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有冤屈,一纸血书告至天子面前,朕自不会坐视不理。澹儿,退下”
北齐天子声如洪钟,自带着一股天家的威严,一出龙驾,四围百姓禁卫齐齐跪下,纷纷叩首众道陛下万岁。
明落歌也是头一回见到北齐君主。他的身材比他两个儿子要魁梧许多,一看便是粗人长相,浑身一股杀伐之气。他家奴出身却在这乱世之中挣得了一方天地,这般骁勇手段明落歌向来是敬佩的。也许正是因为卑微的出身,北齐皇室是三国之中最不注重门第观念的,无论文臣武将还是嫔妃宫人,都不以家世来遴选。
“有何冤屈直说便是,朕既是北齐一国之主,自会给你一个公道。”
那老人颤颤巍巍地抬起头,将手中血书奉上,“此乃我家少爷狱中泣血所写,老奴就算拼上自己的性命也要呈给陛下!还请陛下过目。”
白布红字,一字一滴血,字字书尽一腔哀恨。北齐皇帝身旁的太监接过那血书,大声宣读了出来。
“陛下,说的是那桩探花弑母案。”老太监提醒道。
北齐虽尚武,但对文人亦敬重,更何况一个殿试上钦点的探花,齐帝对那年轻人是寄予厚望。可如今他犯下的案实在罪无可恕,为此闹得是满城风雨。
“儿臣对此事也略有耳闻。不过那案情确实有些蹊跷,结案又结的匆忙。”四皇子若有所思。
一旁的九皇子闻言却焦急起来,忙反驳:“父皇,这一案是经由孩儿审理,三日前早已结案,那梅探花弑母证据确凿明日就该问斩,如今不过是还想做一番临死挣扎。”
皇帝睨了眼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转而对一旁的四皇子道:“朕给你十日时间。”
“儿臣明白。”
眼见皇帝回了龙驾,自知又在四皇子面前矮了一头的九皇子冷哼一声也跟着上了马。四皇子派手下安顿了那老人,望着马背上负气而去的弟弟叹了口气。
一场闹剧就此收场。茶楼上的明落歌是看的津津有味,浑然不觉楼下有一道冰冷又熟悉的眼神正注视着她。
回将军府的时候是从后院爬墙进的。便宜老爹季将军总是担忧明落歌再出意外,对下人千叮咛万嘱咐不许让小姐出府。于是明落歌只能趁着季将军迎驾冬狩归来的皇帝时,偷偷溜出去。
毕竟是出身乡野,明落歌从小深谙爬墙上树之道,仅两三下便翻了过来安稳落地。
正当沾沾自喜如今这具身子骨骼清奇爬墙都省力不少时,季将军的声音却幽幽从身后传了来。
“昭昭,又不听话了。”将军的话语无奈中带着一丝慈爱。
明落歌一愣,忙熟练地叫了一声“爹爹”。
“您把我整日关在府上都快闷出毛病了,我如今除了失忆也无其他大碍。就让我出去玩会吧,好爹爹。”明落歌回忆起曾经同僚家娇娇可爱的女儿们,学着他们的语气挽住了将军父亲的胳膊。
面对女儿的撒娇哀求,堂堂大将军也是不忍拒绝,只道:“出门可以,府上的侍卫还是得捎上三四个。”
明落歌点点头,“知道了知道了,那爹爹我先回房间去了。”
一回到屋里,侍女小春就拥了上来,小嘴儿瘪着委屈道:“小姐您偷偷跑了出去,老爷刚才来找的时候差点要把我扔去演武场。”
小春是家生子,从小生活在这季府伺候了多年,也只比季容昭小两岁。二人虽为主仆却情同姐妹,季容昭在外头传着野蛮不讲理的坏名声,对她的侍从们倒是仁善的。
“幸好您回来了,要是再在外头有个三长两短,小春我也不想活了!”
见她眼珠子里快要沁出了泪水,明落歌忙哄道:“好小春,乖小春,是小姐不好,别气了,下回再也不乱跑出去了,原谅我这回吧。”
“小春只是担心小姐你,没有生气!”
明落歌又安抚了她几句,忽然回想起方才皇家车队遇到的意外,于是问道:“小春,我问你件事,你可听闻过探花弑母一案?”
小春闻言,脸色大变:“这……小姐,我……”
她支支吾吾,显然有猫腻。
明落歌继续追问:“小春,你倒是快告诉我听没听说过。你也知如今我失了忆,从前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这样大的案子在京城应当是出名的,可我现在记不得只能独自好奇,不如你告诉我究竟怎么一回事。”
小春小心翼翼地看了明落歌半天,终究还是咬了咬牙,直言道:“小姐,那探花弑母案的探花名叫梅烬。”
“一个月前刚退了你的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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