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倾g闱86
五月中,漫山遍野的石榴花,竟开得那样红豔,就跟吐焰似的晃眼!
而黄瓦红墙、遮尽天宇的皇城内,同样是红花满园。有时花丛挤得太密实了,让人看著就觉得憋气。
辰时一到,有关平虏中郎将柯卫卿有违军令,未能在朝廷规定的六十日期限内返京一事,在这血色石榴花包围的吏部大堂开审。
因为还不到御前会审的地步,所以皇帝没有上座,由赵国维一手提拔的外戚刘长修大人来主持审理。
刘长修已过五旬,位居吏部尚书,心宽体胖,长圆脸孔。身著黑紫蟒一品官服,头戴双翅乌纱朝官。虽说是审案,但有些走过场的意思。因为不论证据为何,刘长修都会给柯卫卿判刑。所以他高坐堂上,就如稳坐钓鱼船。
而台下,分列排开著各种刑具。有木杖、铁鞭、夹具等,即使是吏部尚书来审,刑部也还是照例派人来监督了。
於是,一批批的兵士被带入进来,逐一点名、问讯。小兵们没见过这阵仗,无不胆怯的发抖,而关於柯卫卿在东林镇的一言一行,就都被书记仔细笔录下来。
两名副将张虎子和刘富强,就不吃这一套了,上得堂来,先大骂朝廷不公,颠倒黑白!又大赞柯大人是爱惜百姓,用兵如神的将领!
刘长修是文官出身,不懂带兵打仗,对那些什麽攻城计、缓兵计也毫无兴趣。但是他高兴这两个低级莽夫,辱駡朝廷的样子,当即摔下权杖,让衙役结结实实地打了他们三十大板!
然後,便拖血r模糊的二人回去牢狱,听候发落。接著,便招候审的柯卫卿上堂。
柯卫卿卸去铠甲,手腕铐著一副沉重的铜铸枷锁,低头注意到地砖上的血迹时,清俊的眉头不由拧起。他望向堂上,刘长修竟然看呆了眼,好一个眉清目秀、秋水为神的男子,虽然一同上过早朝,他却没用心瞧过柯卫卿一眼。
刘长修和赵国维一样鄙视男宠,但爱美乃人之常情,尚书府里就连扫地的小厮也是模样端正的。
当然,柯卫卿的容貌气质绝非一般童仆可比。他毫无媚态慵姿,也不胆怯做作,长相虽美,却掩盖不住眉宇间的昂然英气。
俗话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留著这样的人物在,赵大将军确实要有所防备了。也难怪,柯卫卿的兵马一回到京,就被赵国维全部控制住。而有关参劾他怠忽职守、有违圣旨的摺子,就都呈到皇上的御案上去了。自然,那些官员都是受了赵国维的指示才这麽做的。
「嗯,堂下何人」刘长修清了清喉咙,拍案问道。
「柯卫卿。」清脆而又平静的声音,就像洞箫一样好听。
「可知你犯了何罪」刘长修抚了抚长须,官腔十足地问,还把一摞罪证表述扔在他的面前。
柯卫卿并不看它,只是道,「一人做事,一人担当。恳请大人,高抬贵手,放过罪臣的下属。」
「呵,你自身都难保,还是多想想该怎麽把话兜圆罢!」刘长修冷笑,并一口气的诉说罪状:
有下士提醒柯卫卿,理当早日攻城,以免延误归期,可是柯卫卿并未听从,一意孤行地等待了数日,才决定攻城,这罪一就是失职!
第二,大燕的军队从没有这麽狼狈过,对方只是流匪,并非敌国,却损失了一百兵马才能攻下,这便是无能!
这罪三嘛,既然已经攻下东林堡,擒得「铜头」,为何还要逗留在当地,一再耽误回京覆命这可是藐视圣旨,拥兵自大!
这三条罪名,任选一条,都是让柯卫卿吃不了兜著走的。要不是看在他是获胜归朝,现在恐怕已经直接送到刑部处置了。大燕的军法向来严苛,一是一,二是二,什麽也耽误不得,从不会法外开恩。
柯卫卿默默地受著刘长修的侮辱之言,他被关在发霉黑暗的牢狱里整整八日,从狱卒泄露的口风中,就已经明白他是得罪了赵国维,所以落得这个下场。
虽然知道赵国维为己谋权,残害忠良,却不知道诬陷的动作来得这麽快,这麽绝,足让人百口莫辩,只有认栽的份。
不过,柯卫卿并不怕用刑,他说的都是事实,下士回答的也是事实,这两者的事实结合一起,才是事情的始末。
柯卫卿直视向刘长修,眉头微皱,但语气平稳。从东林堡勾结附属灵泉国,烧杀掳掠、有意制造内乱说起。
到攻打时,遭遇的实际困难。若是执意强攻,只能是鱼死破,死伤无数。
讲到最後一战时,刘长修不觉听得两眼发直了,胡须难掩激动地抖动著。p火连发,箭如雨下,全军奋不顾身,厮杀於山谷之中,「铜头」毫无防备,阵脚大乱,仓皇从密道出逃,身上还带著灵泉国的叛变密函。
柯卫卿不但获得至关重要的罪证,还解救了堡内的无辜百姓千余人,因要帮助他们重建安身之所,这才耽误了返朝的行程。
百姓们听说柯中郎将受到朝廷苛责,便请了乡绅、名士上书请愿,力保这位天大的好官!只不过这些脏兮兮、沾满泥土、油污的手印簿子,压g不会送到皇帝那里去,都由吏部扣押下来,最後送进了赵国维的手里。
此时,恐怕已经化作一团灰烬了吧。
「j彩!说书的都没那麽好听!」刘长修一拍堂木,也是为自己回回神。
「我说的都是实事,你大可向士兵核实。」
「怎麽藐视朝廷不算,你还藐视本官的审理吗跪下!本官了解的就是事实!」刘长修啪地摔出一块权杖,「来人!先给我打二十鞭子!」
两个chu壮的衙役互相看了一眼,深知这又是一个得罪赵国维的倒楣蛋。於是,拿过刑台上,泡有盐水的铁鞭,对著柯卫卿的脊背、大腿,便来回猛抽了起来。
鲜血立刻浸透了柯卫卿的衣衫,皮r被撕裂的声音,尤为惊心。但他执意不跪,咬牙站著,刘长修大怒,说要打得他跪下为止!
最後,一个衙役狠狠踹了柯卫卿的膝盖,他才扑倒在了地上。
一张罪状放在托盘内,书记拿过红泥,要求柯卫卿在上头签字、画押。
柯卫卿抬起满是汗珠的额头,视线一度模糊,但依然能看到「通敌叛国」「罪证确凿」,「流放边塞」等等字眼。
「我不认。」柯卫卿倔强地道,吐出一口血沫,「延误归期是有罪,但我何时通敌」
「你少嘴硬!快!抓著他!」刘长修一拍案,正想发落之时,一声清脆嘹亮的「圣旨到!」,让他慌忙起身,整理官袍,与一众衙役恭迎堂前。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今柯中郎将,平虏阻滞一案,经吏部详细调查,确有怠忽职守之罪,但念及生擒匪首,亦有功劳,故罚削其三年俸禄,降至从九品,为书库典察史,望其闭门思过,以将功补过。至於张虎子等人,交由吏部另行处置,钦此!」
刘长修愣住了,皇上是怎麽知道这会儿在判决呢还替他判罚了柯卫卿。
比起流放边塞,这成为书库小吏的处罚可是轻了不少,但相比柯卫卿之前的官爵,那就是天差地别的重判了。
从正四品掉到从九品,还转成了文官,和那些不入流的郊野官吏有何区别竟然分去北区的书库……那边比冷g还冷,一年到头,可是连皇帝的衣袖都m不著。
「柯卫卿,还不来接旨!」通传的太监,极不客气地呼喝道。
「罪臣领旨,甘愿受罚。只求公公能在皇上面前,多为张虎子等人洗脱罪名……」柯卫卿屈膝跪在地上,浑身是血,但仍然希望透过这个传宣官,把自己的请求透露给皇上。
因为他回京之後,就被赵国维的爪牙严密控制著,只是在大殿上跪拜了一次皇帝,还未有直接的接触。
「少罗嗦!」年轻的太监把圣旨交由柯卫卿,便回去覆命了。
「吾皇英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长修匍匐在地,连连叩首道。不管如何,这个结果都能赵国维相当满意,而且这是皇帝定的罪,有任何不满也不会撒向自己的,这样想著,刘长修便松了口气。也不再执著于审讯柯卫卿了,宣布退堂。
柯卫卿浑身剧痛,拖著沉重的枷锁,在衙役的推耸下,步履蹒跚地走出了y暗的公审堂。
外头,石榴花依然火红绽放,已是午後时分,朱红的g墙如一道道森然屏障,彻底阻断他想要见到煌夜的念头。
花有多娇,心就有多黯,柯卫卿可以没有功名利禄,甚至是丢了x命,但无法接受煌夜对自己的失望。
本想借此事压制赵国维的兵权,结果反被他给利用,可想而知煌夜此刻的心情,是多麽郁卒。
去书库做典藏史,已经是煌夜最後的垂怜了吧。
柯卫卿数日滴水未进,又身受鞭挞,在强光的照s下,竟然一阵强烈的晕眩,唇色发白,但是他咬牙站住了,最後迈开步子,在衙役的押送下,往极远的北g去了。
长春g,御书房的门外,同样摆著几盆石榴花,但在层层绿然地道,「通宵的看书。」
「哦……。」原来是这样,柯卫卿的容色稍缓,轻声地道,「敢问皇上,您想要什麽书臣可以帮您找到……」
喀吱。煌夜一动腰,床柱便发出一声响,但让柯卫卿猛吃惊的不是这声音,而是煌夜的眼神,那仿佛有别样深意的灼热目光,让他的下半截话都消失了。
「谁说朕是来看书的」煌夜轻拍了拍床板,语气温婉地道,「过来。」
柯卫卿却倒吸一口凉气,脸孔都白了。别说过去,他僵直的腿压g都迈不开!
「怎麽,才分开三个月,就连怎麽侍寝都忘了」煌夜似在嘲笑。
「呃!」侍寝柯卫卿如雷轰顶,但皇上接下来的话,更让他惶惑不安。
「还是说,你和那班绣女勾搭成奸,就忘了自己的身份」煌夜几乎是在指责。
「绣女……勾搭不!没有的事!」柯卫卿连连摇头,是有人在背後告状了他去司针房讨要顶针做活,竟被说成是与绣女勾搭。
「你以为朕不会在意後g的流言」煌夜一笑,可是眼神依旧冰冷,「赵党的人,可是一直盯著你呢。」
果然是赵国维做的。柯卫卿不由咬住嘴唇,真是防不胜防。
然而,就在柯卫卿分神的时候,煌夜站了起来,长腿一跨,就来到他的面前。
「皇……!」柯卫卿不禁倒退,肩膀撞上书架,哐的一声,便转身往旁边逃开。
「胆子变大了麽。」煌夜嗤笑一声,狂野地追了过去,把慌不择路的柯卫卿拦在了书柜与墙壁之间。
「不要……。」柯卫卿在颤抖,脊背紧紧地抵触在狭窄的死角上,求饶著,「不行……!」
「朕没有问你的意思,也没人可以违逆朕。」煌夜chu暴地揪起柯卫卿的衣领,狠狠地吻住他的嘴唇!
明明不想这麽做的,一点点的温柔,他还是可以恩赐的,可是柯卫卿明显的抵触情绪,让煌夜欲火升腾的同时,怒意也漫上x膛。
牙齿啃咬著顽固闭合的嘴唇,用几乎咬破的力度,迫使他张开嘴,舌头毫不留情地压入进去,深入到敏感的齿列,狂暴地扫荡!
「……唔……唔嗯!」
柯卫卿的脖子後仰,想要闪开煌夜极具侵犯x的舔舐,可是舌尖很快被对方有力的勾住,r与r直接的厮磨,津y搅拌的声响,很快激起另一番让他心悸不已的潮涌。
『不要……!』心在哀号,血y却彻底沸腾。在情事上依然稚嫩的柯卫卿,无法抵挡得了煌夜技巧娴熟的玩弄,脸孔一口气地滚烫起来,嘴唇亦然。
在煌夜反复啃咬、吮吸的间隙,chu急的chuanxi从湿濡的红唇不断地泄露出来。
也许是察觉到柯卫卿的气息紊乱,煌夜轻咬了一下他的嘴唇後,暂且退开。
「你听话,朕会好好奖赏你的。」煌夜温柔地说,「你想要什麽」
这话却浇醒了头晕脑热的柯卫卿,悲凉顿时涌上心头。他不是後妃啊,并不希冀得到任何封赏,他只是想留在煌夜身边,为他肝脑涂地、死而後已,这样都不行吗
然而侍寝,只会让他们的距离更加遥远。因为只有贤臣可以陪伴皇帝一生一世,而男宠……总归有失宠的一日。
柯卫卿心里很是难受,他无法就此离开,但同时也无法原谅自己,对煌夜抱有不耻的情思。
——待续
、情倾g闱89h
「怎麽了脸色这麽白朕的恩宠就让你这麽无法接受」
要是换做其他人,早就高兴得跪地谢恩了。煌夜不理解柯卫卿的反应,更想要抓住他的心思。
「皇上……微臣……」柯卫卿咬了咬嘴唇,像忍住痛苦一般地説,「求您了……放了我……。」
「你还是要拒绝朕!」煌夜铁钳似的指头,牢牢擒住柯卫卿的下颌,强迫他擡起头!
一双利眸望进乌黑秀丽的眼底,却看不到一丝妥协後,煌夜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皇上……!」
俊美的脸庞,却挂著令人脊背发寒的笑容。柯卫卿大感慌张,他以为只要求饶,煌夜就会放过他的,可这显然已经不是他所认识的「恩师」煌夜了。
「不准动,如果你不想朕太chu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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