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谢迦南站起身走向她。

他抱住她，一手立于身侧，一手插入她的发间，有一搭没一搭的替她梳头。

沈曌双臂环住他的腰，一边脸贴在他的身上，泪水打湿他的僧衣。

“和尚，我不想走……我不想你死……”

谢迦南轻笑一声，“傻阿曌，贫僧留不住你的。”

他松开她，退后半步，弯腰与她对视。

一手捏着她的后颈，“阿曌，看着我。”声音有些沙哑。

两人四目相对。

“阿曌，贫僧以前便想这样喊了，如今在不喊，怕是没机会了。”

沈曌很轻的摇头，眉头轻皱，“和尚……”

谢迦南另一手去拉她的手，冰凉的器件放在她的手中，他包住她的手，带动着她靠向自己。

刀刺入血肉的声音格外的清晰。

沈曌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想要去看。

谢迦南上前一步，额头贴着她的额头。

“别看。”

他的唇角溢出鲜血。

他的腹部流出鲜血，染红了她的双手，也染红了僧衣。

他再也撑不住，倒在地上，却强撑着盘腿而坐，似乎只是打坐。

刀被沈曌握着，在他倒下的时候，刀从他腹中离开。

沈曌看着手中的刀，双手发抖，刀被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她忙蹲下，去看谢迦南。

谢迦南将她以抱孩子的姿势抱在怀里。

“这是贫僧选的路。”

他将下巴搭在她的头上，用手指梳她的头发，轻笑了声。

沈曌能感受到他胸膛因他笑而颤动。

“贫僧早已想好了三个心愿，但贫僧怕你离开，拖着不说，若能留阿曌一辈子就好了。”

“但现在看来，是不能了。”

清冷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一愿阿曌，无灾无病。”

“二愿阿曌，岁岁平安。”

“三愿阿曌，勿忘贫僧。”

谢迦南说完后，沈曌感觉到她的意识被不断的剥离。

意识慢慢被消散，沈曌想挣扎着从他怀里起身，却被谢迦南紧紧的按住。

始终保持着下巴抵在她的头的动作。

“谢迦南，让我在好好看你一眼，快让我起来……”

话未说完，仅剩的意识也消散了。

谢迦南感觉到她不动了，也没了气息。

他的心开始乱了。

他将下巴移开，看着她的容颜，好似只是睡着了。

谢迦南任由她的头无力的倒在他的脖颈处，他慢慢将脸颊靠在她的额间，苦笑一声。

他闭上眼，等着生命的流逝。

一颗泪珠从他的左眼流出，最后落在沈曌的眼尾。

沈曌的‘身体’不断的消散。

谢迦南彻底的慌乱，像个孩子一样，不停的身手去抓消散的白光。

可他什么也抓不住。

她连不存在的身体，都不给他留下。

他拿起掉落在一旁染血的刀，对准自己的心口，慢慢的插入。

阿曌，若有来世，别再推开我了。

我希望来世，能去你的世界。

也希望，能记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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