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天黑了,江恕默了默,不由得叮嘱道:“祖母玩心重,你若乏了便早些回来歇着,别纵着她胡闹,夜里凉,少吃茶,厨房那边新煮了羊奶——”
常念描眉的手一顿,皱皱眉:“果然人上了年纪就会啰嗦,就连素来少言寡语的宁远侯也不例外。”
江恕:“……”
他的脸色几乎是瞬间阴沉了去。
常念讶异道:“呀,倒是阿念说错话了?”
江恕露出个一言难尽的表情,走近看着镜子里娇艳欲滴的小脸,抬手靠近,常念忽然往另一侧躲开。
江恕按住她肩膀,右手食指包着纱布,他换了中指指腹抹去她眉头上画歪的一笔,语气沉沉压着人:“我是上了年纪,你有什么不满么?”
四方铜镜倒映出两人相贴的脸颊,江恕冷硬的脸庞像冰块,而常念一张倾城脱俗的脸庞有如高山雪莲般的清冷。
冷碰冷,硬碰硬,都是叫人不敢轻易靠近的。
静默半响,常念冷哼一声,也不答那话,推开他站起身来,从架子上挑了件水蓝色披风,转身那瞬,忽然被一双有力的臂弯捞进了怀里,又紧跟着,跌坐到一侧的昙花小榻上。
她回头嗔怪,刚张了张口:“……唔!”
春笙进来回话,看见此状连忙背过身跑出去。
外头是芳妈妈,忧心问:“怎么了?”
春笙摇头,实在说不出话。
这两句话间,常念咬破了江恕的唇,气汹汹的,像只张牙舞爪的小猫。
江恕拥着她挤在小榻上,一手垫着她的后脑勺,一手握住她两只纤细的手腕压在头顶,任她咬。
常念娇嫩的唇上染了血珠,也被他舔去,一回一回,不厌其烦。最后倒是常念先受不住了,哼哼两声,伸手搂住男人的脖子。
光影朦胧,暧昧横生。
江恕声音低沉:“你在气什么?”
“你说呢?”常念别开脸,“你摸摸你的良心,答应过我什么。”
江恕顿了顿,常念趁他走神便用力推开他,跑了出去。
牌局散了,常念去了戏台,一路上将唇蹭得红肿。
戏台上锣鼓敲响,正是刚开场。
江老太太见她过来,忙起身招手:“念宝!”
常念动了动僵硬的唇角,笑了:“欸。”
众人起身见礼,纷纷让出一条道来。
常念在江老太太身侧的座位坐下,后面是宇文明珠和罗姨娘,她留下一个窈窕的背影,头都没回。
戏开唱了,江老太太本是给常念剥瓜子,见她有些红肿的唇,嘿嘿一笑,又换了雪梨软膏来喂给她吃,边道:“改日祖母定要教你个一招半式的,省的给那混小子欺负了去。”
常念难得爽快应:“好!”
罗姨娘张嘴欲插话,不知怎的又闭上口,宇文明珠拿着针线绣香囊,时不时看眼台上,罗姨娘便转为对她道:“明珠,这会子光线不好,可仔细眼睛。”
宇文明珠淡淡“嗯”一声,手上动作不停。
罗姨娘又问:“难不成是赶着送人?”
明珠再应一声:“嗯。”
常念的耳朵竖了起来,仔细听身后的动静,心中杂七杂八地想着。
香囊定是送给心上人。
宇文明珠还赶着看戏这会子绣。
难不成头日进府就想挑衅她么?!
休想!!!
这出戏唱了什么常念全然不知,只知晓戏散了之后就差春笙夏樟拿针线来,又找了个简单花样,她连厢房也不回,另找了一间空置的房间,就在宇文明珠所住的房间对面。
两盏灯互相映照,直到天明。
清晨两扇门几乎是同一时间打开,宇文明珠见着她,惊讶得睁大眼:“殿下?您怎么在这?”
常念扬了扬下巴:“怎么,本公主不能在此?”她瞥了眼明珠手上拿的香囊,针脚细密,绣工精美,再摸摸自己绣的那粗糙纹路、满是线头的东西,顿时不动声色往身后一藏。
适时,身后传来一声“阿念。”
常念手心一紧,连忙攥紧了些,迟疑回头看了看。
江恕长身立在院子的垂花门处,不知几时来的,脸庞冷峻,仍是昨夜那身黑衣,缓步走近来,才见眼下淡淡乌青。
他走过来,俯身靠近她:“答应你的事自不会食言。”
常念的视线凝在他被咬破的嘴唇上,下一瞬就被打横抱了起来,江恕亲亲她的眉眼,又低声说了什么,她没听清,头脑发懵,只记得把那个香囊胡乱挂到他腰间的革带上,不忘打了个死结。
一直在身后的宇文明珠愣愣看着,恍然有点像做梦。
明珠记得,宁远侯一直是冷漠凉薄的啊,谈经阔论,武术招式,带兵打仗,样样出类拔萃,有时候都不像一个普通的有血有肉的人,因为他对别人狠,对自己更则。
父亲也总说,太过凉薄狠心的人,好,也不好。
好,是于家国大义而言,宁远侯是天生的掌权者,冷静理智,客观秉公,像一座巍峨壮阔的高山,阻在敌人刀剑前,守护着西北几十万民众。
不好,是对身边的至亲至爱而言,江恕有责任与义务,唯独没有一份炙热浓烈的感情,自老侯爷和老夫人逝去这么多年,他脸上几时有过别的表情,便是江老太太病重,回来也只肃着脸吩咐府医进去看诊抓药。
明珠摇摇头,不再多想了,她拿着装了安神药材的香囊走出院子,往江宅东南方向去。
东南院落,住着叙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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