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面墙的落地窗外,是高低起伏的水泥城市。
他的眼神,失焦的落在虚空处,微微皱着眉,眼前总是不断的,反复的,出现一个女孩的面孔,清澈的眼睛,惊恐而无助的望着他。
这使他心情烦躁,他极少这样。
门口传来敲门声。
他转身说了声:“进来!”便坐回到宽大的办公桌后。
陈秘书走进来,恭敬的说:“宋董,市领导班子换届,新任的市委书记昨天已经到任,您看是不是约出来——”陈秘书欲言又止。
宋宇诚垂眼想了片刻,缓慢摇头道:“刚上任这个当口见面不适合,不如先去查查他的嗜好都有些什么?”
陈秘书沉稳的答:“已经查过了,这位新上任的邢书记祖籍江苏,曾在酒桌上透漏过,喜欢同乡郑板桥的画作,赞郑板桥的为人,还说印有‘二十年前旧板桥’字样的画作,都是精品,最值得收藏。”
宋宇诚靠坐在椅子里,含讽浅笑:“好!那你就去办吧!”
陈秘书会意的点头,准备转身出去。
宋宇诚突然叫住他,问:“昨天那个女员工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陈秘书恍然想起,说:“差点忘了和你说,她叫秦清,工程资料部的,人没什么大碍,只是皮外伤,本来给她办理了住院手续,可昨天晚上她自行出院了,还有,”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那张银行卡,放到宋宇诚面前的办公桌上,“这钱她不要,让我还给你,说谢谢你的关心!”
宋宇诚看着那卡,眉头微蹙。
陈秘书继续说:“昨天还去了两个警察,给她做了笔录。”
“她都说了什么?”宋宇诚问。
“她说那人挟持她,用来威胁你,后来你救了她,没说什么特别的。”陈秘书一脸的不在意,“其实她说什么都无所谓,昨天我已经第一时间给市公安局的高局长打过电话,高局长承诺——”
宋宇诚打断他:“死者还有什么家属吗?”
陈秘书愣住,答不上:“这个,我去查一下。”
宋宇诚捏着眉心,说:“去查查还有没有活着的,要是有就安顿一下。老的送养老院去,小的给点读书钱。”他顿了顿,又说:“小的应该是没有了,估计有一两个老的还在,”他有些不耐,“总之去给些钱安顿安顿。”
陈秘书在老板桌前的椅子上坐下,缓声道:“对不起!他之前来找过你几次,都被我挡下了,我已经明确和他讲过,在你面前提他妹妹,对他一点益处都没有,早知道他会这样的话,我……。”
宋宇诚在喉咙里闷闷的冷哼了一声:“所以落到今天的下场,是他咎由自取。”
“没有别的事我先出去了。”陈秘书站起身说。
宋宇诚望着桌上的银行卡,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陈秘书再次转身离开,人都已经走到了门口,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老板烦躁的吩咐:“今天中午的商务宴帮我取消了,今天晚上的应酬也取消,还有明天的都取消,让我清净两天。”
秦清昨天从医院回到自己住处,已经是半夜,无法洗澡,她只好简单的擦洗了下,躺在床上却久久无法入睡,心中生出无限的孤独与恐惧感,电视机足足开了一夜都没有关,灯也整夜亮着。
早上起来,穿什么衣服去上班便成了问题,胸前覆着厚厚的纱布,无法穿文胸,她小心的穿了件厚背心,外面套了件宽大的水粉色运动卫衣,伤口的丝丝疼痛,使她有足够的理由,不穿高跟鞋出门,她选了双白色的高帮运动布鞋,出门前打量镜子里的自己,感觉像是大学时要去上体育课一般。
刚一跨进公司大门,就迎来无数打量的目光,秦清感觉到了自己这身装扮与环境的格格不入,恨不得隐形了才好。
办公室里。
吕丹惊讶的尖叫:“我的天!你今天居然还来上班啊?”
“你难道希望我放假?”秦清故作轻松的笑问。
吕丹赶紧凑过来:“你的伤没事啦?”
秦清边启动电脑边答:“小伤,没事。”
吕丹瞪大了眼睛:“昨天那情景可真吓人,我在一楼大厅里看到宋董抱着满身是血的你,差点吓晕过去。”
秦清不由的顿住动作,心跟着“砰砰”的加快了跳动频率。
“你怎么受伤的?为什么会和宋董在一起?他们说昨天同一时间还有人跳楼了,还有人说那人要杀你,是宋董救了你,他怎么救你的?那人为什么要杀你啊?”吕丹喋喋不休的问了一大堆。
秦清摇头:“别问了,我不记得了。”
“啊?怎么可能!昨天刚发生的事,今天就忘了?说来听听嘛!”吕丹一脸期待的催促。
“有人跳楼我不知道,我的伤是一不小心摔倒撞的,我当时就晕了,后面的事情我不知道。我还想问你,为什么我会一个人在汗蒸馆的休息室里,你走的时候干嘛不叫醒我?”秦清努力转移话题。
吕丹一脸歉意:“对不起啦!我去换了衣服,然后想下楼拿点饮料喝,谁知被付部长叫住,有的没的说了一大堆,等我回去的时候你已经走了。我还找了你好一会儿呢!”
“好了!好了!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秦清准备结束交谈。
吕丹却不依,仍是追问:“被鼎诚的男神抱着是什么感觉?”
秦清语气不耐:“都说了,我晕了,不知道。”说话间,她脸渐渐红起来,她感到了自己脸上的温度在增加,于是捂着胸口掩饰,“伤口很疼,一说话就疼,你别再问了,我没法回答你。”
吕丹看看她,又看看她桌上的手机,笑笑的说:“真是少女心!”
“什么意思?”秦清不解。
吕丹指了指秦清粉色外壳的手机,又看着秦清身上水粉色的运动卫衣,揶揄道:“你是有多喜欢这个颜色?做梦都是冒着粉色泡泡的吧?”
秦清转过脸,正视着吕丹,淡淡的说:“我父亲活着的时候,就喜欢买粉色的东西给我,我现在用粉色的东西,是因为我父亲随时都看得见我。”
吕丹果然怔住,呆了几秒,尴尬的说:“对不起!”
秦清宽容的笑笑。
吕丹却兴致不减,仍是凑过来,用讲秘密的口吻说:“你知道吗?听说他结婚了,真是可惜!”
秦清转头看向吕丹。
吕丹语气遗憾,眼里却似有幸灾乐祸的味道。
吕丹继续道:“我有几个大学里的熟人,在行政中心做事,她们说几个月前,突然看到宋董左手无名指上戴着婚戒。”
秦清笑笑:“他结不结婚能怎样?反正她们也就是想看看他的样子,发发花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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