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雪卿冲过去捉住他的手,低喊道:「师父!你别这样!」
申屠柏儒猛力甩开他的手,转为用力按住他的肩膀,对他吼道:「你为什么还要救我?!你让我就这么死掉不就好了?!」
「师父!你别再这么说了!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苗雪卿脱口而出,申屠柏儒怔住了。
「你…自愿的?」
苗雪卿惊觉自已说溜嘴了,奈何话已出口,他垂着头,沙哑着嗓子道:「是我自愿接受他的条件的…我并没有后悔…」
「你不恨他吗…」申屠柏儒的声音也是亚得可以。
「我只恨他伤了你,至于他对我做的事…这是我自已选择的,我没有憎恨的权利…」
「可是我有!」申屠柏儒激动地打断他的话,他摇着苗雪卿肩膀咆哮着:「为什么他就可以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得到你?!为什么我只能像个懦夫一般被他摆布?!我一直以来的忍耐到底算什么?!」
「师父…」苗雪卿正为他的话吃惊,申屠柏儒喊出一句:
「我一直都这样爱着你!难道我对你的感情比不上他吗?!」
他的话像一记闷雷一般击中苗雪卿,惊得他全身僵硬起来。申屠柏儒猝不及防地抱住他,用力吻上他的唇。
「恩!」苗雪卿没有任何思考,几乎是在被吻上的那瞬间就将他推开了。申屠柏儒被冲力撞得倒在床上,苗雪卿捂着嘴,满脸涨红,胸口剧烈起伏着。
房间里的气氛相当压抑,只能听到两人低低喘气的声音。申屠柏儒的头垂得很低,让人无法看清他的表情。
苗雪卿也不敢看他,他也是心乱如麻。
申屠柏儒居然说爱他…自已居然在被对方表白之后狠狠地把他推开…难道说他内心里能够接受的只有「那人」吗?为什么他会有这种举动…
苗雪卿冷静过后,发现自已方才用力过猛了,他小心翼翼地走到申屠柏儒跟前,内疚地说:「师父…对不起,撞痛您了吗…」
他还没说完,申屠柏儒毫无预警地出手,点上他的穴道。
「呃…」苗雪卿双目圆凸,浑身一麻。申屠柏儒接住他缓缓倒下的身子,将他放在床上。
苗雪卿在失去意识之前,听到了他最后的句话——
「我不会放过那个污辱你的恶贼的,我要他以性命偿还!」
不要…不要这样做…苗雪卿很想喊出来,可他无法发出声音,无边的黑暗再次将他吞噬…
北风疾啸,月光掩映。树林深处不时响起夜鸟的惊叫,整片山峦都笼罩在肃杀的气氛中。
夏候勋手里捏着一张纸条,缓步走到林中的一块空地上,银白色的月光投射在他身上,使他全身彷复散发出一层奇异的光芒。他身上一如既往地没有带剑,仅仅是在腰间挂着一把折扇。
夏候勋站在空地中央,环视四周。确定自已来对地方之后,他将手里的纸条扔开,轻道:「出来吧。」
话音刚落,一名青衣男子随即从树上跃下,落在他跟前。夏候勋冷漠地盯着对方眼里的滔天怒火,唇边泛起一抹嘲讽的微笑。
「申屠公子,您的毒刚刚被解吧?怎么不在家里好好休息?」
申屠柏儒抽出剑,冷声道:「废话少说,我今天就要跟你做个了断!」
「了断?」夏候勋失笑。「你要怎么了断法?杀了我吗?」
「我今天就把你那双肮脏的手砍断!让你再也不能碰雪卿一下!」申屠柏儒怒道。
「呵呵…你已经知道了?」夏候勋恶意地笑着。「怎样?很懊悔吧?是你自已爱装圣人而已,把雪卿留在身边这么久了却不出手…说起来我还真应该感谢你的愚蠢。」
「别把我跟你这种卑鄙小人混为一谈!」申屠柏儒火冒三丈:「我对雪卿没有那种肮脏的欲念!」
「是吗?」夏候勋嗤之以鼻:「我看到不是,你心里早就幻想着如何『吃掉』雪卿了吧?只不过为了保存颜面强忍着罢了,加上雪卿根本对你没感觉,你就冀望着能有一天感动他,让他主动跳进你的怀抱。像你这种伪君子,我见过不少了…」
「你闭嘴!」申屠柏儒被说中心事,气极败坏地持剑疾刺过去。夏候勋就等他出招,迅速以扇子隔开他的进攻。申屠柏儒狠力出剑,嘶地一声,夏候勋的纸扇被劈开一道缺口。申屠柏儒怒吼道:「不想死的话就拿出正正经经地武器来跟我较量!」
「正经的武器是吗…?」相候勋冷冷一笑,轻按扇枘,只听噗噗几声,纸扇的纸张破裂,原本平平无奇的折扇居然变感了由钢刀组成的钢铁扇子。一排排钢刀在月光下呈现出灰白的寒光,看起来骇人至极。
原来这才是他的武器?申屠柏儒生平第一次悔到这么奇异的钢扇。
「普天之下,需要我用这把钢扇来对付的敌人不超过七个,你应该感到很荣幸才对。」夏候勋冷笑道。
「哼,少卖弄玄虚!」申屠柏儒持剑劈去。
锵!剑锋被钢刀挡下,申屠柏儒感觉手心阵阵酸麻,这把钢扇比他的剑要坚硬锐利,正面硬碰不是办法!他旋即改变策略,飞身跃起,从夏候勋防备较弱的头顶与背后进攻。
夏候勋看穿他的意图,气定神闲地挥扇挡开,在防御的同时,他的左手飞快地拔下质中一块刀片向申屠柏儒射去。只顾着进攻的申屠柏儒闪躲得不够及时,胸前登时被划出一伤口,可他依旧忍着痛不折不挠地出剑。
剑光难难,噌噌有声,两人互不相让,飞旋的剑气将附近的树杆刮出一道道深痕。申屠柏儒昏睡了一整天加上伤员未愈,力气尚未恢复,激战了几个回合后开始汗涔涔出剑的力度越发疲乏。夏候勋不急着解决他,遏他似的在林中飞跃,申屠柏儒怒骂着「别跑!」,紧追其后。
山下蓦地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一声吶喊:「师父——!」
申屠柏儒听到这声呼喊,登时停下手来,落在一棵树上。夏候勋斜瞥着苗雪卿驾马奔来,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他眼里闪烁着阴谋的光芒,夏候勋倏地转过方向,向申屠柏儒冲去,后者反应过来,旋即提剑抵挡。
「住手!」苗雪卿大喊着奔到他们下面。
激战中的二人充耳不闻,相候勋注意着苗雪卿越来越接近,他故意留出一个空档,申屠柏儒正要持剑刺去,他胸口忽然泛起剧烈的钝痛。
「呜…」申屠柏儒脸色唰地变白,身子软下,往夏候勋的钢扇扑去,相候勋一惊,飞快把扇子抽离。
银光闪过,又是嘶地一声,鲜血从申屠柏儒胸前溅出,他如离玄的箭一般,往地面坠落。
「师父!」苗雪卿飞扑过去,接住他的身子。
申屠柏儒胸前血流如注,苗雪卿慌乱地按住他的穴位。申屠柏儒痛吟着,脸色惨白。夏候勋落在他们跟前,脸色凝重地看着抱住申屠柏儒的苗雪卿。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原本是计划让申屠柏儒刺伤自已,以博取苗雪卿的同情的…
真该死!计划都打乱了!他懊恼地想着,向苗雪卿他们走去。苗雪卿立即像发怒的野猫一般竖起汗毛来,抓起剑对着他怒吼:「别过来!」
「雪卿,这只是意外…」夏候勋正要解释,申屠柏儒猛然蹦起来,艰难地握着剑道:「我们还没有分胜负!」
「就凭你现在这样子?省点吧。」夏候勋嗤笑,申屠柏儒激愤地挣脱苗雪卿,狠扑过。夏候勋立即以钢扇还击,两人再度激战。
「师父!」苗雪卿被剑气挡在外面,无法接近,只能干著急。
在心上人面前不能丢脸,申屠柏儒使出浑身解数,剑剑劈向夏候勋的要害。夏候勋心想现在是使用苦肉计的机会了,他正准备留出漏洞,让申屠柏儒刺中自已。就在此时,夜空中忽然响起一声咆哮--
「都住手--!!!」
这声吼叫内力十足,震天价响,惊得林内的夜鸟惊慌四散,就连大地也颤抖起来。苗雪卿连忙捂住耳朵,运气抵御。
这边的夏候勋与申屠柏儒飞快地分开,原本就虚弱的申屠柏儒脚步不稳地跌坐下去。苗雪卿顾不上耳朵里的刺痛,?忙冲过去扶着他。夏候勋愤恨地盯着他们,却不敢贸然接近。
四周终于渐渐安静下来,一身黑衣的男子披着夜色走来。
「师公…」苗雪卿意外地看着对方,安长均笔直走到他跟前,他的眼神悔来有点疲惫,不过精神依旧饱满。
安长均从怀中拿出一个药瓶。「解药已经配好了,让你师父服下。」
「是。」苗雪卿赶紧接过药瓶,喂着申屠柏儒吃下。
安长均转向脸色阴冷的夏候勋,淡淡地说:「夏候掌门,小徒道行不够,中了您的计,这点安某也不好追究。而今小徒已经被解毒了,那么此事也很应该告一段落,还望夏候掌门息事宁人,不要另起事端。」
夏候勋眼看事情的发展已经偏离自已的预想,他再也有吊儿郎当的心思,沉声道:「在下也不想起什么事端,我只是要『我的人』回来我身边!」
安长均看了看满脸抗拒的苗雪卿,道:「雪卿已经是我派弟子,他并不愿意回去。」
苗雪卿搀扶着吃过解药的申屠柏儒站起来,再也不看夏候勋一眼,相候勋低吼:「雪卿!」
苗雪卿伤神地盯着地面,低声说道:「夏候掌门,我只是一个被你毁掉武功抛弃的人…请您不要再我身上浪费心力了…您手下猛将如云,我回不回去你身边对你来说根本没有差别…求您放过我…」
听他说得如此决绝,夏候勋脸上首次流露出着急无措的神色,他张着口想说什么,却憋不出一个字来。
苗雪卿扶着申屠柏儒,转过身走开,安长均见夏候勋没有要追上来的意思,也要赶着离开。相候勋捏着拳,彷复压抑着什么似的,浑身都在发抖。他抬头看着渐渐走远的三人,终于爆发出来——
「雪卿——!你看看这个!」
苗雪卿等人错愕地转过头,只见夏候勋从脖子上解下一个物品…苗雪卿望着那泛着青白光芒的扇形玉佩,震惊地瞪大双眼。
记忆的碎片在脑海中飞旋,从自已已割下了夏候勋的玉佩,到自已每次拿着玉佩痴看,再到自已在雪地中向掉落的玉佩伸出无力的手…苗雪卿彻底怔住了,申屠柏儒与安长均不解地看着他们。
夏候勋举着那玉佩,眼圈发红地吶喊道:「我没有抛弃你!我也不想毁去你的武功的!」
苗雪卿呆呆地听着他的解释。
「那时候爹要传位给我,可是其它分舵主都在虎视眈眈,孟丘离更是在我身边藏了间谍!他知道我对你特别重视,所以想利用你来打垮我!我就算明知道有间谍,却也不能立即铲除,不然就会打草惊蛇!那次你执行任务失败,他就以此作为打击我的借口!我不得不当着他们的面惩罚你!」
多年以前的记忆苏醒过来,苗雪卿不自禁地放下扶着申屠柏儒的手,不可置信地望着夏候勋。对方继续道:「所以我在割断你的手脚筋骨的时候留下了半寸,让你不至于武功全毁,因为我只是在演戏给他们看啊!」
苗雪卿握着自已的手腕,原来自已能这么快复原是这个缘故!他还以为那是相候勋一时失手,想不到这是对方特意的…
「我等他们离开后就立即去山上找你了!我本想在继位之前把你藏起来,等我干掉孟丘离那几个家伙再让你出来的,可是…你却不见了!」夏候勋捏着玉佩,激动地大吼:「我在山上找了很久!却只能找到你遗下的玉佩!我知道你一定不会死的,可我那时候不能明张目胆地派人搜山,因为会引起那几个老狐狸的怀疑!我只能每天入夜之后独自上山搜寻,找了一个多月之后,才不得不放弃的!」
他竟然为自已做了这么多…苗雪卿眼里泛起热气,他哑着声音问:「你当初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重遇你之后你就一直躲着我!一副跟我恩断义绝的样子,还当着我的面前跟别的男人亲热,我咽不下这口气!」夏候勋话语里流露出明显的醋意,狠狠盯着面露惊讶的申屠柏儒。
「我哪有什么亲热的…」苗雪卿听他说得如此露骨,脸上不禁泛起羞恼的红晕。
夏候勋见他态度软化了,随即向他走去。苗雪卿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逃开。申屠柏儒看着苗雪卿顺从地被他拉住手,正想出口喝止,却被安长均拉住。
安长均对他摇头,示意他别插手,申屠柏儒合起嘴,不忿地看着那两人眼神之间的流动。
「雪卿,跟我回去。」夏候勋无视身旁两人,情深款款地轻道。
苗雪卿咬着下唇,尽管现在知道了真相,他依旧无法立即对夏候勋释怀。
「我不想再回去当杀手了…」他嗫嚅着道。
「我不会让你当杀手的!」相候勋赶紧抱住,宣誓般道:「我只要你永远待在我身边!」
苗雪卿脸蛋红红地看着他,有点怀疑,又有点困惑。夏候勋看出他的疑虑,他坚决地道:「独扇门已经与以往不一样了,我已经将杀手部队全部废除,我们从去年开始就改成了正当的镖局跟武馆…我是想称霸武林,不过我只会用计谋,不会再用陷害人的手段。」
听到这里,申屠柏儒再也忍不住了。
「夏候掌门,那敢问你对我下毒是怎么回事?」
夏候勋口冷峻地道:「这点我要向你赔罪,这这么做,其一是为了牵制雪卿,让他主动找我;其二是…」他顿了顿,才说道:
「其二是,有人不想你跟他争夺武林盟主之位,让我阻挠你的修行。」
「什么…」
「我当时觉得这个办法一举两得,所以就接受了,不过我现在已经放弃了跟他的交易。」
夏候勋搂着苗雪卿,柔声道:「只要雪卿回来我身边,我就不再做对你不利的事。」
申屠柏儒看得出苗雪卿已经被对方说服了,他不死心地道:「我没办法相信你!你到底把雪卿当成什么了?你让他回去,是又要他当你的棋子吗?」
「不是。」夏候勋坚决地回答,他把手里的玉佩挂在苗雪卿的脖子上,凝视着他道:「你不知道吧?这玉佩其实是夏候家传给儿媳妇的东西,我很小的时候,母亲把它给了我,告诉我,如果我选中了谁当我的妻子,就把玉佩给他…」
「呃…」苗雪卿万万没想到这玉佩竟有这样的含意,更加没想到夏候勋原来对自已持有这种想法,难道说,在他看似漫不经心地把玉佩给了自已的时候开始,他就一直对自已…苗雪卿俊脸在度发热。
「我以前就是太爱面子了,不愿意放下身段对你示爱,刚好你不小心削下我的玉佩,我就顺理成章地把它给你了。」夏候勋自嘲地说。
苗雪卿的脸越垂越低,越涨越红。
「反正也说开来了,我再告诉你吧。」夏候勋豁出去了,决定今天一定要畅所欲言:「我从小时候开始就特别在意你,但我自已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后来我才明白…我只是想让你眼里只有我,我只是想独占你!」
「可是…」苗雪卿低声问:「那你为什么还收了这么多姬妾…」
「没办法啊!你又不跟我表白!而且,一开始我自已也觉得爱上一个男的非常丢脸,所以才总是去找女人来掩饰,后来成了习惯,就再也戒不掉了!」
「可你总是玩弄我,你的话也是半真半假的…我根本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以为你只当我是下属,我哪里敢跟你表白!」苗雪卿不无怨怼地说。
「我不能让别人知道我喜欢你啊!」夏候勋着急地解释:「那时候太多人觊觎着我的位子,他们总是想着法子攻击我的弱点!你自已也见过了,一些敌人为了要挟我,会捉住我的宠妾当人质!要是被他们知道你是我最重视的人,他们会怎么对你?我不能让你置身于那种危险中!可是我又害怕你会被别人吸引住,所以才总是找机会对你示好!我一方面怕别人知道,一方面又要把握住你,我没办法对你说真心话啊!」
苗雪卿面红心跳,原来对方每做一件事都在为他着想,他从来都不知道相候勋需要考虑这么多。夏候勋又道:「我也很苦恼,不知道何时才能跟你真正在一起,那时候看到你跟别的女人亲近,我实在气坏了!我不要你眼里有我以外的人,所以我用了恶劣的手段逼死了那个丫鬟…」
苗雪卿记起这件事,心中闪过苦涩。夏候勋抱着他,道:「我的确是个坏人,我不对解的…我不敢说我以后不会再干坏事,但我会把伤害降到最低,因为我知道你很善良,你不想看到别人受苦,对吧?」
苗雪卿星眸半垂,无言地依靠在他怀里。
「我愿意为了你改正,你回来好吗?」夏候勋在他耳边问。
苗雪卿抬起头来,眼光犹豫地在他与申屠柏儒脸上移动。夏候勋知道自已已经胜券在握,他瞄着暗自神伤的申屠柏儒。
「申屠公子。」夏候勋放开苗雪卿,走过去。「在下非常感谢你救了雪卿,我过往对你的诸多冒犯,日后有机会一定会向您好好赔罪,还请申屠公子见谅。」
这家伙翻脸比翻书还快,申屠柏儒心有不甘,但是苗雪卿却偏偏喜欢他…申屠柏儒难掩心中悲哀,忿忿不平地别开脸去。
夏候勋凑近他道:「申屠公子,作为赔礼,我就告诉你,是谁要陷害你吧…」
申屠柏儒一愣,夏候勋在他耳边说出一个名字,他登时露出震惊的表情。
「你胡说…」申屠柏儒颤声道。
「我已经说出事实了,要不要相信,是你的权利。」夏候勋微微一笑,走回苗雪卿身边就要搂着他离开,苗雪卿轻轻推开他的手,道:「我想跟师父说几句话…」
夏候勋瞧了瞧申屠柏儒,不太乐意地点点头。苗雪卿到申屠柏儒跟前,愧疚的道:「师父…你的大恩大德,雪卿没齿难忘,很对不起,给您带来这么多麻烦…」
申屠柏儒摇头,声音沙哑地说:「你觉得幸福就好了…」
苗雪卿蓦地跪下,对他叩了三个响头。
「雪卿…」申屠柏儒忙扶他起来,夏候勋不满地走过去把苗雪卿揽回身边。
「好了,走吧。」夏候勋不由分说地拖着苗雪卿离开。苗雪卿边走边回过头向申屠柏儒等道别:「再见了,师父,师公…」
申屠柏儒恍惚地看着他们走进树林深处,一直在旁边看着的安长均走到他身边,安慰地搭着他的肩膀。
「这夏候勋虽不是善人,不过看来他是真心喜欢雪卿的。」
「恩…」
「雪卿性情纯良,说不定能让他改有邪归正,他们的确比较适合在一起…」
「师父说的对。」申屠柏儒苦笑。
「提起精神来,总有一天你也能找到适合你的人的。」
「弟子明白…」
安长均想起夏候勋之前说的事,放心不下地问:「柏儒,夏候勋有告诉你是谁不想你与之争夺盟主之位吗?」
申屠柏儒看了看他,忽然停下脚步,低声道:「师父,这件事您对用担心了…那个人是谁也不紧。」
「为什么?」
「弟子不想去参加盟主大赛了,请师父原谅…」
安长均没有生气,只是微微一怔,他思索了片刻,理解地说:「为师明白,你向来就不喜欢争名夺利,让你去参赛只是为师的私心。」
「对不起,师父…」申屠柏儒原本就对盟主之位感觉平淡,加上苗雪卿离开他,更是让他失去斗心,现在的他只想离开这堆留有太多回忆的地方,四处云游,以求自我放逐。
「为师不怪你,只要你觉得快乐,就放胆去做吧。」安长均呵呵笑道:「那看来只能指望你二师兄了,其实,只要是贤能之士,谁当盟主也不要紧。」
「恩,师父放心,二师兄一定会用尽手段成为盟主的…」申屠柏儒几不可闻地道。
「恩?什么」安长均没有留神他在说什么。
「没什么…」
师徒俩迎着月色,结伴下山。
尾声
一辆豪华的马车混杂在汹涌的人潮中,缓慢地往城门方向而去。车夫专心赶着马,没有留意到从马车里传来的阵阵暧昧喘息——
「少主…别在这里…」苗雪卿被强行抱在夏候勋腿上,羞赧地推开他伸进自已衣襟内的手。
「怕什么…?又没有人看见。」夏候勋含住他的耳垂玩弄着,我行我素地把手探进去,拧住他胸前一颗诱人的小果实。
「恩…」苗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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