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阅读_坏当家 - 书趣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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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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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都别想!”严尽欢再也忍不住回嘴:“你这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男不女不稂不莠不良不轨不共戴天的畜生!凭你也想娶我?我情愿嫁只猪嫁只狗都不嫁你!你想要染指我严家财产,下辈子吧你!”

淋漓畅快吼完,她马上后悔。

刺激匪徒的下场,换来匪徒冷笑扣住她软若豆腐的嫩芙脸颊。

“你不嫁也不行,我娶定你了。得到你,得到严家,更得到个美如天仙的漂亮娘子,真是划算的生意……我明天就去买套嫁衣,我们两人拜堂成亲,你乖乖的,我一定会善待你,等成完亲,我们就回去严家,一块儿回去。”哼哼,他会以严府新当家的身分,要欺负过他的那些家伙,跪下来替他舔鞋!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她管不住想顶嘴的冲动。

“对,我就是想吃天鹅肉,想了很久很久,从第一眼见到你时,就非常的想……”沈启业凑近她,毫不掩饰对她的凯觎,深吸口气,嗅进满肺哉踱来,眉目莞尔,风凉说著“哟,大家在瞎忙什么?一早就这么有精神呐?”,也不会有任何人口出怨言,反而大伙定会欣喜若狂地举手欢呼!

但,没有。

闻人沧浪没有看见浮尸,没有看见谁探出水面求救。

池面上来回的小舟,没有停下焦急的寻觅,没有欢欣鼓舞地营救谁上来。

欧阳虹意没有在桌下、柜里、树丛间找到躲在哪儿酣睡的顽皮人儿。

小纱问遍路人、商家,没有得到任何教人眼睛为之亮的希望重燃。

夏侯武威更没有从池里抱出昏迷溺水的严尽欢,他出水面,吸口气,又下潜,他潜得很深,往池底泥里探寻、往水草蔓生之处摸索,怕她被困在泥里、缚在水草纠缠间,求救无门。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夏侯武威整夜下来,只说了这八个字,无论是谁劝他稍事休息,便会听见他喃喃如此说道,自他脸庞滑下的水珠,分不清是池水,抑或是眼泪。

没见到她之前,他不可能休息,谁知道当他停下来喘口气之际,她最后的那口气,有没有办法留得住?

他双腿绷直,疼痛瞬间捕获他,他的脚抽筋了——

闻人沧浪从半空看见他的不对劲,飞驰过去,一手捞起他,将他往池畔拖。

“量力而为。”闻人沧浪说完,重回池上寻找蛛丝马迹——让他与严家众人站在同一阵线,全力找人,原因无他,还不是他家那口子泪眼迷蒙,哭得难以自己,自责自己的自作聪明,胡乱熬药给小当家喝,害她失去一个孩子,梦好难过,一直痛骂自己笨,她拜托他一定要帮忙找回严尽欢,给她一个补偿严尽欢的机会,否则这辈子她都不能原谅自己。爱妻如此难过,他感同身受,心里狠狠默念:姓严的,你最好别死,害梦哭得更惨你给我试试看!

夏侯武威懊恼捶打自己痛得抽紧的腿,对于自己的不济事恨得咬牙切齿,他几乎是在疼痛稍稍麻木之后,再度下水找人。

时间,不可以浪费在痛楚上头。

只是谁都不敢言明,溺水之八,过了一夜的存活机会,渺渺茫茫。

谁都不敢说……因为夏侯武威的模样,教谁都不忍心说。

一夜白首本只是耳闻,未曾有谁亲眼目睹,而今,他们确实在夏侯武威身上见到,原先乌墨黑发,渲染了白,本以为是湿发在日光照耀下反射出来的银亮,直到定睛去看,才知道那抹白,是心急如焚的极致,若真的传来严尽欢死讯,他们担心下一个要捞的尸体,会是夏侯武威。

以往扑朔迷离的两人,看似你追我跑,看似我爱你你不爱我,看似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至今才知道,夏侯武威从来就不曾置身事外,从来就不像他外在所呈现出来的疏离。

如果只是遵守与严老爹的约定,他应该只会有傲恼及担忧,不会用著豁出生命的拚劲,不会流露出痛苦难当的惊慌失措。

一天过去。

第二天过去。

第三天……

漫长的凌迟,仿佛无止无尽。

大池的池水导流了两日夜,几欲见底,池里鱼儿在不到膝盖水面中翻跃挣动,一群人在泥池里仔细寻人,众人浑身泥污,却失去玩心,谁都没心情取笑谁。

“尉迟!尉迟——”

沈璎珞扶著桥栏,呼喊尉迟义,她声音尽可能放到最大,让尉迟义听得更清楚,果不其然,远在池心的尉迟义几个垫步,自泥池里跃上桥栅,来到她身边。

他皱眉:“怎么了?我不是叫你回去休息吗?你已经跟著虹意她们跑遍了严家,身体怎么受得住……”

“尉迟,小当家不在大池里!”沈璎珞不顾他双臂全是污泥,纤手攀上。

“你是说……你梦到……”

尉迟义看见她眼中的焦急及笃定,他立刻明了,以响亮口哨声召回众人。

“我知道很不可思议,但是你们一定要相信,我家璎珞所拥有的本领。”尉迟义开宗明义先了,语毕,壮躯挪开,换爱妻上场。

沈璎珞不敢拖延,直言道:“我梦见小当家……”

“梦见?梦见小当家有啥好讲的,快快让我们回池里去找人才实际哎哟——”奴仆阿弓才嗤笑说完,马上被尉迟义饱以老拳教训。

“这很难解释……但,不单纯只是个梦境——”沈璎珞口气显得急促:“我看见,小当家被困在一处地窖……她、她脸上身上都是血,我们在这里寻她是没有用的……”

所有人皆听得一愣一愣,她所言之事,出乎众人意料,谁都不曾往这方面去思索,几天来,他们坚信严尽欢坠池,没想过第二种可能性。

“你们不要怀疑璎珞!她作的梦是预知梦!很准的!她说小当家不在池里,就一定不在池里!难怪咱们再怎么捞也捞不著半点踪迹!”尉迟义自然护妻心切,直挺挺站在她身后,成为她的靠山。

“谁绑走她?”夏侯武威声音粗得比古初岁更嘶哑。

“我大哥……请相信我,快些去救她,我大哥想伤害她,她一动也不动躺在那儿,我们却耗时间在这里……”沈璎珞亦不愿梦境成真,不敢置信自己兄长竟然如此欺陵一个女孩……

“她在哪里?”

夏侯武威信了!

又或者该说,夏侯武威死马当活马医,任何关于严尽欢存活的可能性,他都不愿意放过。

沈璎珞宽心一吁,感谢他的信任,她眸光认真,坚决道出梦境中她看见的熟悉场景:“我家。沈府旧宅的藏酒地交。”

第十章

严尽欢蜷得像条小虫,缩在墙角。

真讨厌自己必须清醒过来,看见讨厌的暗地窖、讨厌的沈启业。

脸上狰狞的血迹早已干涸,蜿蜒凝固在本该精致无瑕的俏颜上——对,“本该”,只是她的精致无瑕被打肿的双腮破坏殆尽,男人使出最大手劲在女孩柔嫩脸颊上狠掴,造成的红肿淤伤,几天过去也没有消失,青青紫紫的颜色反倒浓得吓人。

它们让她看起来一点都不秀色可餐。

这是好事,至少,对目前而言。

沈启业是一个玩遍环肥燕瘦、各式美人儿的家伙,目光自然高过于顶,女人不美,入不了他的眼——这种败类,老天爷应该让他烂光光才有天理!

不过,这是好事第二件,至少,沈启业对她的欲望,没有首日绑架她来时强烈,他无法容忍她不如原先的美丽。

第三件好事,是她的月事来了。

虽然每回月事都会折腾得她下腹疼痛,但她,没有哪一回像现在,这么感谢它的到来,并且巴不得求它别走。

男人认为碰到女人癸水是污秽的、是不洁的、是会沾霉运的,高傲如沈启业更是避之唯恐不及,原先打算硬逼她成亲的准备当然顺延下去,他要等她干干挣挣之后才来成婚、才来洞房。

这也是为何她孤孤单单一人缩在地害里的主因,而身边没有沈启业啰嗦打转。

她不知道自己在这儿多少天了,地窖看不见日出日落,无法判定天数,每一刻对她都像度日如年般难熬。

果然……,没有人来救她。

该不会全严家都还没察觉她的失踪吧?

有可能,毕竟她是被打昏带走,说不定他们以为她又在耍当家脾气、以为她躲起来吓唬他们……谁教她恶名昭彰,做过的坏事太多。

她现在不能求人,只能求己,要靠自己想办法进出去,唯一的机会,就是沈启业要她换上红嫁裳时,为她解开双腕腑束缚,她再措手不及地偷袭他,在那之前,她只能静静躺著,不让懦弱的哭泣或无谓挣扎浪费太多体力。

但如果沈启业决定将洞房挪到成亲之前履行,那么一切计画就被打乱,她死都不会容许他碰她,她会吐!她会疯掉。

到那时……她走投无路,只能做最坏的打算。

说著不为谁守身的豪语,不过是个谎言、是个赌气,哪个姑娘家会不希望自己的身心完全只属于一个人,那人要爱著自己、疼著自己,两情相悦,才是真正的幸福,单独一方的倾心,在爱与被爱之间,都是负担。

她八成是坏事做太多,才会落得如此待遇……

地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沈启业吧,那家伙,这几天视她如瘟疫,除了送些水及冷馒头来给她果腹,其余时间,多怕被她沾到晦气……无知!

女人没有月信,哪生的出他这种兔崽子!还嫌她脏!

严尽欢不想睁开眼,多看沈启业一次就伤眼一次,哼,反正他很快就会闪人了,现在的她,在他眼中,可是污秽得很。

哒哒哒……跑的这么急,不怕跌死你!她在心里冷哼。

“欢欢!”

这道声音,如雷劈下,轰得她重重一震。

夏侯武威的嗓音?

他……还喊她欢欢?有多久没听见他这么喊她了呢?

呀,她知道了,她在作梦,她以为自己还是三岁时被绑架的稚娃,以为夏侯武威来救她,以为自己张开眼,就能见到他……

不要喊她……拜托,不要让她听见幻听……她会哭的,她会很无助地哭出来……

她会渴望他来救她,像儿时那回一样,把她从恐惧中救出去,在她耳边笨拙哄著她别哭,说著没事了,说著他在她身边……

她把自己蜷得更小,眸子闭得更紧,恨不得以手抱头,逃避一切。

“欢欢!”

这道听起来虚幻难分的呼唤,不再只回荡于地窖内,更强大的力量一把擒抱住她,手劲之大,将她按在怀里,仿佛要把她揉进更探处,她挥噩之间,直觉认为是沈启业,反射性地张嘴朝来人的肩颈狠狠咬一口,逼他放手。

不要碰她!

滚开!

背脊上钳制的粗臂非但没放松半点力,更加按紧她的后脑勺,任自她咬。

“欢欢!”

这一次,她听得很清楚,那低吐著气息的唇,近得贴在她鬓边,她缓缓颤开长睫,不是她这几日诅咒了千次万次的沈启业,而是她不敢奢想著还能再见到的夏侯武威……

她松开了咬伤他颈子的牙,小嘴憨然张著,不太敢置信自己是不是被沈启业给打坏了头、打伤了脑。

她的模样,几乎要拧碎夏侯武威的心。

她好狼狈。发髻散了乱了,雪自的颊,有清晰掌印,有紫色淤伤,甚至爬满血迹,自唇角、鼻下淌过的痕迹,织金纱裳被蛮力扯破,肩膀上残留著施暴者的抓痕,烙在白皙肤上,清晰可见。

月牙白的长裙,被地窖灰尘染成脏灰,更有惊心动魄的鲜红血污,大片渲染了白裙。

她被该死的沈启业折磨成什么样子?他们捧在手心里的她,竟让人如此对待——他应该转身折回上头,去将轻易被尉迟义压制住的沈启业一掌击毙才对!

“……夏侯?”'她喃喃问著。

“对,是我。”夏侯武威扯断她腕上、踝上的麻绳,让她自自,腕上一圈红痕,狰狞了他的表情。

“……我安全了?”

“对,你安全了。”

严尽欢芙颜上强撑的坚强瞬间瓦解,未语泪先流……实际上没有这么美感,她像个刚挨了爹娘打臀儿的娃儿,哇的一声,涕泪纵横,与儿时的她毫无差异,都是哭得肆无忌惮、哭得畅快淋漓哭得恁般无助。

唯的不同,她没有扑进他怀里,没有把他当成浮木般紧紧攀附,她自己缩著肩,泪水大把大把泼酒,水痕湿濡她脸上的血污,将她弄得更加狼狈。

这一次,夏侯武威把她揽进臂弯里,护住哭颤不已的娇小身躯,连日来的不安和惶恐,终于在此时获得治愈。

以为她死去,以为她永远离开他,在茫茫大池里的担忧欲狂,在池面下泪水与池水交融的绝望寻觅,都不及此时此刻教人更激动难当。

她在抽泣、在哆嗦,甚至哭到打嗝,但至少,她的眼泪是烫的,她凌乱的气息是烫的,她在他胸口的体温是烫的!

她活著。

她没死。

谢天谢地,真的,谢天谢地……

第9章(2)

“我带你回去。”他要抱起她,她却扭捏避开他。

“……不要,我……我的月信来了,裙上都是血,你别碰……”她窘得想躲,更想假装自己有站起来的力量,扶著墙,垂著颈,不让他看见她现在的丑模丑样,可她的手脚被柬绑太久,四肢僵疼,光是要站直都很困难。

原来她裙上的血是癸水,而非身体受伤所致,他稍稍安心了些。但她被掴得全脸是伤,要快些回府请大夫来为她诊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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