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堆积的乌云迅速消散了,就像来时那么快,地上的虫兽逃的无影无踪,只剩下草窝里一具焦黑的躯体。彩灵探了探还有脉搏,便下令抬回寨子。
“都烤熟了,活不转来了。”水牛说道。
“我们尽人事救他,生死由命,看他的造化了。”彩灵看着手下将躯体抬上现编的担架,生怕他们稍微用力大了给弄散了。
“彩灵姐,这个人是从哪里来的?”空空一直有这个疑问。
“可能是受了伤一直就在这里,又正好让雷给劈中了。”彩灵努力找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好像见他是从闪电里出来的哩。”
“胡说,闪电里怎么能出来活人。”
大家莫名其妙捡回一条命,不敢在此地久留,队伍原路返回,经过湖泊的时候,看到刚才壮山带人布下的陷阱起了作用,很多野物陷落其中。彩灵吩咐将猎物收了,由力士们扛着走出了落日森林,为了保险起见,又往前走了一二十里,彩灵才命令扎营,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力士们收集了一些木柴,火石引草燃起三堆篝火,呈品字型排列,又洗剥了一只跳羚架在火上烘烤,不久就开始滋滋冒油。
大人们聚在一起,兴奋地议论今天看到的灵兽,谁都没想到此生有此等幸运,见识到传说中的神物,空空蹲在旁边研究担架上的“焦炭”,这是个人无疑,身上好像还穿着衣服,只是浑身裹满了一层血痂,跟衣物溶在了一起,头上一片焦黑,须发全无,五官都不知跑到了哪里,有两个貌似是鼻孔的眼儿里还喘着气。
肉烤好了,抹上一些粗盐,大家分食起来,修士消耗不多,水牛、彩灵、空空三人总共就分了不到半只羚腿,力士们则需要饱食,一只七八百斤的跳羚被他们撕扯得一片狼藉。
“我们要不要给他喂些肉?”空空指着担架说道。
“他这个样子哪里还能进食,等会滴些羚血在他嘴里。空空,姐姐还要给你说个事,以后你就在寨子里专心练功,不要再跟我们出来狩猎了。”
“为什么?”空空顿时不淡定了。
“你没发现么?今天那只白虎好像是冲你来的,要不是突如其来那个炸雷,咱们可能都出不了落日森林,为了你的安全起见,以后你就安心待在寨子里吧。”
“可是那只白虎好像也没什么恶意啊!”
“你懂什么!虫兽之心安能妄测!况且不能为了你,搭上其他兄弟们的性命啊。”
想到可能会连累他人,空空蔫了,低头不语,力士和修士都是寨子里最宝贵的财富,多一个少一个都关系重大。
吃饱以后,又休息了两个时辰,队伍开始连夜赶路,终于在第二天夜里赶回了寨子。
这个寨子其实是一个最原始的部落,祖辈们给取了名字叫鹿角寨,整个寨子依山而建,简陋的寨门在山脚下地势最低处,寨门上方挂着一个巨大的鹿头,长长的犄角支棱在外。寨门两边是用圆木并排起来围成的寨墙,有一丈多高。每根圆木两头削尖,一头深深地扎进土里,寨墙高处靠寨子里的一侧搭了一排木道,站在上面可以看到寨墙外的情况,当有强敌来犯的时候,可以起到守卫的作用。
寨墙内由低到高分布着百八十座大小不一的石屋,也没讲究个次序,哪里合适就建在哪里,石屋间都有道路相连,青石板铺就,一直延伸到山顶,山顶的最高处没有房屋,伫立一座巨大的六角碉楼。
从寨门口延伸出一条笔直的道路通向远处,道路两旁被开垦出来一块一块整齐划一的土地,种植着各种作物,是寨子里主要的食物来源,一条河流从山的一侧蜿蜒而过,河边分布着水田。
老族长看着担架里的黑人面露难色,这个人受伤如此严重还没有断气已经让他难以理解,让自己治好他更是谈何容易。可是这里又有这么多人看着他,稚嫩的眼神中除了敬仰,还充满期待,自己如果不做点什么,又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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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老脸。
心中盘算着只好象征性地装模作样抢救一下,等他落了气,就说自己已经尽力了,但是伤势太重,神仙也难救,糊弄过去就算了。
“先烧些热水,洗剥……嗯,清洗干净,你们都辛苦了,没事的都早点回去歇着,别围在这里看热闹了。”
大家纷纷退出族长的屋子,彩灵、空空和水牛留了下来,趁着水牛去烧水,族长了解起他们此行的情况。
“你们真的遇到了灵兽?”
“那可不是!好威风的一只白虎,几十头赤霞虎都听它的……”
“好了,别打岔。”彩灵招呼空空,“应该是灵兽没错,看来传说是真的,我们在水边埋伏的时候,出现一只赤霞虎,我们伤了它之后一路追踪,谁知竟被它把我们带到陷阱之中,二十多只赤霞虎和土狼把我们包围在深谷里,后来就出现了一只白虎,正要袭击空空的时候,一个霹雳把所有的虫兽都惊走了,我们才捡回一条命,还捡回这个被雷劈过的人。”
族长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灵兽现世,凶吉难卜,赤霞虎这样罕见又独行的猛兽都愿成群听它调遣,又兼它诡计多端,要是硬闯咱们寨子袭击空空,我们是断然拦不住的,就算有其他部族施以援手,恐怕也是抱薪救火,有来无回,从明天起,山顶的碉楼安排人全天守候。”
“但是那只白虎好像很怕这个人哩。”空空指着担架说道,“这个人一出来,白虎和所有的虫兽都惊走了。”
“别胡说,土狼和老虎是被那道霹雳惊走的。”彩灵辩说道。
“普通虫兽可以被霹雳惊走,灵兽却比人还聪明,怎么会让霹雳惊走,就算当时吓一跳,过后也会回来继续找咱们麻烦,后来可曾见到白虎追了回来?”
空空据理力争,令彩灵一时语塞,但是她怎么也不会相信白虎会害怕一具烧焦的躯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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