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临峦方艰难地仰着头看他。
额角下颌的豁口残血依旧汨汨,滴滴答答顺着沿骨,淌在地上。
嘴唇尽破。
严涉函这番才瞧见这些天无休止的拷打下,宋临峦成了什么不人不鬼的样子。
见宋临峦咧着嘴嗤笑,严涉函从椅子上起身,贴近了去,一把扯住她的头发往上拽,迫使颌骨上的血口撕裂地更加凶狠。
“把葬炉交给我,我可以放你一条活路。宋小公子,这笔交易,如何?”
似乎是痛意更甚,宋临峦甚至禁不住皱起了眉,闭上眼不再看严涉函,嘴上却笑靥更深切几分,似讥似蔑。
“我的人,你也得有那胆子用。”
严涉函闻此言,不等宋临峦再说什么,继着将手里扯拽着宋临峦的头颅狠狠往一旁的铁架上摔去,猛地撞上,发出闷顿地咚鸣声。
宋临峦已再无了仰首之力。
她顿了一顿,却是语气轻快。
“哦,瞧我这记性,不该是你,应该说,是你背后的主子才对。”
严参军脸色哗变。
“你什么意思?”
宋临峦眼里幽殷。
“严参军大人每次来审我,分明深晚半夜,方是最好的时机,一入了夜,犯人的心理防线脆弱易溃,可每逢将夜之时,参军又换了个人来,只管拷打,却并不问询,想必严参军晚上怕有什么更大的公事要忙罢!真没想到,明明对朝廷忠心耿耿的严参军也要吃些野饷。”
严参军见宋临峦论及此,闭口不谈,却又说,
“也罢,你若是让葬炉全军覆没,死在州府衙门里,自断一臂,本参军,亦可以考虑放你一马。”
宋临峦讽意更甚。
眼下她算是明白了,葬炉里恐是已出了奸细叛徒。
“何苦呢?要杀要剐,严参军看着来。不过,可别怪在下没提醒严参军,过了今晚,大人再不速做决定,犹豫到明一早,就什么都晚了。”
严涉函转身凝视她。
“你何出此言,宋小公子不会以为自己还有翻身的机会罢。”
“在下虽不知,你跟你背后的主子,到底在耍什么手段,接连弄死了林枝隐跟杨必律,想必,这州府衙门上上下下,早已尽在严参军掌控之下了罢。”
宋临峦胸口忽至的闷痛迫使她停了下来。缓了几个呼吸,方继续说道,语气更加奄奄。
“严参军当真以为,我们真心毫无防备,随意便任你们摆布了去?严参军未免太轻敌了。你自以为你勾结了那些个曹掾史,买通了同僚,就能让这州府衙门,成了你严涉函的一言堂?想必......大人已然跟那尹判官早就串通好了,就等明日下令处我斩首之刑了罢,既是如此,那我不妨先告诉大人一个不幸的消息......”
“朝堂已经派下了指令,明日,权知裘州州军事孟亦大人,便会来接管整个州府衙门。”
孟亦?!
严涉函心下轰然大震。
旁人不知孟亦,他可再清楚不过了,兆化历十三年殿试宪宗钦点的探花,光是起官便是常人不可拟及的中书省通事舍人,短短四年竟就下派了裘州,来任这裘州知州?
------题外话------
求不考据。
可以理解为,朝廷方开始欲削弱刺史之权,所以这边才准备进一步下派知州,可以把裘州看作一个削权试点,先拿皇帝一直就忌惮的有前朝从龙之功的宋家开刀正好。
手里事情多,更频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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