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维克斯伸手去抓，却怎么也摸不到眼前对他而言最荒诞的一幕。

满血的利斧陷进卢修斯的头颅，然后抽了出来，凶手对此感到非常爽快，猖狂地发笑。

“他是你们圣战者氏族的族长啊！为什么没有人来阻止他，为什么没有人来救救我爸爸！”

维克斯拼命地大吼，却发不出声音，他忽然听见笑声，还有耳边的低声细语。

“卢修斯让氏族逐日衰落，他终于能死了。”

“为了一个女人败坏氏族名誉，还生出一个不争气的儿子，亏我还对这个孩子抱有期望。”

“从最开始就应该让塔克成为族长，选择卢修斯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

维克斯哭泣，是如此无助，如此痛苦，这个现实对尚在儿时的他太过残忍。

这是为什么呢？我的存在是一个错误吗？

又一次，那柄斧子无情地夺走父亲的生命，这明明满是猩红的画面像是无边的黑暗，将维克斯所有的视界笼罩。

若是他有毁掉一切的能力，就会立即夷平这里，这所谓的家园，可他那火星般的力量远远不及心中燎原的火焰。

提重武斩落下，染成血斧，这种心中被轰出窟窿的感觉，维克斯根本淡忘不了，这血与泪的记忆，永远都在折磨着他。

为什么痛苦不会消失？

……

一刻钟过去，无人在灰暗的梦境中醒来，洛伊突然讲解起自己刚才对维克斯他们使用的法术。

“心灵暗言系第四阶，魇之回响。我这法术只要击中，目标就会陷入自己最痛苦的回忆中，再挣脱这层束缚之前，失去一切行动能力。”

“太强了吧！”贝宁特脱口而出，“几乎是瞬间释放的，而且还是范围性，您一下子就把他们全部控制住了。”

洛伊笑着摇摇头，“不是的，这个法术要做到这样好的效果需要一些先前条件，第一点是我们的修为差距太大，这是主要的，还有我得一副看不起你们的样子让你们产生一些负面情绪，然后就是法术生效前目标对魇之回响完全不知情。”

他指着贝宁特和切尔尼顿，继续道：“后面一点，对于你们来讲已经不成立了。在你们知道我会用心灵系法术后，心里就有了防备，就算一样是被魇之回响影响，你们两个都会比其他人更容易摆脱，这次考核就失去了公平性。”

“说到底这是我的失误，应该一次性全部命中你们。”说完，洛伊再次扶额。

“那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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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考核的结果，我们该怎么算？”切尔尼顿脸上出现顾虑。

“算你们过了。”洛伊甩手，“我个人认为，能够躲避魇之回响一样是通过考核的方式之一。你们要是再笨一点，不知道我用的是心灵系法术，也得中招。”

尽管好像是被骂了，两人还是顿时露出笑容。摔一跤就通过晋升考了，真的是太轻松了。

最痛苦的回忆……两人暗自回想了一遍，庆幸自己没有受到魇之回响的考验。

“学院越来越注重学员的心性了，你们这才刚离开新生部就开始考心，往年这至少是中级部的晋升考核。”洛伊感叹学院突然做出的改革。

卢修斯又一次死去了，孤独地死在他人的笑死中。

维克斯若是知道这一切都是魇之回响的作用，他立刻就会打醒自己，可外界发生的一切他全然不知，只身一人在悲痛中洗礼，苦寒的冰水冲刷着他的灵魂。

“醒醒！”

这深沉的声音如同狂风巨浪的一掌，把维克斯推到纯白的空间，眼前令人痛苦不堪的景象转变成无边无际的空白。

这里是他的精神世界，魇之回响产生的作用已经被完全移除，而维克斯知道自己的痛苦为什么会消失。

“卡萨！”

愤怒的叫喊在这片空间中回荡了许久，无人回应。

时间漫长地离去，厚重的情绪沉淀下来，维克斯终于重回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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