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婷燕握着陈云的手说道：“芸姨言重了，微儿确实想与陈家做一笔大生意，只是单靠一个书坊是远远吃不下的。故此才请来芸姨一同商量。燕儿本是想要交给卫雪郎去做的，只是卫雪郎在京城的生意并不涉及文房之物，若要从头开始不免迁延时日。今日在紫薇园，各国使者或明或暗不在少数，借此机会。微儿想要将一些超前的技艺拿出来，借各国使者之口传遍天下。微儿在下一盘大旗。此事若成陈家财富将会更上一层楼。却也需要一些魄力，薇儿希望芸姨能帮忙与陈家搭个桥。”

陈芸眼睛炽热的看着褚婷燕，由衷的感激道：“好孩子！芸姨知道你是在帮芸姨，这哪是芸姨帮你搭桥，分明是你在为芸姨搭桥啊！芸姨真不知该如何感谢你了。”

说到这里，一个白色马头从窗户拱了进来。

陈芸与褚婷燕透过窗户看见，敏儿在后面死命拽着飞雪的尾巴。

敏儿见了自家小姐，松开手无奈的说道：“小姐，飞雪自己找来的，奴婢拽不住它。”

褚婷燕笑道：“敏儿，飞雪毕竟是个马，你哪能拽得住它！你明天帮小姐出去找个专人来照顾它。不能由着它的性子。去喊个护卫来，给它上个笼头。”

就在这时春兰领着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子走了进来，对褚婷燕说道：

“小姐，这位是陈氏书坊的陈掌柜。”

陈芸泪眼朦胧的起身走上前喊道：“三弟！”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陈聪一愣抬起头见是陈芸，一时语噻。“二姐，....六年不见。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父亲母亲........还好吗？”

“母亲日日盼着你回去见面。父亲......父亲身体不好！”

陈芸呜呜哭了起来：“二姐不孝，你.....你要照顾好爹娘，莫要跟二姐学。”

两人沉默一时无语。

褚婷燕见两人都不开口，知道她们姐弟心思复杂。便开口说道：“陈掌柜请坐。”

陈聪惊醒，抬头看了褚婷燕一眼。张了张嘴，语无伦次的说道：“褚小姐果然仙女下凡。”

褚婷燕愕然：“陈掌柜这是在夸我吗？”

“今日未曾挤出时间，误了紫薇园盛事。京城传言，褚姑娘乃是天宫掌管文气的仙女。方才一时被姑娘容貌惊艳，到是唐突了。”

褚婷燕不以为意，笑着说道：“薇儿与芸姨不是亲人胜似亲人，陈掌柜既是芸姨胞弟，亦不是外人。请坐吧。”

“雪儿上茶。”三人落座。

褚婷燕率先开口道：“血脉之情终是难以割舍。子欲养而亲不待，话不好听却是良言。芸姨不如明日带荷儿妹妹回娘家看看吧，顺便也帮薇儿与陈老爷说说生意上的事。”

陈聪大喜道：“褚小姐，愿与陈氏书坊做这生意？”

褚婷燕道：“那就要看是什么生意了。”

陈聪疑惑道：“褚小姐文采天下无双，如今但凡盯着褚小姐的生意人，无不是为了褚小姐的笔下之物。今日紫薇园褚小姐的侍女大放异彩，震惊天下。不瞒褚小姐，现在各大书坊已有听雪院诗集，与紫薇园实录，两册出炉。想来近几日准备借此大赚一笔的人大有人在。若能得到听雪院各姑娘的署名，必定价格上涨几倍。最重要的是，红楼梦的后续更新，一直攥在石头记的手里。我等老牌书斋，纵使实力雄厚，也难为无米之炊。因此褚小姐的选择对我等至关重要。”

褚婷燕闻言说道：“薇儿万万没想到一部用来打发时间的闲书，会造成如此轰动。起初写红楼梦不过是想要帮助一些进京求学的寒门子弟某个生路罢了。生意人想要以此路发达。岂不是舍本逐末？预成大树，不与草争。薇儿如今有一笔大生意，做成了不仅可为你陈家生意添砖加瓦多一条门路，更可造福万民。乃利国利民之举。只是陈掌柜虽为陈家少爷，如今却不过担任一个书斋掌柜的职务。怕是做不了主。”

陈聪心里不信一个内宅女子能与陈家做什么大生意，但此女如今名声正旺，生意人自来八面玲珑。心里固然不以为意，神色却是颇为郑重的问道：“不知褚小姐有何大生意要与我陈家合作？本公子虽然素不插手家族生意，却也说得上话，倘若真如姑娘所言，本公子可为姑娘引荐家主。”

褚婷燕抿了一口茶，看着窗外说道：“自古读书乃是一件奢侈之事，普通百姓填饱肚子尚且困难，对于读书习字可望而不可及。因而自有史以来，入士文人皆出自世家大族。即便文人中为数不多的寒门子弟也大多是存了破釜沉舟之心。我大梁虽然有科举制度，但每年因各种原因丧命的寒门读书人亦不再少数。究其原因不过是学问太贵。本小姐虽身处闺阁，也曾一度为天下忧心。管子言‘仓廪足而知礼仪，衣食丰而知廉耻。’圣人之道终须有人传播。”

褚婷燕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本小姐有志，预将学问平民化。将圣人之道传入千家万户。首要之事，便是解决笔墨纸砚价格昂贵的难题与书本抄写不易难以量产的困境。现在本小姐手里有新型造纸术，每十丈宣纸制作成本只需半斤小麦的价格。本小姐更有活字印刷术，诸如四书五经之类的书籍，常人每手抄一册，本小姐保守估计可印刷千册万本。这笔生意你陈家可吃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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