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次见到唐姜时，他也是这样，小心翼翼，眼里有不信任，有害怕，但是他比他们更渴望生。

世界的角落里总有人看不见的黑暗，在阳光下的人以为天是蓝的，在黑暗里的人连天是什么也不知道。

“别害怕，我不过去。”

唐舒琦蹲了下来，裙摆瞬间被地面上的污泥弄脏。

“想吃糖葫芦吗？”唐舒琦温柔的哄着。

他们没有说话，只是几个孩子挤在一起看着那几串糖葫芦，咽过口水不动。

“我不会伤害你们的，相信我。”

有个小点的似乎有些扛不住诱惑，拉着一个小男孩说道，“哥哥，我想吃。”

“闭嘴。”男孩显然是不相信唐舒琦，抱紧女孩。

“你看，那个男人也给你们送糖葫芦了，我和他是朋友，我也是来送糖葫芦的。”唐舒琦把手里的糖葫芦又往前送了送。

几个孩子没说话。

“我可以摆在地上给你们，但是那样会脏的，吃了对身体不好。”

他们还是没动。

唐舒琦忽然脸一僵。

他们都这样了，还在乎什么脏不脏。

哎。

唐舒琦妥协了。

她撕下身上的一块布，悄悄的用了一个净化术把布弄干净，放在了地上，再缓缓的把糖葫芦放了上去。

唐舒琦看着他们，最后转身走了。

她不是什么圣人，也救不了他们所有的孩子，她只是个来完成任务的异世界人，当初她连唐姜都不想收，若不是真的心软，再加上唐姜的眼神真的让她拒绝不了，不然，她还真没有弟子，有也不会是唐姜。

毕竟要继承虞枝的衣钵，她好歹也要找一个天资好的。

唐舒琦走到外面，享受着阳光的照耀，心里却久久不能平息。

她又买了一堆糖葫芦，在老大哥喜悦的声音里，面无表情的拿着进了小巷里，那几个孩子见她又来了，又立刻缩在一起，想要建起一个保护罩，不让别人欺负他们。

布上的糖葫芦已经被拿走了，但布还孤零零的躺在原来的地方。

唐舒琦没说什么，只是把自己买的那一大堆糖葫芦从身后拿了出来。

“哇~”

“好多的...呜呜......”

果然，那些孩子一见这么多的糖葫芦，表情瞬间的鲜活，不过很快又收了回去，只是继续用那双贪婪的眼睛看着唐舒琦手上的糖葫芦。

唐舒琦默默把糖葫芦放到了布上，没说一句话，转身就往外走。

快要走出去的时候，她听到了一道沙哑的男声。

“谢谢。”

声音很轻，若不是唐舒琦是个修仙者还真听不见。

她能辨认出来，这个声音就是被那个小女孩喊哥哥的人。

唐舒琦嘴角忍不住上扬，但眼睛里却是一涩，慢慢的红了。

唐舒琦咬了咬嘴唇，防止眼泪掉下来。

真的抱歉，她帮不了他们。

唐舒琦站在唐姜一开始站的暗处里，靠着墙。

眼神没落，似乎有什么晶莹的东西在里面。

唐姜站在不远处的屋顶上看着。

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早该知道的，师尊不是虞枝，她是苏年，本来就容易心软。

他只是想把师尊引出来，没想到又让师尊伤心了。

一暗一明，一个在上面，一个下面，仿佛别切割的两个世界，但又奇妙的在同一个时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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