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飞扬猛地加大油门，车子发出嗡嗡的巨响，待车子驶离了那条路，程飞扬终于开口。

“你没事吧？”程飞扬直视着路况，面部坚硬的线条将一张脸困在那里，双手紧紧的握着方向盘。

“没——没事。”may紧紧地咬着下唇，轻轻的抽泣，一下一下用力的用纸巾擦拭着嘴唇、脸颊、鼻翼……面对程飞扬那线条僵硬的脸，may几乎要抓狂了。此时的may需要的是一个温暖的怀抱而不是一句不冷不热的问候，may的脑海中闪现出刚刚在滑雪场的一幕……为什么？难道他给自己的那个吻是假的？就只是为了做一场戏？

这一路，只听见发动机的轰鸣，至于驶向何方对于may来说似乎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又是一个急刹车，程飞扬把车停在一条胡同的路口，狠狠的一拳下去，汽车喇叭发出刺耳的响声。may止住抽泣，仔细的看了看车窗外的景色，才发觉已经来到自家小区的附近。

“他……”程飞扬似乎想说些什么，可喉咙却好像被什么堵住似的，哽咽在那里。

“飞扬。”may伏在程飞扬的肩上，不再顾忌别人的感受，这次只为自己，伏在他的肩上哭了，哪怕这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伏在程飞扬的肩上，may已经不在乎了，让眼泪肆意的奔流。止不住的泪水*了他的衣领，不单只是为了刚发生的一幕，积攒了十年的泪水，在这一刻夺眶而出。

“对不起。”程飞扬缓缓地抱过may；第一次，他没用理智强行的束缚自己，全凭直觉，抱着may，双臂的力度慢慢加大，紧紧地，仿佛不再放开，他轻轻地摩挲着她的头发，此时内心的那种真实的感受，让程飞扬的血液空前的燃烧着，沸腾着，在血管里冲击、奔流……

不知过了多久，may哭累了，半倚在他的怀里，头埋在他的胸前，她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混合着古龙水的味道，那是她喜欢的味道，十年如一日，每天、每时只要经过他的身旁，那味道便吸引着她自己不能自制，终于可以躺在他的怀中，尽情的享受那味道，享受片刻的温存。

“欣悦，对不起。”程飞扬第一次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叫她的中文名字，没有半点的因公的味道，完全暧昧的语气。有那么一刻，彭欣悦觉着自己在做梦，这不是真实的，像一场梦，随时都会醒来。

“这十年，我辜负了你，对不起。”两行泪水从程飞扬的鼻翼缓缓的流下。一滴滴落在may的脸颊上。

“我承认，最初，每每看到你，我都能从你身上找到诺然的影子，那时候我觉得诺然的形象不再是虚无缥缈，仿佛她就在我的身边，有时从玻璃窗中看格子间里的你，那身影有时亦幻亦真，我自己都难以辨别。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太不公平了，我的懦弱使得我十年来一直没有勇气说出来，对不起may；如果能够补偿，我愿不惜一切补偿你，弥补我所犯的错。”程飞扬地下头去，温热的嘴唇吻干了may眼角的泪水。

“飞扬，这不是你的错，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我会一直走下去，我不后悔，如果你真的想要补偿什么，我全都接受。”说完，may微微的抬起头，程飞扬好看的脸在自己盈动的泪光中更是分外的迷人。空调里吹出温暖的风，一漾一漾的在面前荡开，程飞扬温热的双唇一点点靠近她那湿润、微凉的唇，他果断的吻上去，如火舌一般撬开她微微*的双唇，一点点触碰到她的舌尖……这一次，may分明的感觉到程飞扬的吻加大了力道，完全不同于下午那个轻柔的吻，这是一个热烈、动情的吻，像是一瓶可以让人完全沉醉的烈酒，灼烧着身上的每一寸肌肤……车外又开始飘起了雪花，寒冷的冬夜，刺骨的冷风依旧不停地刮着，车内两颗埋藏已久的火热的心在冷夜中融化、迸发，交织在一起，仿佛四周的一切也跟着他们一起冰消雪融……

、第四十一章薄雾初散

清晨，方诺然一如往常的走出家门，奶黄色的甲壳虫在车锁打开的瞬间发出好听的“滴滴”声。

“诺然姐，可以占用你几分钟时间吗？”

方诺然抬头望去，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孩子迎面走来，白皙的肌肤、利落的短发，从某一个角度看上去，那种淡淡的平静的感觉竟有些像多年前的自己。

“你在叫我吗？”方诺然仿佛没有听清自己的名字，向那个女孩儿求证。

“嗯，是的，诺然姐。我叫彭欣悦，您也可以叫我may，如果不耽误你的话，我想和你聊几句。”may上前一步，站在车头的位置，礼貌的伸出右手。

“嗯——好。”方诺然伸出右手，轻轻地握住了may纤细的手指。may露出释然的笑容，微笑着站在原地。

方诺然模糊的记得，多年前程飞扬曾几何时提起过他有个助理叫may；而那年在深圳，自己似乎与may也曾有过一面之缘。至于是不是同一个人，她一时也无法确定，直觉的驱使，她想听听这个女孩儿说些什么，而这些好像一定与自己有关。

“我是程飞扬的助理，不知道他是否在你面前提起过我。其实，我也不知道要从哪里说起，只是有些事，我觉得你有权利知道，所以，请你别介意。”may仍旧是微笑着走近了一步，站在方诺然的面前。

“外面冷，不如……”

“诺然姐，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和你在外面走走。”没等方诺然说完，聪慧的may仿佛猜到了方诺然的心思，打断了她的话。

“好，没问题。”方诺然锁上车门，将钥匙收进包里。

冬日的园区，花花草草早已枯萎得不见了任何踪影，一幢幢住宅林立在甬路的两旁，略带积雪的小路上两个年轻女性的背影缓缓前行，在灰白冷清的冬日里显得越发明显，同款不同色的外套、相仿的身材，包裹着晨雾，两个人并肩走在冬日的清晨。

“大学的时候，我就已经很崇拜学长了。不过那时候，我就听说学长是个极其专情的人。当时‘方诺然’的名字，在我们那个圈子里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提起程飞扬，may的脸上洋溢着陶醉的、幸福的神情。

“看来，我曾经还是众人关注的焦点了？”听着may一句句娓娓道来，十年前的往事如同电影回放，一幕幕涌现在方诺然的眼前。

“是啊，说实话，那时候，我挺嫉妒你的。”爽朗的may竟毫不忌讳，敞开心扉。

“但是后来，当我知道，你因为爱他而放手，放他离开你；放开他，让他去实现自己的理想，去实现他家人的心愿；相信你当时一定知道这样的后果，可你却还是那么的义无反顾。我当时真的很佩服你。再后来我看到你一个人，不顾家里的反对，只身一人来深圳找他。那一刻我知道，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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