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腿脚不方便,喜欢一楼,二楼是留给他们回来的时候住的。
木质的房门被韦旭推开,只见老爷子正躺在床上,床边围了四五个人。
见韦旭进来还带着个人,都朝他们看了过来。
“老爷子,穆医生来了。”韦旭见到老爷子一秒钟恢复正经。
床上的老爷子听见韦旭这话才睁开眼睛,精神瞬间足了,原本木然的脸上也活泛出一丝笑意,他朝穆奕尧的方向抬了抬手,“小穆啊,过来。”
床边的人都让了位置,穆奕尧看了韦旭一眼才走上前。
他在床边弯了腰,握住了老爷子的手。
其他人互相看了一眼,韦旭把人都先领了出去,只有两人还站在这里。
“你是小旭说的穆医生?”留下的一个穿着旧中山装的上了年纪的老人开口问道。
“嗯”穆奕尧对他点了点头。
“这是福伯,跟了我几十年了,一直跟我住在这里。他腿脚也不太好,你一会儿帮他瞧瞧。”老爷子开口解释。
福伯笑了笑,“不用给我瞧,你好好给老爷子瞧瞧,他可是对你赞不绝口,说你年纪轻轻就懂得多。”
“过奖了。”穆奕尧宠辱不惊,没有因为老爷子的一句夸奖就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
“这位是常年给老爷子调理身体的钟大夫。”福伯介绍。
“你好。”钟大夫对穆奕尧点了点头。
穆奕尧回以一礼。
韦旭在外面送客,大中午头儿了,也没人留他们吃饭。
“小旭啊,这人是谁啊?”有人问了。
“是啊,好像第一次见啊,还挺年轻。”有人附和。
韦旭摸了摸脑门,“我一朋友,正好是大夫,就带他过来给老爷子看看。”
“哦,是了,老爷子的身体你们还是要用点心。”
“有事就给我们打电话。”
“有什么需要尽管说。一个人解决不了,这么多人还解决不了吗?”
“知道了,谢谢各位叔叔伯伯!你们慢走!”韦旭看着他们上车离开才回了屋。
穆奕尧一眼看出了老爷子今天身子确实是有点不舒服,要不然他也不会都这会儿了还躺在床上。
以他倔强的性格,肯定是能坐着绝对不躺着。
穆奕尧收回手,刚才他又给老爷子仔细把了把脉,拿出兜里信封里装着的两张方子,借用了下床头柜子上的笔,改了两味药。
“穆医生,不知你这方子我能不能看一眼?”钟大夫见他拿出方子,想跟他讨教讨教。
能带到老爷子跟前的人,自然不是大街上的阿猫阿狗,肯定得有两分真本事,他也不是个心高气傲之人,不会因为穆医生年纪轻就看不起他。
好的医德医术自然是能集百家之长,他们这个行当也是个不断学习的过程。
“可以。”穆奕尧把方子递过去。
福伯给老爷子捏了捏腿,穆奕尧看了一眼,让他停了手。
“老爷子,我给你针灸一下吧。”穆奕尧开口。
老爷子哼了声,“这才第二次见,你就敢给我扎上了?”
“这有什么不敢。”穆奕尧顺着他的话接上。
“你要是不行可别逞强,你刚才也看到了,你要是给我扎出个好歹,外面那些人可是会扒了你的皮的。”老爷子的话意味深长。
穆奕尧也没被他吓唬住,他转身问旁边的钟大夫有没有针灸针。
“有有!”钟大夫也是个中医大夫,但是会一点西医,他随身带的诊疗箱子里就有针灸针。
有时候他也给老爷子针灸,只不过要看老爷子的心情。
他把针递给穆奕尧,又去研究那两张药方,福伯退开了些,穆奕尧拿了酒精棉球给针消了消毒。
十一月的天,卧室并不冷,中央空调开着。
穆奕尧撩开老爷子的衣服,露出来的腹部还能看见以前练过的腹肌痕迹。
“哼,羡慕吧!爷爷我以前那是有八块腹肌的。”老头很骄傲嘛。
“嗯,不羡慕,我也有。”穆奕尧一针扎了下去。
老头“嘶”了一下,又觉得有伤颜面,忍了下来。
这臭小子是不是携机报复,下手这么重!
钟大夫看完方子拍了下大腿,“哎呀”一声惊了屋里的人和刚进来的韦旭。
“怎么了?”韦旭问,他一眼看到了正在给老爷子针灸的穆奕尧,有点意外,这才多大会儿工夫,老爷子就这么乖乖的让人扎了?
钟大夫正想着跟穆奕尧讨教讨教,他这两张方子上的药用得极为精妙,但抬头一看,见他正认真扎针,就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又仔细一看,他那一手针灸之术也是精妙的很啊!一时看得入了神。
韦旭站在一边,也没再问,他虽然不懂医术,但他能见到老爷子脸上的表情在逐渐放松。
看来,穆奕尧的确是有一手的。
老爷子今天的确是因为腿太疼腰也疼,直不起也坐不起,从早上开始就躺在床上。
外面那帮人是老爷子以前的部下,和几个熟人,每年年前都要过来看看老爷子,老爷子这个人爱清静,就定了一天,让他们一块儿过来,省得他还得天天招待人。今天过来也只看了一眼,就被他赶到外面去了,只说他一个老头子没啥可看的。
他的药刚好也吃完了,钟大夫例行过来给他重新诊治调调药方,就这么让穆奕尧给赶上了。
过了半刻钟,老爷子身上扎上了不少针,人却已经睡着了。
昨天夜里他就开始疼,一宿都没睡好。
福伯高兴的拿衣袖偷偷擦了擦眼角的泪,穆奕尧没出声,屋里的人都没出声,穆奕尧给福伯了个眼神,让他看着老爷子,余下三个人都出去。
福伯点点头,老爷子身上扎了针,也没办法盖好被子,他把空调温度又往上调了调。
“怎么样?”韦旭看着穆奕尧,态度比之前认真不少。
“药方我调了一下,一副早上煎用,一副晚上煎服,只能缓解,老爷子这是老毛病了,要想根除恐怕很难。”穆奕尧跟他实话实说。
“穆医生,你这方子我刚才也看了半天,觉得很精妙,有几味药材用得极好,小旭啊,这方子没问题的,你放心,对老爷子的身体没有什么伤害。”钟大夫心直口快,把心里想的都说了出来。
韦旭虽然没说,但听了他的话心里也放下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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