一辈子都不成功，我也不后悔！”

于是，父子二人大吵了起来。我气得不停地跺脚。父亲更愤怒了，喝道：

“我的鞋啊！这是用我挣的钱买的！你不愿意穿就脱下来，别把它跺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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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还有什么可说的？我沉默了，郁闷地回到我的小屋里，默默想到：

与我父亲这种只知道土里刨食的庸俗人，这种只知道吃饱了就不饥饿的老百姓，真是不足与论文学艺术啊！他们这种愚氓，怎么可能明白“人生朝露，艺术千秋”的道理？

我所痴情专注的，是千古文章啊！文章千古事，千古恃文章！

我坚持认为，艺术上的成功才是人生最大的成功，文学上的成名才是最大的成名。我的物质生活是无所谓的，完全可以马马虎虎稀里糊涂地对待。但是我的精神生活，必须是充实而丰富的！

我必须在有限的时间里，在思想艺术上极大地提高生产力，必须写出惊世骇俗的文章，成为人类思想的灯塔！（我希望自己就像前面提到的帕斯卡尔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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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书痴者文必工

昨晚我翻阅了一个小时的成语大词典。然后写了一段小说构思梗概，自觉颇有成就。今晚似乎应该再写一点小说片段。

不过也许过不了一会儿，我就会改变主意，准备看书，或者整理旧日笔记了。就像昨晚临睡前我还兴高采烈，聚精会神地画了一会儿“列国州郡军阀征战地图”。

话说，这究竟是一种什么地图呢？

就是完全出自我的想象和虚构，类似于三国演义或五代十国军阀混战时期，那种需要不停地改来变去的地图。

我用一只蘸水笔，在一张塑料卡片上，涂来改去，按照我的好恶，来决定哪些国家或割据势力的强弱变化。而最后结局，我总是让某个军阀统一天下。这个自娱自乐的小游戏也就结束了。

这是我自己独创的一种休闲方式，感觉相当有娱乐性。（补记：大概其乐趣与后来孩子们所沉迷的电脑网络游戏也差不多。）

可惜这太耽于梦幻了，毫无现实意义，而且非常浪费时间。今后还是少画地图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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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我似乎开了窍，决定再也不浪费时间精力在这种无聊的事上了。无论如何，都不如随便读点书，或者随意写点东西来得有益。

所以我一时发狠，把那张好不容易寻到的塑料卡片撕碎了，扔在了门外的乱草堆里。

这种决心和行动，就好像前些天我为了戒除打牌的娱乐，把我那几副扑克牌放到了我父亲管辖紧锁的那个抽屉里一样。

呵呵，很久以前，我就发明了一种自己玩牌的套路：把扑克牌随便分成几摞，代表着不同的国家或说政治集团，然后两两交战，以“接竹竿”的玩牌打法，一方消灭另一方，直到最后统一天下。这和我的“画地图”游戏其实是异曲同工的。

为了事业有成，我应该勤奋自律，我应该好好管住自己的惰性，管住时而消退时而泛起的玩心啊！我应该始终注目于自己的前途和未来，紧紧抓住与我的命运休戚相关的读书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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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一个真正热爱文学的青年人，最首要的就是应该具备这样的品格：

耐得寂寞，勤学苦练，不羡慕那些徒劳无益的空热闹！

我甚至都不应该再看那些烂电视剧了。那些肥皂剧当时看着热闹，过后在脑子里留不下一丝有益的痕迹。追那种无聊的剧，不是浪费生命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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