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瑟死过一回,心里倒看淡了许多事,于是被朱先生带在身边,蓄谋送与一位人物。
那日在一个饭局上,竟遇见了唐黜,他并未当日的主角,只是被邀请来的一位上宾,叶瑟一眼认出他来,皆因在那些人里混得久了,必要的人总得熟记于心的,加之那次撞到了他,他扶了自己,心下便多存了一分熟赧。
唐黜一直未注意到她,直到她被推出来,公开被朱先生送与当日饭局的主角,他才多留意了她几眼。
叶瑟强自挂了笑容,陪着宾主尽欢,最后喝得有些多了,被人搂着腰轻薄,也没力气去反抗,她有些心灰了,她正在如韩曼青所愿,一步一步,踏入风尘。
后来不知被谁推到坐着的唐黜身边,其他人均已进了舞池跳舞,唯独唐黜依旧在椅子上坐了,擎着酒杯,偶尔缀一口。叶瑟低着头,轻轻靠在那里,不停地用帕子擦拭被别人摸蹭的了肌肤,眼角一股清泪缓缓淌下来。
梦回(1)
她瞒住了高宁睿,却瞒不过自己。
高宁睿为了高中那年韩曼青的一句话,拼命努力要做到她的要求。自毕业那日起,她便一个谎言接着一个谎言的骗住他。
有时候很想放弃,那份素净的爱恋,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
这么被推来送去,她一次又一次拿命去保护心里的那方净土,却仍然要陷落进韩曼青早已设计好的局,她尚存着一丝别样心思,若是她将韩曼青所欠之债还清了,又如韩曼青所愿沦为被万人所耻的人,那又会是怎样的?
她想用一时鲁莽,去赌那团迷雾的原本面目。
刚刚那阵热潮已然清减许多,她的新主顾只是象征性的接受了这件礼物,随后扔她在一边,任人灌酒,她被贴了新标签,自然可以避得有意之人染指。
一个人坐着喝了半天酒的唐黜举了手招来侍者,让他送一杯清水来。
“你不愿意跟着他?”他将那杯清水端到叶瑟眼前,开口说了今晚的第二句话。
叶瑟正凝神想着心事,不料眼前晃进一只擎着水杯的手,吓得一抖,抬头对上唐黜那双黑漆的眸子,“唔,您的话,我没听清。”
唐黜重复了自己的问话,将杯子塞到她手里。
叶瑟凄然一笑,旋即冷下脸来,“哪个女人愿意被一个有家有室的人藏在外头?”
“有很多女人很乐意。”唐黜屈起手指来向那边跳舞的人群里一指。
“这倒是,个人所求不同罢了。”叶瑟喝了一大口水,一股辛酸突然涌上来,眼角已然干涸的泪痕蓦地又湿润起来,嗓子骤然发紧,那口水便那么含着,咽不下去。
她不明白这个人是在讽刺她的不自爱还是在瞧热闹,但他那副既淡漠又带了不屑的神情却让她隐忍了许久的委屈一股脑儿突破屏障,喷越出来抓挠着她的心。
腮部绷得有些发酸,抬手用指甲弹去眼角的泪水,四下里望了望,也顾不得唐黜会如何看她,端起那水杯来将口里的水尽数吐了进去。
“你若是不愿意,我倒有个法子帮你。”唐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条件是什么?”叶瑟听了他的话,托了下巴盯着他仔细看了半响,但他始终一副幽深莫测的神色,她“咕”地一笑,面上又覆了职业性的媚色。
“明知故问。”唐黜转过头去喝酒,不再看她。
叶瑟反复揣测了他的话,思忖良久,又招来侍者,“麻烦您,再帮我倒一杯清水来,谢谢。”
“你看上我哪点了?”叶瑟往他的杯子里加了些酒进去。
“只是觉着有趣。”唐黜摸着自己泛着青色胡茬的下巴。
“好,你现在去跟我的主顾要了我去,我跟你走。”叶瑟咬了咬牙。
唐黜不紧不慢地端了酒杯,同叶瑟碰了杯,仰头喝光了半杯酒,起身便往人群那边去了。
事后叶瑟回再回想起那晚,尤感觉不真实,她以为又会掀起一阵狂潮,据她所了解到的资料,唐黜并不爱这些风月,那些人若是听到他跟旁人要一个被当做玩物的女人,定是要笑闹一阵的,大概她又要被摆上台面,让众人评审一番,但他只是过去了几分钟,便回来拉起叶瑟离开了。
疼疼玩得累了,跑过来央着叶瑟抱,“我饿了。”
叶瑟拿帕子给他擦去额头的汗,凑过去亲了一口,“妈妈给你做吃的,但是家里没有材料了,得去超市买。”
“嗯,让林阿姨去买吧。”疼疼转过头来,看着林细。
林细一惊,大声问,“为什么让我去买,你自己怎么不去?”
“我这么小,出去了走丢了,怎么办?”疼疼一本正经地说。
“你妈妈带着你一起去呗,这么几步路,难不成还会迷路,你这鬼精鬼精的,不是打什么馊主意吧。”林细做出一副惶恐的神色来。
疼疼回过头来,捧着叶瑟的脸,小心翼翼地问,“妈妈,你要是带了我去,会不会让爸爸找不见我?”
叶瑟一皱眉,说,“他到底怎么教育的孩子,脑子只装了这么一件事儿。”
林细“扑哧”一笑,“你怎么不说你儿子早熟呢,这么点儿个年纪,忧心的事儿倒不少。”她拍了拍肚子,又说,“宝宝你放心吧,妈妈前一段时间虽做了糊涂事,但总不会抛下你,让你没爹没娘的。”
叶瑟遭了讥讽,瞪了林细一眼,抱了疼疼起身去厨房拿购物袋,然后语重心长地跟疼疼说,“你爸爸神通广大,捉了这么久的迷藏都找到了,还能再藏到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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