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午接到的那个电话,还是宋谨之第一次主动打给她。
不过那都无所谓了。
范隐看看她:“跟我一起你有那么恶心?”
她:“……没啊。”
“那就控制下你的表情。”
许阮清下意识的就朝边上透明的玻璃看了看,因为现在是晚上,在机场的灯的照射下影子还挺明显的,她的表情如丧考妣般。她:”……”
果然她的表情是挺不和谐的。
范隐紧紧看着她,下结论:“你今天不太对劲。”
许阮清刚想反驳他,一抬头,吸引她目光的是他脖子上的围巾,青灰色。
很眼熟。
许阮清认真想了一会儿,想起来了:“这是我织的那条?”
范隐嘴角一勾,显然被她及时能够回忆起这围巾的来由而取悦了:“对。”
“和你挺搭。”
范隐:“就算它不搭,我也会戴。”
许阮清哈哈笑了两声,故意当作听不懂他话里的深意,不说话。
范隐也察觉到了,及时转移话题:“一起去吃饭吗?”她晚上没有吃什么东西,他不想她饿着。
许阮清想也没想就拒绝:“不用了,我自己回去下点面。”
范隐本想强行留住她,但突然来了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频频看她,等他接完,说:“那你自己回去,要小心,三无车辆千万别上。”
许阮清说:“嗯。”
许阮清却并没有回去。
她懒,没那个精力去自己倒腾吃的,就随便在外边吃了点。
昨晚过后,她累得要命,到今天四肢还是酸痛的不得了,尤其是今晚她所在那栋楼电梯故障,她爬楼梯回家的那十几分钟里。
宋谨之他没把她当人看吧?
宋谨之以为她是钢筋做的有金刚不坏之身吧?
她浑身上下像被拆过重组一样。
她忍着痛从包里掏出钥匙,手一抖没拿稳掉了。
许阮清:“………”
蹲下去捡起来那个过程有多要命她想想也知道,但她又没办法不捡。
许阮清正要蹲下去,一只手快她一步已经把钥匙给捡起来了。
那只手结骨分明。
许阮清顺着那只手往上看,从胳膊到肩膀再到脸,都没话说,就是那个人,她现在并不想见到。
她的姿势还保持着刚刚弯腰的状态。
宋谨之看着她,眼神凉凉:“昨天才企图诱/jian一个喝醉后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得手后就准备跑路?”
许阮清:“………”
昨天倒是是谁勾/引的谁?
最初是谁先开始的心里没点逼数吗?
没关系,她说她的,她就没打算跟这人交谈。
许阮清也是第一次冷脸给宋谨之看:“拿来。”
他听了,也没说什么,自觉把钥匙给她。
但是他人还是没有一点要走的自觉,就站她边上。
许阮清当没看见,自顾自开了门,一进去就要把门给关上。
宋谨之早就料到了,先她一步进来。
许阮清:“………”
“我们谈谈。”
她:“不谈。”谈什么?他说谈就谈啊?凭什么呀!
宋谨之说:“你气可以,该谈的还是得谈。”
嗬,她气可以,她气他都不会哄有什么用,谁要跟他谈。
许阮清心里气得要冒烟,脸上偏偏冷淡的要命:“不好意思,我要休息了。”
这话其实很有挑衅的意味,因为许阮清脸上并没有半分想睡的意思,反而精神的很。
宋谨之盯她半晌,说:“那好,你先睡,等你睡醒我们再谈。”他说完,自己换好拖鞋,又接了杯水,开了电视,坐到沙发上,一看那样子就知道他不打算走了,“去睡吧。”
要不要脸要不要脸要不要脸。
还有没有一点这是别人家的自觉啊?
她有同意让他留下来吗?
许阮清将拖鞋踢得啪啪作响,以此来发泄心中的不满,进房间后,又是用力把门关上。
宋谨之坐在许阮清的沙发上打量她的家,又得出一个新的结论:她家不仅风格糟糕透了,而且所有的家具都是小号的。
就像他坐的沙发,大概也只能坐三个人。
还有,许阮清的手也是小号的。
他又想起昨天她的手握着他的时候……
宋谨之想着想着,怕控制不住,不敢再想。有些回忆太过美好了,也是不能去想的,越想越来劲。
他慢慢把电视的声音调小,最后干脆静音。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屋里的许阮清,这电视的嘈杂只会吵得他心烦。
他干脆站起来,去敲门,没走到,就听见一阵铃声,他回过头,看见许阮清的包还放在鞋子柜上。她那个时候大概忘记带进去了。
宋谨之又原路折返,拉开她包的拉链,手机果然在里面。
他拿出来,开始是背面,手机壳上是一只粉红顽皮豹,再等他翻过来时看到上面大大的“范隐”两个字时,脸色又冷了下来。
他直接就挂了。
但他这一挂很不是时候,许阮清从里面出来了,他在放下手机转身后看见她。
许阮清语气没什么起伏:“为什么挂我电话?”
他也不狡辩:“范隐的。”
“他是我朋友。”
“他对你有想法。”
许阮清说:“我们男未婚女未嫁,他对我有想法怎么了?”难道她在他身上吊了这么多年,身边就不能有想把她救下来的人吗?
她还没说还不止范隐这一个呢,公司里还有不少小张小李小黄的,那些大学同学也有不少想跟她发展的。
她这么个大美女,行情好着呢。
宋谨之脸上结冰。
许阮清说实话还是有点怕他这副样子,但硬着头皮说:“好马不吃回头草,这话你听过吧?”
宋谨之听完,沉默片刻,却突然笑了:“的确是匹好马,用来骑很不错。”
许阮清:“………”
过分。
竟然还敢和她在这里开黄腔。
话果然说得没错,男人一旦和你进一步接触了,就跟脱缰的野马一样,怎么拽都拽不住,就爱往禁区里跑。
想到这里,许阮清莫名的心里凉了一下。
昨天晚上她跟宋谨之结束后,给苏娜打了个电话,她那时虽然气他对她的嘲笑,但心里还是挺开心的。
可苏娜倒头就给她泼了一盆冷水:“得了吧,他是个男人,而且还醉了,做出这种事正常的很。你不要随随便便就把自己搭下去。他就算最近都对你好,也不用放在心上,你是个处,多珍贵啊,男人一段时间的怜惜天经地义。
再者,就算他有那么一点点真心,但我看来未必有很多。好吧,就算他有不少,你追了他那么多年,让他吃点苦头也是应该的。”
其实许阮清心里更偏向苏娜的第一种说法。
许阮清慢慢从思绪中抽离出来:“宋总监,你回去吧。”
他眉头一拧:“谈谈吧,谈完我回去。”
墙上的钟嘀嗒嘀嗒在走。
“好吧。”许阮清说,“你想谈什么?”
“你告诉我,你还在不开心什么,嗯?”
多着呢。
她一个女孩子莫名其妙的就被一个拒绝她然后又反悔的男人给睡了,她不可以气吗?
而且还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不是真心的。
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心的也就算了,这个男人还不会哄人,还总是一脸冷淡的吓唬她。
她开心得起来才奇怪。
许阮清故意挑了一个最严重的问他:“你现在不要一味想让我跟你一起,你有没有想过,可能这只是你一时兴起,因为这种床上关系放不下的原因吗?”
宋谨之在这个时候却沉默了,他不想骗她,这方面多少有一点,如果没有昨晚的事他今天清醒后可能会再次冷静下来,用以前一样的态度对待她。
或者更甚,怕她再次影响他而离她远远的,不再交集。
沉默是一种变相的承认。
但是宋谨之这种直男想法以及这种直男态度,让许阮清一下子就炸毛了。她笑得十分开心,简直不能再开心了:“宋学长呀,你以前不是最喜欢我离你远远的吗?哦,你生日也快到了,那不如我提前送你生日礼物好了,以后我至少跟你保持五十米的距离好吧?”
宋谨之完全不赞同她的话,说:“别闹。”
“我没闹。我可认真了。”许阮清还是笑,“你不是说我怎么还是不开心吗?那我告诉你,只要你走了我就能开心到爆炸。”
宋谨之:“………”
他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现在的许阮清真是一点都不讨人喜欢。
或许昨天是个错误。
但是这个错误虽然是他犯了,他却没有一丝后悔。
只是许阮清除了不正经不上进,又多了一条无理取闹的缺点。
女人心,海底针。想法一秒一个,走马观花。
许阮清朝门指指:“还不走?”
宋谨之想,也得让她冷静冷静,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解决。
于是他真走了。
许阮清:“………”
她深吸几口,给周正启发微信:“周总,我要辞职。”
周正启有些惊讶,也不回微信,直接给她打电话:“怎么了?”
许阮清风轻云淡的说:“男朋友家大业大,要我跳槽。”
“你放弃宋谨之了?”
她一顿:“你怎么也知道?”
他所知道的全都是宋母告诉她的,至于她有没有添油加醋,他就不知道了。
周正启安慰她:“没事,宋谨之那人对谁都那副死样,你想开了最好,不用去倒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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