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如血一般的,痛苦决绝
眼看那粉嫩的唇瓣即将贴合上蓝十五的唇,乐嘉言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有些事情,他已经无力阻止了。
义父的死,是永远的隔阂,让他和南迎风永远处在对立的位置上,永无回寰的余地。
他似乎听到了心底泣血的声音……
今时今日,若是没发生过那件事情,他此刻定会毫不犹豫的冲过去,将她拥入怀中,霸道的,绝不拖泥带水。
然,世事无常,他在失去义父的时候,便失去了南迎风。
……
“迎风,别胡闹了。”
一声温润却带着轻轻责怪的声音响起,乐嘉言猛然睁开了眼睛,这声音太熟悉了,是那个自称是迎风哥哥的人。
迎风的唇瓣距离蓝十五一公分距离的时候,那娇小玲珑的身子被南天杨毫不客气的提了回去。
“哥哥一时不在,你就这么胡闹吗”南天杨刮了一下迎风的鼻子,脸上看不出喜怒,只那双瞳仁,噙着丝丝yy的柔光。
南天杨握紧迎风的手,她的手一年四季总是冰的,即使附身到别人身上,也不曾改变。
这世上,只有他,才是最了解迎风的。
“你怎么来了”迎风知道,自己低估了对南天杨的了解,他竟是寻来了,这个哥哥真的让她越来越看不懂了。
“我知道你心中一直想什么,你从我口中打探乐嘉言义父是从哪里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想去西域寻找答案,是不是”南天杨声音没有多少起伏变化,他现在还是迎风的哥哥,不能表现出太多其他的情愫,被人看到了,对迎风不好。
他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情感,还有刚刚看到迎风准备亲吻蓝十五的冲天妒火。
迎风微微垂下眸子,对于南天杨的心思,她捕捉不清,唯有保持着最基本的疏离平静。
“哥,我想去。”她的声音平静无波。
“哥哥陪你去,这是唯一的条件!你若不答应,就立刻跟我回翼印门!”
南天杨此时的神情也是相当的坚决,在现代的时候,他都是在暗中保护迎风,来到这里,情况不同了,他不能再继续看着迎风将自己推向险境。
迎风眸光敛了冰寒幽蓝,从刚才乐嘉言出现后,她的眼神便不一样了,她还可以继续假装无所谓和微笑,可眼底的深寒却无法隐藏。这种情愫,看在南天杨眼中,岂止是心疼。
他爱了迎风十五年,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别的男人伤害,这比杀了他还要难受,若非此刻时机不到,他怎会留下乐嘉言的x命
“哥,翼印门内的事情……”
迎风欲言又止,毕竟,堂堂掌门不是说走就走的。
“放心,早在你从我这里打听消息的时候,我就已经安排好了,就等着你上演今天这出呢。”南天杨说着,温和一笑,将迎风娇小的身子别在身后,用他伟岸高大的身躯抵挡乐嘉言咄咄的目光。
曾经,他不够强大,只能仰视迎风,而现在,他一定要站在迎风身前,为她挡风遮雨。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迎风垂下脑袋,看不出情绪。
“哥哥也就关心你一个人在想些什么,你明白吗”南天杨没有挑明了,他想在日常生活中,将自己的情爱一点一滴的渗入到迎风心底。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迎风忽视南天杨眼中复杂的情愫,轻飘飘的开口,却是让其他两个人具是一怔。
刚刚到来的重逢,就这么,生生的结束了
蓝十五站在那里,纯净的眸光不染杂质,他看着南天杨,方才发觉自己的单纯和无能。南天杨可以早早的就知道迎风的心思,并且为她准备了一切,而他,永远是后知后觉的那一个。
不知何时,他握紧的拳头上泛着森冷的苍白。
“迎风,我在冰阁……等你。”他开口,声音竟有些沧桑。从不知,喜欢一个人,可以让他的心绪改变如此之多。
“我会去的,你记得把自己收拾干净了,不要这么邋遢了,万一我去了认不出你来,怎么办”迎风轻松的跟他开着玩笑,蓝十五浅浅一笑,深深地记住了迎风的这句话。
“这个给你,保重。”
迎风说着扔给蓝十五一把木梳,是她自己经常用的,虽然有些旧了,可手感却很好,这种每天都会用的东西,不在于价值和高贵,只在于知否和你的心意。
蓝十五接过梳子,不可置信的看着迎风,继而,呆呆的站在原地。半天,没回过神来。
迎风将梳子给他还是她用过的真的吗他不敢相信!!
“迎风,这个真的……给我”蓝十五怯忪的看着迎风,明亮的眸子闪过惊喜和动容。上
“给你了。”迎风说的随意,却见蓝十五身后,乐嘉言璀璨的桃花眼黯然成殇,他眼底溢出层层叠叠的哀痛和不甘,继而飞快的转身,不让自己继续看下去……他会控制不住自己的……
他的背影看上去孤冷桀骜,可隐在深处的,却是无边的伤痛和被背叛的耻辱。他爱惨了……原以为,义父死后,他对南迎风就只有恨了,谁知道,再次见她,竟还是这般蚀骨焚心的焦灼,还是很贪恋她的笑容,那如冰霜一般的瞳仁,还是深深地吸引着他。
有谁知道,他这一个月来是如何度过的
那种失去亲人的痛,和失去她的煎熬,谁知
他夜里,想起她浑身是血,虚弱不堪的样子,他就忍不住想去翼印门看她,他付出的是何等深情……他曾经,是要跟她携手白头的!
南迎风,为何,要让我恨你你可知,我爱意多重,那恨,便会加倍……
而今,你竟然将自己的梳子送给十五,你可知,这代表了什么
举案齐眉,白头到老!!
东璃国的民俗你都忘了吗女子送给男子梳子的话,便是认定了上面的话啊!
原来,我一直就不是你要等的那个人!即使得到了你的身体又能如何你从不曾想把梳子给我的。我一直在等你,可惜,最终等来的,却是你对蓝十五的倾心
一开始,你的情,就不真吧……
乐嘉言神情的桀骜清冷,让迎风不禁牵起嘲讽的嘴角。虽然看不到他的模样,但是迎风却能感觉出他背影的僵硬。
乐嘉言,你痛了吗
那你可知道,当我知道失去了孩子的时候,我是怎样的痛属于你该品尝的痛苦,才刚刚开始,而已……
迎风小小的身子飒飒站立,可是心,却遗失在了不知名的地方。
再次见他,竟是可笑的,殇大过于痛。
“迎风,我们该出发了。”南天杨此刻牵过驴子,神情却隐了丝丝黯然。
迎风将梳子送给蓝十五的那一刻,他所遭受的晴天霹雳不会比乐嘉言少,原本以为乐嘉言已经没有希望了,却不料,竟还有一个如此让迎风看重的蓝十五南天杨攥紧了手中的缰绳,唇角冰封。
迎风此时跟上他,却不知道他为何这般神情。更不懂,蓝十五的激动从何而来
她虽然继承了死去南迎风的很多记忆,但是有些细节的东西却是不知道的,比如这少女送梳子的风俗,她不过是不想蓝十五颓废下去而已,却不想,造成了如此大的误会。
身后,蓝十五一直呆呆的站在那里,竟是忘了跟迎风告别。
“迎风,那梳子,有空还是要回来吧。”南天杨走在前面的声音有些沉闷,迎风微微调了下眉毛,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可是她不懂的是南天杨的神情,他为何如此紧张
迎风和南天杨各怀心事的往回走着,迎面而来的却是一股凌厉狠决的杀气。
身前不远处,一黑衣男子如鬼魅降临一般,袍角翻飞,瞳仁血红,那犀利的神情似要把人生生的撕碎,继而拖入未知的黑暗。
日光隐蔽,山川无色,一时间,y云盘旋在天空,迎风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只觉得肩膀一阵剧痛传来,全身的力气都在顷刻间被抽空了,一股强大莫名的力量,借着这突然而来的y云满布,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下一瞬,她便跌入严子墨那嗜血冰冷的怀抱。
“利用我,是有代价的!”他喊着,伴随着天际突然而来的滚滚雷鸣,即使是这样,他的声音也能穿透任何。
“我只想找回自己的清白!!”迎风迎上他嗜血的瞳仁,毫无畏惧。
“严子墨,不准伤害迎风!”南天杨飞身想要上前,却被严子墨的掌风震离十步之外。
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严子墨此刻俨然鬼魅俯身,凄厉凶残。
迎风肩膀痛的厉害,她莹然晶亮的眸子决然的看着严子墨,她什么都不怕了!他要杀她吗那就来吧!她倒要看看,他下得了手吗
如今,她暂时回不去现代,也不急于完成寻找宝物的任务,她唯一要做的,便是找寻真正的凶手!
只要能知道杀死乐嘉言义父的真凶,她谁都可以利用!!
严子墨咬着下唇,迎风的眼神让他有一瞬的熟悉,曾经,他被赶出荡剑门的时候,也是这般决绝凄厉的神情。
不甘,决然。
少女的眸中绽放出妖冶灿烂的光芒,无端,眩晕了他的灵魂。
他们在此刻何其相像啊,当年的他,被冤滥杀无辜,在众多弟子的面前赶出了荡剑门,事后,祖师爷单独找他,他方才知道,祖师爷竟是故意上演这么一出好戏,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可以顺利的打入其他帮派,窃取机密。
呵……真是可笑啊!他堂堂荡剑门的五弟子,竟然就成了叛徒……
这些年来,荡剑门靠着他搜集而来的情报,一直在江湖中屹立不倒,而他,脱离了那个地方太久了,他g本就回不去了。
祖师爷死了,还有谁会相信,他还是以前的那个严子墨呢
就连他自己,都不信了……
他是魔,他宁成魔!
蓦然,他缓缓松开迎风,抬手,将被他扯乱的衣襟整理好,嘴里,浅浅的咕哝着,“丫头,这一次,我放过你了。”
那神情,一如他和迎风初见那次,他赞她,身材真不错时候的模样一般。
他的魔x和愤怒,只有在见到迎风的时候才会失常,当看着她那双冷冽深幽的眼睛时,他便忘了自己,想要做什么,说什么。
“你不怪我利用你了”迎风轻声开口,这些日子习惯了用无邪颓然掩盖自己的她,此刻,竟有些微微动容。
她确实利用了严子墨,她以为南天杨不会同意自己出来的,所以才提前跟驴子通了气,想在集市上甩掉严子墨,可是她却算漏了南天杨的心。
这个哥哥,让她越来越看不懂了。
如今的迎风,似乎能看出南天杨眼神里面的灼热和不同,这些,都要拜乐嘉言所赐了。
是他,让她懂得如何去看男人的心。一个男人怎么会算计都好,一旦坠入了情感之中,便会将所有的缺点都暴露出来。
乐嘉言便如此,他刚才的痛苦太明显了,竟然都不会掩饰的。迎风想起那抹修长挺拔的背影,心底深处,再次涌动无声的撕裂。
严子墨见迎风眼底凝聚起层层叠叠的y霾冰寒,兀自叹口气。
“你不是就想去西域吗我跟你一起。”他看着迎风,神情是不容拒绝。
“严子墨,你凑什么热闹”南天杨站在原地,语气却很不友好。
“我是她的师傅,徒弟到哪里,师傅就跟去哪里,省的有些包藏祸心的人暗中对我的徒弟下手。”严子墨语带嘲讽,那嘲弄的眼神看的南天杨眸中喷火。
“那就一起吧,我还有很多内功心法没学完呢。”迎风及时开口,阻止了南天杨的发作。
“哥,我们现在就走吧。”迎风回身自然挽住南天杨的胳膊,飘然而至的女儿香,让南天杨心扉微微一颤,他唇边弯起好看的弧度,抬手,自然的揽住迎风肩头。
只是,那大手刚刚落下,便被严子墨很不客气的挥开。
“她是你妹妹,不是你情人,你想乱一伦”严子墨眼含揶揄的开口。
南天杨身子一颤,蓦然一怔,却是呆愣在那里说不出一句话来。他刚刚鼓起的勇气,被严子墨一句话,便打击的毫无还手之力。
他蓦然发觉,他竟是一步一步的踏进自己布好的局里,他看着身旁的少女,日光之下,她微眯着卷翘的睫毛,将寒洌如霜的眼神很好的隐藏起来,面容之上,是无邪娇媚,还有一分诱惑人心的慵懒随意,阳光穿过她的发间,那细腻的肌肤几乎是透明的,让他,忍不住想要去触碰。
可是,在这青天白日之下,他却不能那么做,一如千年后,不能一般……
严子墨耻笑一声,伸开手臂将迎风从南天杨怀中拽了出来。
“师傅以后除了教你功夫,还应该教你点礼义廉耻,不是吗”他唇角含着冰冷的笑意,那冷峻的容颜慢慢逼近迎风。
他的身影在瞬间如寒冰碎玉一般冻结人心,眸中幽蓝之光一闪而过,他的周身升腾起一股如鬼魅一般的幽冥气息。他身体投s下来的y影,如万古悲凉,仿佛这幽幽天地间,只容得下一个他,茕茕孑立。
“今天的事情我可以算了,但是你记住,这是你最后一次利用我,若有下次,我定要你从这个东璃国消失。”他的声音很淡很轻,就好像耳语一样,可那语气,却让迎风身子微微一寒,能将这般轻飘飘的话音说出如此杀伐凝重的感觉来,普天之下,只有他严子墨了。
刚刚,他在瞬间化身成魔,用他最魔鬼的一面警告着迎风。
他可以纵容她的底线,只有这一次。
严子墨说完,慢慢松开迎风,唇边的那抹笑意,依旧没有失去先前的冷残邪妄。迎风在他嗜红的眼神中,轻轻点了点头。
他是魔,是吗那她就是天山上千年不化的冰雪,纵你魔道千年,始终,看不穿我那冰雪覆盖下的容颜。
……
南天杨的视线定在迎风身上,许久,那闪烁的璀璨渐渐隐退,是一丝,难言的哀伤。
十五年啊,难道,他还要继续等下去他本生就豪门之中,即使命运多舛连连,也从不屈服放弃,只因十岁那年,见到了她包裹在瘦弱身躯下的巨大能量。
属于少年的那一吻,让他的心起了涟漪,久久不散,从此,他眼中便只容得下一个她了。
每每被她掀翻了轮椅,却为先前一刻能跟她拥有的接触而欣喜若狂。他在那个豪门是个一无是处的瘫子,他每日看到的便是母亲眼中的怨恨和不甘,还有父亲biantai的发泄与凌虐。
唯独在看迎风的眼神时,她的深幽宁静,忽的就将他吸了进去,心甘情愿的坠入其中。
长路漫漫,此去西域路途遥远,南天杨只希望,当他们从西域回来后,他跟迎风之间会有一个跨进。
……
……
荡剑门掌门阁
“临风谁更飘香屑,
醉拍阑干情味切。”
朗朗声音,诉不尽心中肝肠纠缠的情殇。
乐嘉言执起手中的酒壶,猛烈地灌入那辛辣刺激的烈酒,每一口,都灼烧着他的心底,激燃痛苦与失望。
迎风……为何还要我再见到你为何见了你,竟比不见还要痛苦
为何,我就是狠不下心来杀了你!
他猛然甩甩头,脚步凌乱,身形生风,在掌门阁的院子内,一套荡剑门掌门令在醉酒之下,仍是打的有声有色,他屏退了掌门阁内所有的人,只想一个人安静的呆着,安静的想她。用疯狂的习武来消耗所有的j力。
“归时休放烛花红,
待踏马蹄清夜月。”
一首《玉楼春》,掩不住的悲凉沧桑。
他准备将心交付给南迎风了,她却狠狠地践踏,究竟为何要杀义父他真的想不通
身子回旋之际,他踉跄的身形飞扫落然的走在翠绿青葱的林荫道上。
此地已是东璃国边塞,气温较东璃国较为温和一些,没有严寒酷暑,一年四季,景色如春,温度适宜。
迎风在马背上颠簸了一段距离,不觉有些热,索x挽起了袖子,伸开手臂,微凉的指尖轻轻滑过路旁的树干,一人多高的青草,她微微笑着,眸光纯净,笑容甜美,好似,一个月前发生的那锥心刺骨的恨,与她无关一般。
她微眯着寒玉般的眸子,安然享受着眼前的静谧清幽。
微风徐徐,拂过面颊,撩拨起她的青丝,丝丝缕缕缠绵了身后南天杨的衣衫,那如墨的青丝在他x前拨弄划过,明明是云淡风轻,却好像rounie在在他心口一般,说不出的诱惑悸动。
他强迫自己坐直了身子,却还是管不住自己的手,一只手在迎风背后微微张开,让她的发丝穿过他的指尖,丝柔顺滑的感觉仿佛猫儿的爪子一下一下,掏空他的理智,十五年来的等待煎熬,此刻,明明跟那时不一样了,却还是无法说出。
他害怕,以前至少他们还是兄妹,若是点明了,而迎风对他,没有任何的情谊,那么,他等于是亲手将迎风推开。
他办不到!他跟迎风是一样的人,在不确定事情在自己掌握之中的时候,绝不会走出最后一步。
他习惯了运筹帷幄,掌控全局,在现代,他暗中保护了迎风十五年,没被母亲发现,在这里,他同样可以一点点的走进迎风心中。
蓦然,指尖突然传来微热的气息,不同于先前的丝滑柔顺。南天杨身子一怔,猛地回过神来。
“哥。”迎风的一声低呼让他瞬间看清眼前的局势。
他的手一直停留在空中,而迎风刚好回过头来,那温暖的大掌恰到好处包裹了迎风j巧细腻的左边面颊。
“你在想什么”迎风身子微微一侧,并没有介意,她眼中的沉稳安然让南天杨想要发狂。
“在想……”南天杨顿了一下,讪讪然的收回了手,可那浅浅一瞬的触感,却永久的留在心底了。
“我在想严子墨都会教你些什么,我真的担心他将一些歪门功夫传授给你。”南天杨叹口气,眼中是对迎风的宠溺和不放心。
若不是他手中有把柄在严子墨那里,他岂会放任迎风终日跟那个魔头混在一起。
迎风听了南天杨的话,莞尔一笑,可说出来的话却是对南天杨的挑衅。“哥,你不是天天借口给我检查身体而把脉吗你会看不出我学过什么内功心法”
“你……鬼丫头!”迎风的揶揄让南天杨面色一青,旋即,便佯装发狠的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别以为你多聪明,小心被人吞的连骨头都不剩了……还没吃过亏吗你、”
蓦然,南天杨猛地闭上了嘴巴。
他清晰的看到了迎风眼睫微微颤动下的疼痛,他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我一直很好奇,哥,你就这么确定我就是你的妹妹吗就因为我行事作风是你熟悉的吗还有其他吗”迎风转过头去,率先开口,沉稳清亮的眸光,将那抹怨毒深深地隐藏下去。
她的身子,此刻是冷的,而心,却如那浇炉的沸水滚烫翻腾。
南天杨从后面,轻轻地环住了迎风的腰身,一如千年后,他乐此不疲的一个游戏。
“这感觉,刻在我心底十五年了,岂会错”他说的坚决从容,一字一句,具是他真心话语。
只是,注定迎风不懂了……
“还好,你刻在心头的不是对我的恨,要不然,在那个家,还真是没我的活路了。”迎风自嘲的笑着,这个哥哥,心思有多细腻,城府有多深沉,她早早的就看出来了。
唯独不懂的,是他为何钟爱那个有违常伦的游戏。
“其实,我不过是给自己找了一条死胡同罢了……”南天杨低声咕哝着,揽在迎风腰间的大手缓缓收了收,迷蒙在发丝下的瞳仁,有着深深地眷恋。
他竟是有些不耐烦了,等了十五年,还要等!!!!!!
身后传来马车咣当咣当的声音,南天杨回头淡淡瞥了一眼,眼中先前深沉的浓情,此刻,附满y霾。
严子墨从车窗探出头来,那看似慵懒邪肆的容颜下,隐藏的,是常人看不懂的杀伐冷冽之气。
“小徒弟,上车!”他对迎风摆摆手,语气虽轻,却不容怠慢。
迎风见识过他的狠戾残忍,知道他越是看起来懒散迷蒙,便是那发疯发怒的前兆。
她跳下马背,在严子墨满意的眼神中上了马车。
南天杨身前一凉,眸中的流光在下一刻,如宝剑归鞘,深不可测。
严子墨看似随意的瞥向他,看到他如此深沉眼神,更是确定他对南迎风异于常人的情感。很好,他又多了一项自保的筹码。
情感啊,明明就是人最薄弱的软肋,可是,却都不懂得回避!真是活该!
严子墨心中冷酷无情的感叹,他炯炯目光看向迎风,却见她眉眼低垂,宛若仙子,安然清幽。严子墨敛了身心看向车外,他并不知,许多年后,他自认为绝对不会碰触的感情,成了他的枷锁和牢笼。
所以,越是聪明强大的男人,越是不能在心底否决什么,世事无常,轮回之间,什么都有可能。
……
……
一辆并不起眼的马车停在了这方圆五百里之内算是比较气派舒服的“同心客栈。”严子墨率先走下马车,步入前厅,他看似平静的眼底,暗潮涌动。
他习惯对未知的事情了若指掌,所以会在第一时间查探一下客栈内的情况。
南天杨将马跟马车交给小二看管,驴子因为不方便带入前厅,也只能委屈他跟那两匹马一起进了马棚。他跟迎风走进客栈的时候,严子墨早已经坐了下来。只是,他对面竟然还坐了一个妙龄少女。
那少女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紫色皮草的长衫大配毛边的短裙,小巧j致的牛皮靴子,靴子的侧面缝了七彩的流苏,被风一吹,炫目的跳动,两条chu黑的辫子搭在x前,大大的眼睛,chuchu的眉毛,一看便知是异域女子。
南天杨微微皱下眉头,他不喜欢行程之中被陌生人打扰,他一直在用极其小心的手段保护着迎风。
“我们坐到那边去,别搅了别人的好事儿。”南天杨拉着迎风坐到严子墨旁边的桌子上。迎风微微一笑,低垂着眉眼,耳朵竖起来听着隔壁桌的对话。
“你跟不跟我回家”少女语调猛地拔高,一时间,客栈内的视线具是s向这边。
严子墨懒懒的瞥了隔壁桌的迎风一眼,那眼神之中的意思迎风明白,是要她,马上!立刻!过去!
迎风对他发疯心有余悸,况且她也不想在此惹人注目,不顾南天杨阻拦,起身坐到了严子墨身侧。
“她是谁”少女声音再次拔高。
“我婆娘。”
嗤的一声,南天杨刚刚送入口中的茶水悉数喷出,他碰的一下放下杯子,一大步就迈到了迎风身旁,撩起衣襟,轰的坐下。
一时间,这张桌子坐了个满满当当。
“他又是谁”少女搓了搓鼻子,瞪着南天杨,眼中,惊艳停驻。
又是一个美男子早就听说东璃国盛产美男,这一下子就来了两个,呵呵,她真是有福。
严子墨看着少女花痴的样子,冷哼一声,“他是我大舅子。”
嗤的一声,南天杨第二口水再次喷出。
迎风眸子动了动,唇角扬起,却没有笑出声。
“哼!我不管你有没有老婆,我那塔塔拉妈妈部落的灯塔公主第一眼就看中了你,这是你的福气!你立刻,休了她,跟我回部落,成亲!!”少女说完,啪的一拍桌子,极具威慑力的看向迎风。
迎风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眸光微微抬起,不过一瞬,清幽冷冽的光华流转,那轻盈浅笑,看似流丽婉转,却蕴藏森冷冰寒在眼底,少女见了,身子一颤,莫名的,就不敢直视她的瞳仁。
“婆娘,看不见这里有蚊子吗不知道给相公我赶走了她”严子墨懒懒的抬手,指了指灯塔公主。
“你、你说我是蚊子”灯塔公主蹭的一下跳上了椅子,番邦女子的chu鲁和不拘小节暴露无遗。
“我告诉你,我看中了你,是你的福气,想来这么大的客栈,本公主单单第一眼就相中了你,你应该感恩戴德的!竟然……”
“闭嘴!滚出去!”
就在那个什么灯塔公主还在喋喋不休的时候,南天杨手口并用,食指和中指夹起那呱噪的少女,指尖纤扬,少女的身子便如同一只飞在空中的毛毛球,刷的一下飞出了客栈。
碰的一声,紧跟着……
“你们等着!我会回来的!那个男人,我要定了!!没人可以跟我抢男人!!”
灯塔公主跺着脚在客栈外大声骂着,冷不丁的,一个包子从客栈内飞了出去,正好塞在她张开的嘴巴上。
“也没人可以强迫我做任何事情!!”y冷至极的声音不含一丝温度。
迎风只觉眼前冷风扫过,厚厚的留海蓦然被吹乱,桌子上,便少了严子墨的身影。
“不用管他,迎风,你累了,吃完了赶紧回房休息。”南天杨一边说着,一边给迎风夹菜。动作自然娴熟。
迎风点点头,神情一滞。突然想起,在现代的时候,每次晚饭只有他们二人在的时候,南天杨就会往她的碗里夹菜,那时的她,只当南天杨又是那g筋不对了,现在看着,却愈发觉得有些不同了。
”迎风,饭菜不合胃口吗“南天杨见迎风对着饭菜发呆,忍不住关心的看着她。
”没有。“迎风摇摇头,低下头来安静的吃饭。
可心中,对于南天杨的态度,却是生了疑惑。
……
吃完晚饭之后,南天杨并没有让迎风回房,而是带她到了客栈后的一个地方。
客栈后山不远处,几颗枝叶浓密的大树环绕之下,层层氤氲的热气蒸腾出来,为这幽静的林子,添了几许神秘梦幻。
“咱们连续四天都不曾停下休息了,你进去泡个温泉浴吧,我在这里帮你看着。”南天杨见迎风眼中闪过一抹期待,心下不觉欣慰。
这个倔强的丫头,这几日真是吃尽苦头了,他特意打听了这么个温泉池,就想让她好好享受一下,缓解疲惫。
迎风看着那热气腾腾的池水,心中,竟是怪异的感觉,曾经……乐嘉言,她……
眼底狠戾的光芒飞闪而逝,她不容许自己被那个名字左右,她转身,什么也没说,缓缓步入池水之中。
月光如华,圣洁清冷,潺潺而动的温泉水中,只穿了单薄亵衣的少女缓缓步入水中,玲珑身段,清冽眼神,瞬间,为这月色美景平添了完美无瑕。
水波晶莹剔透,银华倾斜而下,将少女美妙的身姿映衬的如梦如幻。她静静矗立水中,即使微眯着眸光,依旧有丝丝冰寒清冽的光芒迸s出来,将那月光,也映照的愈发清亮。
沐浴在同一片月色下的,还有渐渐走近这里的乐嘉言。在他身边,一容貌天真无邪的少女与他并肩走着,渐渐,也到了温泉池边。
“师兄,温泉里面有人!”那翠绿色衣衫的少女低声惊呼,继而便呆呆的看着水中出尘脱俗的少女。
乐嘉言眉头微微蹙起,桃花眼渐渐看向水中,莹白dangyang之中,水中少女猛然回头,眼底,是清凌冰霜一般的视线。
四目交织,他呆立原地,只觉得温泉水涌动起来的热雾将自己的心一下子就卷了进去,迷迷腾腾之中,眼前景象,如幻影闪过。
”迎风!站在水中不要动!”
一声低喝来自南天杨,在乐嘉言出现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他了,他没料到,乐嘉言也会来西域,冥冥中,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好像乐嘉言来了,迎风就会被抢走一般。
迎风站在水中,将身子包裹在热腾腾的温泉热汤之中,美眸微醺,却带着浓烈的危险气息。
她不发一言,安静的站在那里,任x中激荡出冰河决堤一般的汹涌恨意,岸上那熟悉的面容,一瞬间击穿她厚重的心房,她微眯着眼睛,强迫自己维持着灵台的清亮明晰。
有些恨,即使压抑的仇恨蚀骨焚心一般,她也不会暴露出来。
她从七岁就开始演戏……这不是她的专长吗蓦然,嘴角牵起的嘲讽之情,如刀似箭,一下下,锥入乐嘉言心中。
此时,南天杨已经朝水中走去,他不允许迎风如此凄美的模样被别的男人看到。手中拿着迎风的衣服,眼看还有几步就要来到迎风身前。
“师兄,我们回去吧,今天是洗不成了。”少女并没有觉察出这几个人之间的异样,只是一g筋的开口说道。
“嗯。”乐嘉言敛了眸光,很轻的点点头,想要转身,却发觉自己的身体不知何时竟变得僵硬冰冷,就连这热气腾腾的雾气也不能融化。
看着逐渐走近迎风的南天杨,他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暗自握紧了拳头,曾经璀璨且桀骜的桃花眼,已经许久,是灰蒙蒙的一片,不曾有过那明耀的光芒。
水中,迎风眼眸颤动几下,伸手去接南天杨手中的衣服,唇边的嘲讽愈发的加重。
乐嘉言……你还真是不甘寂寞啊!聂心蕾还留在荡剑门,如今又多了一个师妹。你的义父死了,这师妹自然要你照顾了,还真是让人感动……
迎风不知觉之间,葇夷将衣服捏成了一团。
南天杨眼神一暗,,默默垂下了脑袋。
“走吧。”乐嘉言轻声开口,眸光在月色下,闪烁变幻。
正在此刻,乐嘉言转身之际,处在温泉水中的迎风,身子猛然一颤,似是水下有什么东西抓住了她的脚。
“哥!”迎风伸手向南天杨,可一瞬间的功夫,二人之间原本不过一步的距离,如今却是相隔了一丈。
这温泉下面,好像有一个漩涡,将迎风的身子拉离了原地,她娇小的身躯处在这漩涡之中,伸出来的手明明近在咫尺,南天杨却无法握住。
迎风觉得x口被这突然出现的漩涡击打的生疼,夜色悲凉,那寂寞姣月下,水流汹涌涡回,谁曾料想,这腾腾雾气之下,竟有如此狰狞恐怖的意外。
迎风此时已经分不清方向,全身好像被抽空了力气,就如同有千g绳索,万块秤砣,缠住了她的身体,将她拖向未知的黑洞。
脚下的鹅卵石已经不知去向,取而代之的是粘稠的淤泥,月光倾洒下来的光芒,此刻竟如追魂的幽冥,想要重新带她离开。
迎风微微眯着眼睛,这是忘川水下,奈何桥上吗
难道,她又要走一遭那浑噩恐怖的地狱,燃炽嗜血的鬼门关吗
真的,又要遭受一次轮回吗
眼见迎风眸中光亮一点点的消散,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南天杨心急如焚,他淌水向前。可身子却是动不了分毫,只能在漩涡外围打转,g本近不了迎风的身,眼看迎风身子离自己越来越远,且有下坠的危险,南天杨提气想要飞向漩涡中间,却不料,头顶飞闪一抹黑色身影,赶在他前面握住了迎风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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