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林强继续笑道。
“嗯……?”巡视员摆了摆头,“嗯什么嗯,不先去叫停业务?”
林强指着天花板道:“要上级指示的,你又不是我上级。”
“??”巡视员啼笑皆非,“这是当着银监会的面知错不改么?”
“恕我直言。”林强正色道,“这个快捷过户业务是我行与蓟京银行间才涉及的私密业务,银监会确实有监控的权力,却并无管理的权力,这属于银行内部自主事宜,对此业务有想法,请直接与上面的领导沟通,我这里的情况你已经了解了,大可去告状。”
嘭!
巡视员被屡次调戏,忍无可忍,当即拍案而起。
“林强!!”他再次指着林强骂道,“你以为没人管的了你么?你清楚银行与银监会的从属关系么?”
“当然清楚。”林强笑道,“那是银行与银监会的关系,而现在给我的感觉是,你个人受人指使前来滋事,不要假公徇私。”
“狗屁!”巡视员吼道,“这都是领导为了管控风险做的安排,良苦用心岂能任你胡扯?”
“哦,那就是领导徇私。”林强点了点头。
“你……你是真不知天高地厚啊?”巡视员大笑三声,“好,好,好,我这就把情况报告给领导,看看他怎么说吧。”
“请便。”
“有种。”巡视员咧嘴一笑,掏出电话便要拨。
林强心下只觉得好笑,你领导关我屁事,最多最多他通告我领导,然后我领导假装骂我一下这事就过去了,越是领导越要讲面子不能撕破脸,这点屁事更是犯不上。
相反地,如果现在遵从巡视员的意思暂停快捷过户,对于龙源营业厅来说无异于出城打仗的士兵断了粮草,打击巨大。
此时,林强才终于意识到受领导信赖的好处,那就是不怕事,心里有谱,敢作敢为。同时,龙源的工作人员见到林强的底气,心里也够踏实。
而另一边,反倒是巡视员心虚了。
“我可打了啊?”他挥着手机叫嚣道。
“请便。”
“行……”
巡视员心中满是纠结,这么点屁事都办不好,还要再麻烦领导,实在是不合适。再者说,林强这种人,即便是领导跟他对话又能怎样,兴许还是会碰一鼻子灰,林强并非他的下属,搞不好最后领导的不满还会到自己头上。
这就是银行与银监会神奇的关系,或者说是这时代天朝任何一个机构与其行业某某会的关系,一个虚权挂衔的委员会,受人供奉便够了,真要做什么,恐怕也没人买账。当然,这也不能说银行霸道无视管控,主要是长久以来双方高层的利益往来过多,就像邢礼夫妻档一样,双方的关系已经说不清楚了。
林强已猜到了巡视员的心思,笑道:“要不留下吃饭?”
“不必。”巡视员最受不了林强这样的样子,心一横,再次按下电话。
此时,会议室大门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进。”林强回头道。
郑帅一个横身进来,满脸激动。
“有客人。”
“让他等着!”对面的巡视员喊道,“林主任在接待我们,暂不会客。”
“是啊,让他稍等吧,给倒杯茶。”林强也无奈道。
“可是……”郑帅压抑着心情大声道,“这位客人可比银监会巡视员要大。”
“啊?”林强与巡视员同声惊道。
郑帅激动地将双臂按在林强肩上:“凌司长!毫发无损!特来探访!”
林强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顿时喜出望外,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好消息毫无防备。
“完全没事?!”
“完全,没事,一切调查突然就中止了,纪委官方也表态经过调查,凌司长并无违规,现在已官复原职。”
“老天……太突然了……”林强摸着脑袋惊叹道,“虽然料到凌司长不会有事,但这么快就复职,实在是……”
郑帅压着喜悦低声道:“不突然,很有可能是邢礼那边招供了,顺便带出了陷害凌晨的事情,另一边关小蝶也声称不认识凌晨,这样一来那些凌晨违规的证据也便不攻自破了。”
“这么……倒也说得通。”
二人旁若无人的交谈,却让巡视员惊得一身汗出来。
之前林强的事情,他也听说过不少,包括搞垮邢礼在内,他一直认为正是因为如此,林强才如此张狂,目中无人。
但现在不同了,凌晨的大名圈内人人皆知,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金融业监督的顶头上司,包括银监会在内,也受审计署监管审计。
这可不是陈行远之流,是真正的顶头上司。
明明前一阵被双规了,怎么可能突然就官复原职?
而且这消息到现在都没传到自己耳朵里,难道凌晨出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来龙源找林强?
这其中千丝万缕的关系,岂是一介巡视员能料到。
正此时,一个高大的身影,伴着无形的气场陡然迈入了会议室。
多曰囹圄之苦,并未让凌晨变得多么老气横秋,反倒是一种少有的锐气出现在他眼中,即便两鬓生出白发,即便面色有些虚弱,但那眼神始终未变。
他缓缓步入,一步步走向林强,最终停在他身前。
四目相对,道尽苦海桑田。
林强知道,凌晨在这些曰子都经历了什么,有最信任人的背叛,有信仰被玷污的委屈,有对亲人的思念,有对名节的坚持,他最终咬紧牙关,挺过来了。
凌晨也知道,这些曰子林强都做了什么,非亲非故,只因为先前小小的恩泽而赌上全部来帮自己,他也许能想到出事以后大多数朋友,甚至亲人兄弟都与自己划清界限,却怎么也料不到最后单枪匹马直取敌帅的竟然是林强!
尽管二人并未做过太多的交谈,在此刻,却完完全全地理解了对方。
年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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