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谣城,于中原西南而望,连接中原的一处天然巷道,大兴土木之后己不复昔日民风淳朴之风,而悠富贵繁荣之气。
云谣西市,是大户人家、地主贵族集中之地,雅量容集,一条小溪河穿过,花船河灯,今日更是灯火绚丽,富人贾商,各路游侠,台上戏子,戏狮舞龙,争相登台。
“哇,哥哥你看。”
团团簇拥下一个锦衣圆髻的小女孩指着石桥上的一双人,同站在古城墙上的赏景高处、片刻不离站在小女孩身后披甲胃的男子也看见了。
一对男女两袖相牵走在人群之中,女子锦绣华服,浓妆艳容,犹如祸国妖姬,盈盈浅步;男子只着一身纯色青淡道袍,披头散发,眼蒙白条,手执长剑似无物,在衣团锦簇下显得格格不入,却隐约可见衣袍上斑斑血痕,凭添一抹煞气似魔似仙。
女子明显在前半步,正兴意盎然赏景,即使很远也可以见到笑容倾国,可周围人群皆与两人隔了一步距离,甲胄男子顿时心中警觉,那两人渡过石桥,明显是从鱼龙浑杂的北市而来,似乎是奔着赏景而来。
“哥哥,我想邀那两人前来此处赏景,近瞧瞧那两人。”
圆髻小女孩冲甲胄男子努努嘴讨好道。甲胄男子无奈,只好吩咐下人去请两人,毕竟他了解女孩心性,誓不罢休。
“记得跟他们说是城主相邀,让他们不用管其他人。”甲胄男子又额外嘱咐了一句,如果他们有问题那么城内能解决问题的人不多,他就是其一;若只是赏景客人,那他这么做也是在救那两人,这里可不比江南,此处是为西南要道之地,更为复杂,周围武斗派系森严,朝廷律法鞭长莫及之处,大的有九玄派,南疆谷等几大江湖门派在此活动,律法无用,唯武至上。
果然,待那对绝色男女上了一条花船后潜伏的骚乱开始了,“笨蛋。”
甲胄男子低声骂道不好,在地面人群中尚有周旋余地,而江面船上就是此地唯一死路,结果还真被那不知所谓的两人走进去了。
远边的骚乱的爆发前奏比甲胄男子想象中还要久,迟迟未有大动静。甲胄男子突然对阴影处拱手道:“金老先生,还请看好小女,在下去去就回。”
正是那位陈清明见过驼背老者,他从一旁黑暗处走到可以看到骚乱中心的花船的主位上,摆了摆手道:“去吧去吧。”
刚刚还肆无忌惮的圆髻小女孩见到老者突然像老鼠见了猫,瞬间安分了不少。
花船上,陈清明双手冰凉,紧握着他那只未执剑之手的吴梧可以微微感觉到他在擅抖。
两人离开客栈后,吴梧就牵着陈清明跟着人流处走,很快就找到了花灯舞曲的西市,人比吴梧想的更多,人声如鼓,刚在这即使耳对耳说话都不一定听得清楚的地方没多久,她就察觉到陈清明有些不对劲了,本来还有很多想揭油的人的,慢慢的所有人自动围了个圈无人再靠近他们,吴梧感觉从来到这就再没说过话的陈清明很不对劲。
于是吴梧想找个清静的地方,想离开这却发现在人海中迷失了方向,这时刚好来了几个人邀吴梧去花船赏景。
“在下是京城人氏,黄皓。”
“在下西南朱家,朱邈,姑娘可否赏脸在坐下与兄弟们一起喝点小酒,赏赏景啊。”
说着这个长得人模狗样的道貌岸然男子指了指自己大腿上。
“快点,我们要下船了,这里的空气让我觉得恶心。”
吴梧本来只是牵着陈清明袖子不知不觉中己经紧握住他的手心。
“哼。性子够烈,我喜欢。你可知道以前这么对我说话的女人后来都怎么样了?”穿着倘襟朱袍的朱邈大笑道,并朝一旁双眼缠布的陈清明指了指。
“关我什么事,快点让我们下船,否则后果自负。”
吴梧警惕的看了眼围住两人的五六人,还有几个穿甲胄的将兵,普通人都被逼的近不了身,这些个人都很危险。
“哈哈哈,那些女人都在我床上求饶呢。”
大笑声中,陈清明被几脚踢在腿上跪倒在地,吴梧被两人紧握的手一个踉跄也倒在地上。
糟了,他看不见,太快了,今天还有伤没好,吴梧想护住被踢打却无动于衷的陈清明,但每人皆避开了她朝陈清明打去。突然被一个人狠狠拉了起来,吴梧在混乱中一甩。
“啪。”
一个巴掌扇在吴梧脸上。“听话点女人,把我伺候好了说不定老子还能放了你的瞎子小情人呢。”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陈清明什么也看不见,耳边是疯狂的人潮声,眼前只有死亡,好像又回到了十年前,箭羽纷飞,金戈铁马,最后是唯一的朋友握紧他的手在眼前死去,无论他怎么用力握紧,眼睛失去光的挚友的手却在一点点松开。
就像现在一样,他的手又要被一点点松开了,他却无能为力。
一道修长的身影带着光突然出现了,握着一柄剑。那个人对他说,为什么要害怕,为什么无力,为什么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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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剑就行了。
是啊,但那时剑在哪呢?右手传来丝丝凉意,这是剑吗?现在右手上不就握着剑吗?
左手最后的温暖即将要被松开,但不一样了,我握着剑不是吗,那个人说过的,不知道怎么办,就用剑去解决,反正我只有剑了。
悠闲靠在城墙上的驼背老人略带失望的看着那只毫无动静的花船。
开始他听见那个孩子与那个人有关系时还期待了一下的,在那条小巷里,他逼那个孩子出剑,结果却是连剑都握不稳。
“嘭。”
江面像是被划开了一道口子,好像江里的水突然被抽空了一样,老人一口酒直接从嘴里喷了出去,旁边的圆髻小女孩也被江面异象吸引却被老人的动作吓到了,发现老人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江面,小女孩偷偷摸摸向老人靠近了几步,更清楚的看见老人的双手在擅抖。
河床之上,河流逆流。
吴梧咽下几口腥味河水,努力在水中挣开双眼,终于找到了青袍身影,将他拉住往岸边游去。此刻江面一分一合下水如潮般冲散了岸边人影,花船早己经分崩离析了。
顾不得其它吴梧背起被水呛到了的陈清明一路跑着走,心中不免笑出声来,他居然不会游泳。
当时她本能要放开他的手的时候,她多么希望他能紧握她的双手,那么她们两人死在起又何妨呢?结果是他直接推开了她的手,她感觉到了实实在在的磅礴杀气,然后是什么?船上除了他俩全死了,剑快的她看不清了。
经历过人世险恶的吴梧明白马上离开现场是最好的,于是不分方向的狂奔下,她们己经离开河岸很远了。
“只有剑了。”
轻轻的嘀咕声在她耳边响起,似疑惑又似确定。她心中明了,伸出手与他左手相扣。
“且慢走,你们是何人。我是朝廷旨派云谣城主,此城事律皆由我管。”
一名甲胄男子横矛拦在两人面前。
“跟我们无关,是他们先动的手。”吴梧不知是敌是友。
“无论如何你们杀了人,杀人犯法,无论对错。”甲胄男子无情说道。
吴梧轻轻放下背上的陈清明,举起双手媚笑道:“好,好,你别动手。”
“把剑踢过来。”
“叮呤。”剑被踢了过去。
甲胄男子看了看两人,男子毫无气机,不像练武之人,女子气机不算悠长,不过江湖之大,也有那种不重练气擅练技的人,之前江上异像竟是个女人引起的,甲胄男子不由更加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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