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时沉深深看着女人的手指——被她又咬得稀烂的手指。
尚时沉深深呼出一口气,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没有耽搁一秒,便转身踏进隔壁的主卧。
砰。
主卧的门狠狠关上。
胡桑扬起头,脑袋枕在床沿,眼睛空洞得盯着头顶的日照灯,大口大口喘着气。
挺好的。
他对自己有清醒的认识,他比自己有理智多了。
该洗冷水澡的,是她。
胡桑站在淋浴下,冷水狠狠冲刷着肌理。
洗漱镜里,是一张纹着巨大十字架刺青的消瘦背脊。
一横,跨过两侧蝴蝶谷,那一竖,沿着她的脊椎直到尾骨。
繁花和蛇缠绕着横,锋利的骑士剑成了竖。
幽蓝色的十字架在白炽灯的照射下,发出沉重的光芒。
溅落的水珠在胡桑凹凸不平的后背上流窜,被猛蛇覆盖的横向木桩,在左右对称的地方又叠了两横。
灯光的反射下,隐隐的可以看到一道从第五节脊椎延展到尾椎的长疤,而疤痕又被利剑遮掩住。、
关上蓬头,胡桑扯过一侧的浴巾,轻轻擦拭着身体。
虽然她极力避开伤口,可头上的绷带还是被浸湿。
她的脸上的淤青渐渐变淡,右边的脸也逐渐消肿,温热的水汽让她面色红润许多,整个人看起来干净明媚。
当拿出新内衣后,胡桑才知道为什么尚时沉会那么尴尬。
内衣还好半杯丝绸面。
只是这内裤......
仔细看才知道,是中间一根线的.....丁丁内。
她揉着眉心,看着已经被她手洗的旧内衣,咬咬牙还是穿在身上。
套上居家服,胡桑拿着自己洗好的旧衣服蹑手蹑脚的打开门。
可她没想尚时沉正坐在客厅煮着茶,见她出来,他淡漠的扫她一眼,又平静的把目光放回茶盘上。
胡桑把湿哒哒的衣服藏在身后。
既然他都说开了,胡桑更不能表现出丁点儿异常。
“尚时沉,你有没有烘干机?”
尚时沉眼睛抬起来,目光搁置在她的额头一瞬,下一瞬又垂下眼帘,仿佛多看她一秒都是麻烦。
“那.....我的衣服,能晾在哪儿?我看阳台只有厨房那个。”
他终于把视线放在她脚后跟那处水痕上。
"另一个阳台在我房间里。"他平静的摆活着他的紫砂壶,他大手包着壶身倒水温杯,根本没有发现她的尴尬。
“那算了。”胡桑把视线从他那漂亮优雅的大手上拔出,低着头走进客房,又快速关上那坏了锁的门。
尚时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侧头瞄着那扇关不死的门,鼻尖还有她走过时的清香,和他身上一样的清香。
他低头看着自己黑色狗头鞋,他润了润干涩的嘴角,继续手中冲泡的动作。
橙红色的茶水从壶嘴倾泻到白瓷盏中,他不急不慢放在嘴边吹拂着热气。
等他喝完第二杯时,胡桑关了灯。
尚时沉又喝了几口,鼻子也闻不出茶香时,他缓缓站起身。、
胡桑关了灯,脱了衣服钻进被窝。
潮湿的绷带,让她额头的伤口辣辣的。
她翻来覆去,那茶香味从客厅窜进客房,那是尚时陈述身上的味道。
她捂着脑袋,想要把这味道摒除在外,可这是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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