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知道我的弱点的时候，下场未必比死轻松。”郁生坐了起来，语气轻蔑，“在岛外搜集情报就是你最好的价值，先锋是我，刽子手也是我，既然搭档是我，何必惶恐。”

有些意外，厉情居然会这样抗拒，他还以为这家伙除了钱就没有其它放在心上的事，还用什么名声当借口，真自以为自己在哄孩子。

“你生气了？你为什么要生气？”

“你不怕我，却怕那些不敢出现在阳光下的阴沟老鼠，我很不高兴。”

郁生说着就挂断了通讯，他改变主意了，也不用等什么天亮，现在就去，把那些所谓的蛇龙大王各个活捉，每个人嘴里都塞进一条血鱼，再关进梦影的幻界，把厉情也丢进去，让他好好看看，自己惧怕的究竟是些什么货色。

千月面前称王，你们也配吗。

他换了身黑色的衬衫，打开门，下楼，一把扯过沙发上正睡得香的小孩，消失在夜色中。

“唔七？咕七？”阿表一开始还没发现，等他意识回归的时候，他整个人都飞了起来，被人挟着在夜色中飞驰。

“对不起！厉情大人，阿表不是想赖着不走，只是太累了，所以不小心睡着了！”他惊恐地喊道，双手死死抓住郁生的手臂。

“去找蛇龙大王。”郁生一边狂奔，一边不急不缓的说着。

“啊？找我们大王？可我不记得路怎么走了，而且现在是凌晨，乱跑会出事的，厉情大人，要是那个女鬼再过来，我们就全完了。”

“我不怕她，也能护住你，别装失忆，带路。”

“阿表真的完全没印象了！领主大人您想想，这黑灯瞎火的，我又是逃命出来的，哪能注意到啊。”

郁生轻叹了口气，伸出的骨刃犹豫了一会儿又收回去了，他最近看了一些小说，知道了不是所有事都适合用武力解决，既然现在叫做厉情，那厉情就该有厉情的样子。

“跟着你的，是四级的鬼刹女。”他压低了声线，“这种月鬼最喜欢和活人成亲，拖活人入坟，等她来了，正好把你交给她，你白得一位夫人，而我就是你们的司仪，立刻就地成婚，送入洞房。”

“什什什么！什么啊！不要跟阿表开这种玩笑啊！我才不要这种老婆！阿表还小，不行的不行的，况且人鬼结合！天理不容！”一想到那女鬼，阿表吓得大叫起来。

瞧他这样，郁生嗤笑一声，缓缓道，“只是那鬼刹女和你洞房之后，必会分娩，届时母体虚弱，你就是最好的养分。她的舌头会分叉成无数根，每根都有钢丝般韧强，每一根都会强行钻入你的大脑，如果不幸那时你还活着，就会听到自己的脑髓被吸食的声音，就像这样——”

“啊啊啊啊！别说了！别说了厉情大人，别再吓阿表了，阿表全都告诉你！”见小孩白眼一翻，就要口吐污秽，郁生立刻甩手将他扔到了一边的树上。

“蛇龙大王一共有十位，分为蛇属东西南北和龙属东西南北，以及两位终大王，厉情大人您现在去往的方向没错，正是我们蛇属北大王的地盘，呕……星星……”阿表边吐边晕得眼冒金星，过了好一会儿才从树上滑落下来，“不要抛下阿表，厉情大人，您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您，不要把阿表丢给那个女鬼，阿表还不想结婚，也不想生小孩，更不想被吃脑子，阿表的肉是酸的，呜呜呜。”

“具体位置在哪。”郁生对自己的“暴力”不以为然，他现在想承认了，厉情式攻击真好使。

“蛇北大王在原来的‘楠画小区’。”阿表又吐了一些酸水，“厉情大人，您一定得带上阿表，小区现在被一片黏稠的血海覆盖，只有阿表知道去地下的路，我知道您厉害不怕这个，但阿表能避开！呕……”

郁生瞥了他一眼，考虑了一下。如果带上他，就无法瞬间移动，前往目的地会浪费很多时间，但如果带着阿表，又似乎真的能给自己充当一个活地图，他也不想踢馆之前浪费体力在月鬼身上，权衡利弊之下，他终于点点头重新将小孩拎了起来。

“等等，厉情大人，我头发……疼……”

“恩？那边好像是鬼刹女的影子。”

“我不疼了！厉情大人！快跑啊！冲啊！”

男人的身形在夜色中一闪而逝，很快便没入了街巷之中，一切又归于了夜晚的宁静。

“嘀嗒，嘀嗒。”

就在郁生离开后的不到十分钟，天空下起了小雨。

“咔嗒，咔嗒。”

还有一双高跟鞋走路的声音。

“有人在家吗？”一只苍白的手推开了郁生家的门。

“有人在家吗？我进来了。”

“嘀嗒，咔嗒。”雨水随着高跟鞋的移动渗进了屋里。

“我来了，你在吗？你在吗？”

高跟鞋的主人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不断走来走去，留下了一地的脚印。

“不在啊，没有人在啊，好热，好热，要化掉了。”

窗外的雨下得更大了，屋内却不再有任何声响，这看起来不像又遭了贼，所有物品摆放顺序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奇怪的是，郁生的床上却有一滩水渍，和他刚才睡着的位置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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