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正中间,摆了个火炉子和四张竹凳。父亲将行礼靠墙一放,转头去挑炉火,然后从炉上的水壶取了一碗水给我后,返身又往炉里添了把干柴,红红的火光照出了一脸的愁色,俩道粗眉紧紧相扣,仿佛锁着万千思绪。忙完,父亲吩咐我坐。
“墨墨,去看看你妈吧……”
父亲的语气有着说不出的怪异,于是我问他,“怎么了爸,您没事吧?”
父亲咳了两声,嘴角微微发颤,把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挥手让我跟着朵朵去。
当时的记忆是混乱的,思绪更是混沌不堪,就连怎么到得房间也是稀里糊涂,只记得身边一直有个声音在抽泣。
来到房间,母亲躺在了榻上,我走进的时候,远远问到一股刺鼻的异味,是很浓的中药味。
朵朵说,“妈,哥回来看你了……”
被窝里安静的睡着一个女人,头发已白成了雪,脸上的皮肤发黄发枯。经由朵朵的一叫,她缓缓的睁开了眼一撇,又无力的合上,嘴里抽噎着想要说些什么。
“妈……你怎么了……”
我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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眶瞬间湿润,滚烫的热泪从面颊流下,双脚瘫软跪地。我伸出手想要去握母亲,却被朵朵拦下。刚才没有注意,这会定神细看,我发现母亲的一双胳膊如同风干腊肉,枯黑发黄,手指头像耙子向内弯曲,关节处有细小白毛来回浮动。
“已经认不了人了,妈一直在等你回来。”朵朵是哭着说完的。
“这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我摇着头自问自答,任由泪水肆意挥霍,我不是个懦弱的人,但此时此刻也只有眼泪才能倾述胸中情绪。
看着一辈子都没什么话的母亲,今天却似乎有着许多话要交代,然而她已经不能。
当夜,母亲撒手而去。直到最后她也没能讲出一句来。人走了,我接到母亲临终前留给我的一只木头盒子。
父亲说,就在我回乡的前几天,母亲得了急性败血症。这个病来得很突然,也查不到病根,去了几家医院,人家婉言不收,让咱拉回来自己料理。
母亲娘家有一个妹妹,一两哥哥,她排老三,我外公,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为了一家老小,外婆又结了个过门亲,总算把一大家子拉扯大,前年那人也走了,大舅和二舅也各自成家搬离了老虎岭。
母亲病发的时候,娘家自然是要来人的,几个亲戚碰头合计半天,也没得出个统一说法,还是外婆拿了主意,“居然已经这样,也不要来回折腾了,家里的条件也不太好,就让兰儿少受点苦吧。”我暗自垂泪,站在一旁听着大家的决定。外婆一家还是老样子,视我如无物,对我不理不睬,倒是小姨过来安慰了几句,但她也没多说什么。
人走了,固然伤心,然而生活还得继续,我知道,从此起心将不再完整。
我不明白,为什么外婆一家会这么讨厌我,难道就因为一个生辰八字,这至于吗?母亲走了,唯一将我串在一起的纽带断了。
忙完母亲的殇事,是一个星期后了,我一个人独自整理遗物,就看到了母亲留予我的木盒子。
这是一只很普通的木盒,抽拉式有年代感,20x20的比例,正正方方。拿在手里沉甸甸,我小心的拉开一点,就有一股淡淡的香气飘出,我看到盒子的最上面是一封黄皮信封,而信封下则藏着一卷竹简,和古装剧里的竹简一个样,只是它很黑很旧,表面有许许多多的凹痕。我小心翼翼的取出来看,与预想的差不多,全部是篆刻,大部分的字都看不明白。
我放回竹简,去看那封信。信封正中间,用阿拉伯数字写着,2005,4,1。这是一封两年前的信,而且是我生日当天写的信。
这显然是写给我的,我连忙拆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纸一看,只有潦草的几行字。
老虎岭,乔里奇,妈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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