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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谋沦陷11

第十一章

合谷集团的发展史并不长,相较於清耶、星海、晨云这些几十甚至上百年的金字招牌来说,它实在太不够资格与他们相提并论,但合谷强在狠,合谷做事从不拖泥带水,只要是他想要的,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去争,不择手段。

许多被他们打压下去的公司敢怒不敢言,因为他们都知道合谷集团总裁曾伟然出身黑道,要是惹恼他,身首异处的时候也许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什麽事。

曾伟然很聪明,他懂得枪打出头鸟的道理,他从来没去碰过在本市影响力极大的那些重要企业,尤其是晨云,他明白自己现在与他们硬碰硬得不到什麽好处,至少目前的他还动不了他,不过他并不急躁,至少,他得到了白竹筱,卓思晨的前未婚妻,现在,她是曾太太。

光凭这点,他就够得意卖弄了。

当初的猛烈追求,曾伟然承认,有那麽小部分原因是为让卓思晨难堪,但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他的确喜欢上那个阳光纯情的丫头。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中贸路的小吃街,她像个小孩子似的拉著她的未婚夫左蹦右跳,手里拿著羊r串,嘴里却啃著甜腻的冰激凌,明明天冷的要死,她却还吃著可以冰冻人的冷品,看著那张小嘴虽然冷的发抖,却还坚持著由那圆圆的东西在口中溶化,他无奈的失笑。

那次之後,他就发誓要得到她,既为打击卓思晨,也为自己的感情有个交待。

皇天不负有心人,现在的筱筱成了曾太太,再有三个月他们的宝宝也即将出世,曾伟然从未有一刻如此幸福过,同时,他也可怜卓思晨。

怨不得别人,是他自己把筱筱推给他的,他不该在娄笑自杀过後,却不去安慰好自己的未婚妻,反而搞失踪。

说到底,他应该谢谢那个娄笑,不,他该谢自己的英明睿智。

曾伟然在心底冷笑,如鹰般的瞳仁里划过一道迫人的j光,很快消失,看著躺在凉椅上闭眼休息的白竹筱,他轻轻合上房门。

房间的冷气开得不低,刚好适应白竹筱的体温,毯子里的手动了动,白竹筱睁开眼睛,她凝视窗外良久,吐出一口长气,她对著窗外道:“进来吧。”

虚掩的落地窗门吱啦一声被推到一边,一名黑衣西装的男子走到她身旁,低头恭敬的唤道:“小姐。”

白竹筱吃力的坐起身,借著西装男子的手站起来,她从一个小抽屉里拿出一封信函递给男子,“把这个交给小晨。”

男子接过信函,并没如以前那样马上离开,而是僵著手脚,想说些什麽,却又不敢出口。

“怎麽了阿焱”

“小姐,我看,还是告诉少爷……”

“不行。”白竹筱不等阿焱说完,就立刻阻止住他,“阿焱,我命令你不准说。”

“可是小姐,你待在这太危险,如果让姓曾的知道……”阿焱紧了紧拳头,挣扎著开口:“他会杀了你的。”

“我不会有事的,阿焱,你放心,我不会让他有怀疑我的机会,你不用c心这些,你只需完成小晨交给你的任务,至於这任务你是怎麽得来的,我相信以小晨对你的信任,他不会问的这麽清楚的,不是吗”白竹筱笑著让阿焱扶回到躺椅上坐下。

阿焱心内如火烧般难受,正因为少爷太过信任他,才会将如此重要的差事交给他来办,可他却帮著小姐欺瞒他,让小姐陷於危险,他是觉得愧对待他恩重如山的少爷,他是觉得对不起他啊。

“小姐,这些事让少爷来解决不行吗你是女孩子,应该让少爷来保护你,难道,你还不相信少爷的能力吗,你为什麽要来冒这个险,淌这滩混水。”

“你不明白的,阿焱,你不明白。”白竹筱站起来,身子几乎贴到落地窗玻璃上,“干爹是为了我死的,你明不明白,那天如果我没去扶那个小女孩,娄笑哥g本就不会冲到我身後想要替我挡住那颗子弹,干爹也不用为救娄笑哥而死,一切都是因为我,因为我。”

白竹筱的声音开始哽咽,泪水夺眶而出,她死命的咬住下唇,双手捏得死紧。

“可就算没有娄先生出来,我相信先生也一样会跑出来替你挡住危险的。”

“所以,无论怎样,终究是我害死干爹,是我。”

阿焱几乎想狠狠掌自己一个耳光,他在说什麽,这不是在火上浇油吗。

“这个仇,我一定要亲手报,一定要亲手报。”

“小姐……”

“我不会让他死的很痛快的。”白竹筱忽然转过身,通红的眼眶蓄满泪水,一直清亮的黑眸被浓重的恨意掩盖,就连立於一旁的阿焱都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他从没想过,清纯亮丽的小姐,也会有如此煞气的一面。

“我要让他逃生无门,求死无路。”白竹筱发狠的扫落身旁台几上的灯座,过大的情绪影响了腹中胎儿,她双眉皱起,一手抓上肚子,吓得阿焱赶紧扶他坐回椅子上,“小姐,别再生气,小心胎儿。”

“阿焱,你别忘了,我不只是你的小姐,我还是纵横黑道令人胆寒的白飞鹰的女儿,我没那麽容易被打倒的,你只需按计划行事就行,快去吧。”躺回椅子,她朝阿焱挥挥手,重新闭上眼睛,晶莹的泪珠在睫毛处逗留数秒,划出眼角,她听见一声很轻的叹息过後,落地窗吱啦被推合上,不久她就陷入梦乡。

对於白竹筱,曾伟然的确非常疼爱,为了她,他特意购置这处豪华别墅,当作新婚礼物送给她,他将书房也设在卧室旁边,为方便他随时能照顾到她,刚才他看她正休息的好,就没进去打扰,直接入了书房。

书房内早有人等在那里,曾伟然一关上房门便热情的走近打招呼,“抱歉,让你久等了,鲍局。”

“好说,曾总贵人事忙,我这种闲人稍等片刻没有大碍的。”鲍安强笑著起身与他握手。

“看,鲍局笑话我了不是。”

“曾总莫怪,鲍某喜欢胡言乱语的,千万别真生气啊。”

如此熟稔的调侃,融洽的气氛,两人就算不是莫逆之交,关系也绝非一般。

“鲍局哪里的话,你我之间还能生什麽气呐,啊”

曾伟然坐上沙发,示意鲍安强尝尝新泡的茶悠的开始,虽然一开始闹的很凶,可是两杯酒一落肚,刚刚还吵的脸红脖子chu的人,已经开始称兄道弟。

韩逸轩除了无奈,想不出其他的表情来痊释。

“文杰,前些天你们应该接手了一个关於在晨云的一批出口货物里故意放入假毒品,再报警的案子,有没有查到什麽”

文杰和梁天佑正聊得欢,这会儿听到老大的问话,立刻回身点头,“是啊,放东西的家夥已经交待,是一个叫花冲的人让他这麽干的,而这个花冲是青鱿帮的人。”

“青鱿帮。”

“是的,老大,青鱿帮我们以前有办过他们的案子,青鱿帮真正的主子其实就是曾伟然,你应该不会忘了吧。”

怎麽可能会忘,韩逸轩记得那次,警局接到报警,说青鱿帮在闹市与其他帮派斗殴,他带著手下去现场阻止,同时又被他碰见离现场不远处的两个毒贩交易,只是那次事情太多,他们只阻止住那次流血斗殴事件,毒贩被他们跑了。

“你是想说,这件事是曾伟然指使的”

“应该不差。”

“也未必,青鱿帮老大虽然是曾伟然,但只要没有证据,你就无法证明这件事真的和曾伟然有关。”韩逸轩极力回忆起对青鱿帮的认识。

青鱿帮是个老帮派,几十年了,上一任老大曾旭号称曾爷,在黑道间算得上一个人物,青鱿帮是曾爷一手打下的江山,只可惜,儿子被乱刀砍死,他也随之离世。

曾伟然是曾爷的外甥,因曾氏父子双双殒命,他接替了他的位置。

曾伟然的x格很y沈,他的手段残忍,在黑道上已经出名,因为经营著合谷集团,很多人都认为他是准备将自己洗白,化身正常商人。

“老大,那个花冲已经承认,是曾伟然要他们这麽做的。”

“他怎麽这麽容易就承认了”韩逸轩讶异,如果轻易就能抓到他的把柄,那他们又何需苦苦找他犯罪的证据,早就送他入狱了。

“我们当然做了一些手脚,我们的内线透露,那个花冲是个小混混头目,不学无术,却有个优点,他非常孝顺,他只有一个祖母,是她把他养大的,我们想办法找到那位老人家,才让他松口。”

“要真是这样,那你们怎麽不去抓人”韩逸轩惊奇,动之以情的事情他当初也没让人少做,越是混黑的人,对致命弱点越没有免疫,他能想像到花冲是怎麽被他祖母给劝动的,可既然有了证人,他们怎麽还不行动

“老大。”阿聪吞了口口水,看文杰一眼,小声道:“那个花冲,在说出真相的当天就死了。”

“什麽”

“我们已经很小心了,他请求我们让他送他祖母回去,我们哥几个都一起去的,可是在到家的时候,他刚一下车,就被远处的狙击手给毙了,我们g本来不及抢救。”

狙击手!韩逸轩惊愕。

他们居然事先准备好了狙击手,为什麽他们对警方的情况了解的这麽清楚这里那个花冲才说出真相,那边已经准备好下杀手。

难道……

这件事本来只是恶意事件,虽然也有可能没那麽容易善了,但并没有延伸到这麽糟糕,现在闹出人命,案子的x质又变了。

曾伟然他不会算账吗

“老大,那个花冲临死前,只说了一句话。”

“什麽话”韩逸轩皱眉,看著文杰有些为难的脸,他又问了一遍:“什麽话”

“他要他死。”

谁要谁死这是什麽话,有说等於没说。

那个花冲不会是临死还要迷惑大家吧。

韩逸轩不解的转著玻璃酒杯,努力想像著话中含义。

他要他死,两个他分别指谁忽然,他的脑中闪过几句对话。

她是我的未婚妻。

曾经。

曾伟然。

是我的仇人。

是啊,那个家夥已经交待了,是一个叫花冲的人让他这麽干的,而这个花冲是青鱿帮的人。

曾伟然是青鱿帮的真正主子。

卓思晨和曾伟然有仇,曾伟然抢了卓思晨的未婚妻,他难保不会做出些什麽事,而曾伟然是个有仇必报的人。

花冲是曾伟然的人,那麽……

他要他死。

曾伟然要卓思晨死

韩逸轩忽得瞪大眼睛,难道是真的,局长的顾虑是正确的他今天好像说是要去哪里他忘了。

现在他该回家了,以他的身手,应该不会出事才好,他甚至不比自己逊色。

可是曾伟然是黑道老大,他是军火贩卖者。

该死,他几乎忘记这点,一个正经商人家的贵族少爷就算再厉害能斗得过黑道上的人吗

韩逸轩再也坐不住,他起身推开椅子就往外跑,“我有急事,你们继续,账算在我头上。”

因为被派去保护那家夥,他把自己的爱车留在了车库,他只能随手拦住计程车回沁梅园。

幸好他留住那家夥硬塞给他的钥匙,他很庆幸当时没有跟他较真,否则他还进不了家门。

他急切的塞入钥匙,推开门後客厅一片漆黑,他心头一拎,他还没回来,难道跟人有约

他应该不会有事才对,他跟了他一个多星期都没出任何状况,今天应该也不会出事吧。

这麽想著,韩逸轩稍稍松了口气,他正想去开灯,突然感觉有一股y风吹来,身体下意识的往旁侧一闪,他靠上墙壁,正想出击,却被对方身上熟悉的肥皂味惊了一跳。

他真的吃饱了没事做吗亏他还为他担心。

正气怒著,那人以绝对优势用手制住他,“为什麽这麽晚才回来”

“要你管。”韩逸轩推开他,一手去按开关,又被阻止,“你可是负责24小时保护我的人,我怎麽能不管,要是在这段时间我出了事怎麽办”

韩逸轩一愣,这话要是在今天之前听到,他定会嗤之以鼻,可如今,他还真有那麽点担心,“你今天去了哪里”

“呵,这警察转移注意力的本事也不小,你还没回答我,倒先问起我来了。”

“你是我的保护对象,我有权知道你的去处。”

卓思晨在黑暗中竟挑高了眉,笑道:“好,算我怕了你,我今天一下班就回来了,一直等你到现在。”

“你等我干吗。”韩逸轩极不舒服的撩开他压在他x前的手臂,再次去开灯,这次总算没人再拦他,漆黑的客厅一瞬间大亮,也将面对面而立的两张脸庞照得鲜明。

“等你给我一个解释。”

“解释”转战坐上沙发,韩逸轩奇怪的问道:“什麽解释”

“我打过电话给你们局长,他说你很早就从警局离开了,韩警官,从警局到沁梅园只需半个小时车程,其余的时间,你都去了哪里你知不知道你可是有使命的人。”卓思晨跟著坐上沙发,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忿意难平。

“我知道我是有使命的人,我只不过是请局里的同事吃一顿饭的时间,你需不需要这样刻薄。”

“吃饭你居然还好意思说,我等你等到现在都没吃饭,你倒好,在外面和你的兄弟吃得欢,你对得起我吗”卓思晨气得一把拎起他的衣领,恶狠狠的瞪住他,似要瞪出一个洞来。

韩逸轩也被他惹毛了,他一把甩开他,气道:“妈的,我一听同事说是那个黑道老大想害你,急得饭都没吃就跑回来,你现在一二三说个没完了是不是你到底想怎样”

突如其来的吼叫,卓思晨被吼的当场愣住,半天僵著不动,韩逸轩看得窝火,起身就走,可他才走出两步,就被人一个惯x给拉回沙发上。

卓思晨整个人压在他身上,脸上像偷了腥的猫似的开心,“你是因为担心我,所以特意跑回来的”

韩逸轩真要被他气死,当然,他也气自己,这话明显有著暧昧麽,再被那个唯恐天下不乱,还最喜欢耍弄他的人听进耳里,那还有得活吗

“我是因为担心我保护的对象而已,并不是针对你。”他极力纠正自己先前的错误,将话题引入正确的方向。

“我明白,我明白的。”卓思晨嘴里说著明白,可那表情暧昧的,g本就不是那麽回事,那王八蛋,又在心里怎麽著他了他真想恶心死他吗

韩逸轩气急,他用劲的拍开那个压著他的人,坐起身的时候,他听见他很轻的倒抽一口冷气,他觉得不对,便转头问道:“你怎麽了”

眼神扫过之处,他看见他一直把左手放在背後,他疑惑的把它拉出来看,然後,眼睛立刻凝紧,“怎麽回事”

他的手臂有一条很深的伤口,还在不停流血,他是白痴吗受了伤,还在这闹

“没事,不小心划了一下。”

“你当我白痴吗医药箱在哪”

“书房的书架子上。”

韩逸轩起身脱了衣服就走进书房,没一会儿提著小药箱又回到沙发,他的包扎技术很熟练,修长的指节摆弄著消毒药水和纱布,一点都不别扭,娴熟的像一位医生。

“逸轩。”

韩逸轩听到叫唤顿了顿手中动作,很快又继续起来。

“我以为你恨我,那天晚上的事……我以为你依然恨我,可你现在却……”

韩逸轩并没有太大起伏,只是不停干著手中的活,淡淡的说道:“我是个公私分明的人,工作上的事,我不会掺进一点私人感情,但这并不代表我不恨你,不要怀疑,我恨你恨得恨不能抽你的筋扒你的皮。”

“一句话里居然连用了三个恨字,你果然很恨我。”卓思晨笑了,那是带著得到满意的回答,开心的笑。

“你真得很欠扁。”韩逸轩实在无法跟这个男人沟通,他用力将纱布打了个结,起身走进卫浴间,没管坐在沙发上那人的嗷嗷叫唤。

y谋沦陷13

第十三章

从浴室里冲完澡出来,客厅里已经没有卓思晨的人影,韩逸轩边擦头发,边四顾找人。

走到书房门前,他听见有些轻微的动静,小小的门缝可以看见那人正在做些什麽,他将门推开些,他看见他左手拿著一封书信,右手在柜子里轻轻转动。

凝神细听,他发现那声音应该是保险箱转动密码锁的声音,他立即闭上眼睛,耳朵也开始轻轻抖动起来。

裘介辉告诉过卓思晨,韩逸轩三年级的时候妈妈就去世了,他是靠著捡废纸、破铜烂铁,再加上裘介辉妈妈的资助,才升完学的。

但是,裘介辉并不知道,在那些艰难的岁月中,韩逸轩也曾经遇到过几位恩人,他们教会他许多一般人不会的技巧,其中一位修电子器械的人,就曾经教过他用耳朵听保险箱密码的本领。

那位师傅曾经夸他是个做贼的天才,因为他学了一年就基本掌握要领,可以听声辨数,而那位师傅自己却是琢磨三年才有这个境界,那位师傅没想到,到头来,韩逸轩与他的评价恰恰相反,他当了一名抓贼的警察。

韩逸轩的耳朵不断跳动著,那但凡有一丝不专心就会听错的细微不同的音波,没有被他错漏掉一分一毫,忽然哢的一声,保险箱打开,他悄悄的离开门外,闪进厨房间。

卓思晨是在下午见到阿焱的,阿焱是他义父的人,曾经因为一次不小心的失误险些被执行家法,那次他救了他,不仅如此,他还救了他差点被逼卖y的妹妹。

阿焱对这个一次又一次帮了自己的少爷非常感激,所以在卓思晨提出让他混进曾伟然的住处时,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即便那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那份资料里,写著曾伟然下次的毒品交易情况,卓思晨看完後很平静的把它收进保险箱里,什麽都没做。

他那太过平静的表面,让人猜不透他心里的想法,他下一步的打算,放完东西回到客厅的时候,他看见韩逸轩坐在沙发上,茶几上还摆著一碗面。

“怎麽会有面的”

“厨房里找的,你不是说没吃饭吗,我就这点功力,凑合著吧。”韩逸轩极不自然的用下巴指了指茶几。

“你做的”卓思晨看著那碗还冒著热气的面条,下意识的问出口,也引来另一人不满的反击,“难道你做的”

整个屋子只有他们两个人,不是他做的难道还是鬼做的他不认为晨云总裁有这麽笨。

卓思晨一愣,倒也心情好的不再和他对著干,捧起面就大口呼噜起来。

看著他的馋样,韩逸轩呆了片刻,他没想到一个贵族大少爷吃起面条来也能吃的这麽津津有味,而且,他是不是太放心了些,他就不怕他在面条里下毒或者给他来个以牙还牙,给他也下药

“没想到你煮的面条这麽好吃,韩警官可真是出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啊。”卓思晨在咀嚼著食粮的空档,还不忘夸对方一句,惹来韩逸轩一个发怒的白眼,“嘁。”

他不再理会那个狼吞虎咽的人,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上,他却怎麽也睡不著,他从仰躺著到左侧著睡,然後又换到右侧,最後,他无奈的半靠shangchuang头。

忽然来了烟瘾,他走下床,推开窗户後,才抽出一g烟点燃,夜风带著闷热吹进凉意袭人的房间,他吐出一口烟雾,抖抖烟灰,将身子倾出窗外。

二十五层的高度往下看,只能看见如萤火虫般的灯光,住宅区的车辆并不多,偶尔经过一辆,驶入小区,很快进入车库,这个点出来活动的老人早已回家,年轻的多半节目刚刚开始,要麽还在公司熬夜奋战。

都市生活,不外乎这些。

掐灭烟头,韩逸轩关上窗户,最终走出房间,卓思晨已经回房,客厅里寂静无声,漆黑一片,他蹑手蹑脚的走到书房前,不带声响的推开房门。

窗外,半满清月高挂黑空,银色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宽大的楠木桌上,荧荧闪亮。

借著散落的月色,他打开桌旁木柜,找到那个不大的保险箱,顺著前面在门外记住的号码,轻轻转动手腕。

那封信,他在前面进来拿药箱的时候顺眼瞥见过,信封上是空白的,什麽都没有,这让他闻出一丝不寻常的意味。

那个时候他不敢拿起来看,後来见他竟然重要到还需把它锁进保险箱,他更加深信自己的感觉,那封信有问题,他想看个究竟。

最後一次的左转三圈,保险箱门哢的一声弹出来,不多的东西中他很快就找到那封信,他走到窗户边,摊开信纸。

白色的信笺纸上廖廖数语:七二八,屯门三号,晚十点,准时交易,曾不亲到。

他迅速放回书信,关好保险箱,默默回到房间。

他像是有些明白,又很不明白,这些数字与最後八个字是什麽意思这封无署名的信又是谁给他的

交易!显然,这个敏感的词让他绷紧了神经,什麽交易,曾又指的是谁为什麽要这麽含含糊糊,不清不楚的。

七二八指的是什麽屯门三号,他猜出一些苗头,屯门是码头,屯门三号会不会就是指三号码头

难道晨云真的也像合谷一样,在地下经营著违法的勾当

不,这破绽百出,不对的。

合谷!曾伟然!

曾不亲到会不会这个曾指的就是曾伟然

可卓思晨与曾伟然不是仇人吗,他们会有什麽生意来往

还是,只是他神经过敏,g本什麽事都没有,只是一单很正经的交易而已

可是正经交易需要这麽神神秘秘吗正经交易又何必要到晚上十点出来。

至少这点在他眼里,并不正常。

韩逸轩僵硬的靠在床头,脑中不断猜测著最有可能接近事实的想法,却又一一被自己全数推翻。

夜静静地随著时光後退,漆幕因为黎明的临近,慢慢消失,当晨曦中的第一缕光线s入窗户,韩逸轩抬起头。

他揉揉发涨的额头,让眼睛休息五分锺左右,才拿起手机找出一个名字。

他终於想出两个他认为最接近事实的猜想。

“天佑,是我。”电话一接通,他就急著开口,梁天佑顿了顿,立马回道:“韩哥,这麽早找我有事”

“那天我们去晨云抓卓思晨的时候,我看你有些不可思议,是不是你对晨云比较了解或者,警局曾经查过晨云”

“韩哥,我相信你一定不怎麽关注金融新闻,晨云百年招牌,历代继承人都是正经商人,这任董事长卓航生是美籍华人,他太太是美国有名的珠宝大亨千金,卓太太本人是个画家,他们的儿子卓阳,也是个厉害角色,不过三年前不幸被人杀害,凶手被确认为专业雇拥军团夥中人,这起案子是局长亲自督促结案的,凶手直接被枪毙,我知道韩哥在外地待过一段时间,那时你不在本市,这件事几乎轰动整个市里,韩哥认为有这样一个背景的贵族,还会去碰那种东西吗”

除非是白痴,否则都不会去做那种会推自己入地狱的事情。

韩逸轩突然想到陪卓思晨去墓园的那天,原来,那个英俊如此的男人居然是被人杀害的,难怪这麽年轻就死了,他忽然觉得,自己对晨云是不是真的缺乏了解,他该仔细的好好去研究一番。

“所以,你的意思,晨云一定不会做犯法的事情。”

“我以一个警察的名誉向你保证,绝不会,我有一个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他现在就在晨云任职,晨云的子公司遍布各大城市,韩哥,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晨云真有犯罪行为,他们就是再专业,做得再天衣无缝,也不会常年都不被人发现,我们警察不是吃干饭的,合谷就是很好的例子。”

因为梁天佑的解释,他舒展开眉头,其实他也不太相信这个猜想,不过自己终究因了解匮乏不敢断定,梁天佑的解释合情合理,的确如此。

“那麽,近两天合谷有没有什麽动作”

“有。”一个有字,提起他的心,“什麽情况”

“从我们藏在合谷的内线报告,合谷好像在近几天会有一笔大买卖,只是为了隐藏身份,内线的地位实在太低,g本没办法参与到重要会议中,所以,他没办法得到确切地点和时间。”要不然,他们早就可以部署周密的抓捕行动,让那群毒犯落入法。

韩逸轩几乎已经证实自己的想法,果然是这样吗

要麽,就是晨云真的有犯罪事实;要麽,就是合谷要有行动。

这是他想了一晚上最终的结果,他将整件事情串联起来,卓思晨与曾伟然有夺妻之仇,他早前就认为那家夥一定不会善罢甘,或许,他早就在曾伟然身边安c了他的人,这封书信的来历也就有据可寻。

只是,他为什麽要把它锁进保险箱里,而不将这个消息告诉警察呢

还有,屯门三号,晚十点,那麽,那个七二八会不会就是日期

“天佑,七月二十八日,屯门三号码头,晚上十点,曾伟然的这次买卖将会在那进行,你回局里马上和严警官报告,就说这消息十分准确,让她务必实行抓捕行动。”无论怎样,他相信他的直觉,他的判断力不会错,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抓住罪犯的机会,即便冒著挨批的危险。

“韩哥,你怎麽……”

“别问了,照我说得去做就行。”

“明白了。”

扔掉电话,韩逸轩整个人反趴到床上,瞌睡分子因为松下的神经,不断跑出来,没一会儿,他就没了知觉。

之後,他是被脖子後头痒痒的感觉拉回意识的,他努力睁开眼,却看见卓思晨好整以暇的半靠在床上对他无良的笑著,他一个劲头坐起身,“你怎麽会在这的”

“走进来的啊。”

“你干嘛到我房里来。”

“你还敢说,都日晒三竿了,我再不把你叫起来,你就要睡到天黑了。”卓思晨抓过沙发上的睡衣扔到床上,刚好将那个浑身只著一条三角diku的x感躯体盖个结实。

他是意识不到危险还是怎样他眼神灼热的盯住那个起床穿衣的人。

韩逸轩摇掉残留在脑内的困意,他倒真不知道自己会突然睡死过去,走到客厅的时候,他瞥眼堂中的吊锺,看清时间後,他真想狠狠揍那人一拳。

明明才七点多,他竟然说日晒三竿,害他以为快要中午了,这个混蛋的嘴真是欠揍的很。

“昨晚没睡好这麽重的黑眼圈。”卓思晨将温热的牛n递到他眼前。

“你的手怎麽样,伤口不浅,要不要去医院”韩逸轩想起昨晚的事,看著那只裹著纱布的手腕,皱起眉,他都忘了昨晚他g本没告诉他到底出了什麽事。

“不用,真的只是轻轻划了一下,你昨晚不是帮我处理过了”

“你当我是白痴,到底是怎麽回事”他的伤口明明是被利器所伤,居然还敢撒谎。

卓思晨发现那张脸真的怒了,就和他被下药那次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一样,从心底真正的恼怒,为平息韩警官的怒意,他只能如实招来。

“好吧,我承认事情并没那麽轻松,昨天回来的时候,车子在路上被撞了一下,手是磕到香水瓶角划的,四方玻璃边角很利,不过也没那麽夸张就是。”

“那你应该去医院,而不是回家。”

“你迟迟不回来,我有些担心。”

“那我可真要感到荣幸了。”韩逸轩快被气死了,他这算什麽,为什麽老是说出些奇奇怪怪的话出来,他冷笑出声,“你别忘了,我可是警察,你好像弄反了,你才是被保护的那个。”

“你有必要老是这麽针对我吗,我是真的关心你。”卓思晨说著极度令人误解的暧昧之语,韩逸轩轰的从沙发上弹起,下一秒又被拽回去,“逸轩,我们别闹不愉快吧,以前是我的错,我已经跟你道过歉,如果你觉得那样是你吃亏,那我让你上一次,一人一回,这样我们就扯平了。”

韩逸轩不可思议的看著那个人,说出这麽恶心的话他居然还能脸不红心不跳,他把他当什麽同x恋

“我最後说一遍,我是个正常人,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男人,以後再让我听到这种话,我不会再对你客气。”

韩逸轩甩开抓住他的手,就像甩一件厌恶至极的东西,这同时也激怒另一人,“别以为只有你是正常人,我也是,我也是个正常的男人,可正常的男人不代表不能喜欢你。”

韩逸轩一时被他的告白愣住,半天後,他才勉强动起嘴巴,“卓大总裁,拜托你别玩了,惩罚我也罚够了,在这段不长的日子里,你就好好配合我的工作,等我离开你就清静了,算我拜托你,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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