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抢上前去,一把抱住同样娇小的穆心怜,口中安抚道:「别难过了,小怜,有子蓉姊在,再也没人能欺侮妳了,别哭了,妳再哭,连我也想哭了!」
原本强忍的泪水,反倒在谷子蓉一番抚慰的话语下潸潸落下,好不容易止住泪水奔流,穆心怜满怀感激地抬头道:「子蓉姊,谢谢妳肯收容我,我……」
「停!别说!」谷子蓉立刻打断她,「妳很明白,当初要不是妳坚持要报什么狗屁之恩,早就随我一同到京城来,当个不用任人欺侮的大小姐,偏偏妳那个固执的个性就是要留在苏州,如今才会被人欺侮成这个样子。」她瞟了穆心怜凸起的肚子一眼,「不过,妳总算还没忘了我这个姊姊,还晓得上京城找我,如不是妳现在状况实在不好,我还真想扁妳一顿呢!」
穆心怜被骂得一句话也不敢吭,更加不敢问出她最后一句话中那个「扁」字是什么意思。
粗鲁的骂声中蕴含着深切关怀,温暖了穆心怜凄苦的心,但是在垂眼间看到自己隆起的肚子,椎心的伤痛又涌上心田,她哀伤的抬起眼。
「子蓉姊……」
「什么都先不要说。」谷子蓉再次打断她的话语,「现下妳只要安心的休养,专心的吃跟睡,养足妳的体力以备孩子临盆时用就行了,有什么话日后再慢慢说,时间多得很。」话落,她转身唤在桌旁待命的婢女,「春风,把药端来;秋月,端饭菜来喂小姐吃。」
穆心怜惊讶又惶恐地想推拒时,谷子蓉已接过药碗,将它递至她嘴边。「妳现在身子太虚弱,不宜下床,等妳状况改善之后,妳再自个儿下床吃饭,好吗?」
谷子蓉劝哄又坚决的话语,让性子温驯的穆心怜乖乖将嘴边的药汁喝下,接着她腼地张口让秋月喂她吃下饭菜。
其间,谷子蓉曾一度用着严厉的口吻告诫春风、秋月,要她们俩小心照料穆心怜,吓得穆心怜当场白了脸。
不料被告诫的两人却在谷子蓉训诫完毕后爆笑出声,害得板起脸的谷子蓉立即垮下脸,自语着「我老公都是这样说的啊」,还频频追问着她是否装得不够严厉等等。
原本吓白了脸色的穆心怜则是目瞪口呆的注视着这一幕,心中不禁感慨原来主仆关系也可以如此融洽,既不像在马家庄为婢的动辄打骂,也不似皓天堡为奴时的战战兢兢,是她永远也想不到的融洽景象。
结果,穆心怜来到定北王府的第一顿饭,就在如此「热闹」的情况下结束。
之后,依旧体虚气弱的穆心怜在王府过了一个自从双亲过世后,再也不曾有过的温馨年节。
之后,穆心怜由谷子蓉口中得知她因何来到这个年代的不凡经历,也知道在她抵达王府的一个多月前,她才生下了第二个孩儿。
之后,穆心怜也自谷子蓉口中得知当年她为何会独自一人住在苏州抚养孩子,在钦羡之余她也娓娓道出两人在苏州分开之后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遭遇。
当日,穆心怜在百般伤痛、万念俱灰之下又险遭凌辱,于是她毅然选择跳下断崖以保清白,也藉此了却痛苦的下半生。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断崖下深谷中的河流保住了她一条小命,她伤痕累累地被急流冲走,最后才被出外打猎的山中猎户所救。
她在山里休养了约莫一个月,其间因发现自己怀有身孕,且腹中胎儿也未有所损伤,于是她重燃生机,有了活下去的目标。
生性纯善的她为了腹中孩儿,也为了不愿再拖累已是生活艰困的猎户一家人,于是拖着尚未完全痊愈的身子不告而别,一路向人问明路径,决心前往京城投奔谷子蓉,因为她知道谷子蓉医术高明,一定可以确保她平安产下腹中孩儿,而前往京城的一路上,她就靠着打零工维生。
谷子蓉在听完穆心怜的遭遇后暴跳如雷,她决意利用定北王爷府在官、商方面的庞大势力为穆心怜讨回公道,并把那无情无义的南宫煜千刀万剐,不过最后却在穆心怜的苦劝与固执坚持下,打消了以牙还牙的念头与行动。
终于放下心的穆心怜这才不再担忧的安心在王府待产。
四个多月后,在谷子蓉细心的照料下,虽瘦削但是身子骨已强壮许多的穆心怜平安产下一子。
第九章
北方的气候四季分明,当穆心怜看见树上的绿叶转黄、凉风吹来时,才发现时序已入秋,日子就这么过去,而她的孩子也三个多月大了。
这日午后,好不容易哄得儿子乖乖午睡后,她放心地吁了一口气,信步走出与儿子共居的寝房,流连在精致的庭园里,享受清明的秋风拂面,最后她驻足在清澈见底的小湖旁,看着水底的游鱼发起呆来。清丽瘦削的脸上不见欢容,眉宇间有着深深的愁悒与伤痛。
这些日子来,她待在定北王府,享受着众人细心的照顾,她是感恩的,心中也是惶恐的,对于这种倚赖他人生活的日子,她是既歉疚又无可奈何,往后,难道她就要如此一直依赖他人过下去吗?
白日忙于照顾孩子无法多想,可是每当夜深人静时,种种思绪就涌入脑中,纷纷扰扰得让她睡不安寝。
最让她困扰的就是那个无时无刻浮现她脑海中的伟岸身影……
为什么?在他如此绝情对待她后,她为什么一点也无法恨他,反倒是只记得他偶尔对她显露温情的那些短暂时刻……
「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喊了妳好几声也没见妳响应一声!」
轻拍肩头的力道与突如其来的软嗲声,拉回了穆心怜的思绪,她回头一望,脸上绽出笑容。
「子蓉姊,怎么有空过来?妳不是告诉我这几日会忙一些?」
「哎!再忙也有结束的时候吧!」谷子蓉不在意地摆摆手,「对了,妳刚才在做什么呀!叫妳几声也不应,妳该不是又在想那个负心汉吧?」
「没……没有……」穆心怜心虚地回答,脸上忍不住一阵发热。
谷子蓉不信地斜睨她闪烁的目光。「既然想他,为何妳要阻止我老公派人通知他妳的下落?」
「妳知道?」她惊讶地抬眼。
「我跟我老公之间一向没有秘密,所以我才知道他私下问过妳,我只是不明白妳为何不答应?好歹妳也为他生下孩子了,我就不相信他会不闻不问!」
穆心怜垂下眼睑。「子蓉姊,妳也很清楚当初他是如何待我,如果被他知道我为他生下孩儿,我怕……」她抬眼看了谷子蓉一眼,难掩忧伤。「这辈子我只要有孩子陪我就好了,我早已不奢望他会对我有情……」
谷子蓉看着她不由自主流露出的伤痛。「我知道妳怕他只要孩子,怕他知道后会夺走妳的孩子,可是……」她欲言又止,终是忍不住又旧话重提,「从我知道妳在皓天堡的一切事情后,再从妳的口中听闻他对待妳的情形,我总觉得他应该不是那么无情才是,而我也告诉妳好多次了!」看穆心怜默默无语,她忍不住道:「这件事就我看来疑点太多,也不合常理,其中似乎有什么蹊跷或是阴谋存在……」她又瞄她一眼,「要是我,非彻底先问个清楚再说。」
穆心怜闻言依旧不语,须臾才拾眼看着谷子蓉,转移话题问道:「子蓉姊,妳百忙之中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她不想再听子蓉姊说下去了,因为她不敢在明知绝望之际又再度在心中重燃希望,她不想承受另一次伤痛。
谷子蓉看着她娇怯且生怕她继续劝说的样子,心中明白她固执坚持的一面,于是再次宣告放弃,顺着她的意思道明来意。
「今晚我老公要设宴,替负责茗记商行西南地区的总管凌羽扬洗尘,妳也一同来吧!」
穆心怜愣了一下,迟疑地开口,「子蓉姊,这是妳与姊夫家中之事,我……」
「胡说!」谷子蓉打断她的话,「妳是我妹妹,跟我们就是一家人,有什么好避讳的,而且妳老是窝在这个院落里也不好,就当是陪我吧!何况我知道他们一定又会谈公事谈个不停,妳不来陪我,我岂不无聊死了!」
「好吧!」挡不住谷子蓉的言语攻势,穆心怜终于点头应允。
是夜,穆心怜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进宴客厅。
「小怜,妳终于出现了,快过来坐。」谷子蓉一看见她,立刻出声唤道。
穆心怜闻声抬眼,才看清圆桌边除了靳茗雷夫妇外,只有一个未曾谋面的陌生男子在场,于是她稍安下心来,腼地开口、语带歉意,「对不起,姊夫,姊姊,心怜来迟了。」
谷子蓉不待她继续说话,即一把拉过她坐在身边。「好了,来了就坐下,我们不兴那套繁文耨节的!」
「是啊!小怜,妳就别那么拘束了。」靳茗雷也道,接着说:「对了,小怜,这位是茗记商行的四大总管之一的凌羽扬,负责茗记在西南地区的商务。」他指着身旁陌生男子介绍道。「羽扬,这位穆心怜是蓉儿的义妹,也是我的小姨子,目前住在府里。」
「凌爷,心怜有礼了。」穆心怜含笑点头,对坐在对面的陌生男子从她一进门即盯着她看的目光感觉不自在。
凌羽扬眼中精光闪动,之后他展露爽朗笑容,拱手为礼。「心怜姑娘太多礼了,属下承当不起。」
「好了,你们别你来我往了,用饭吧!」谷子蓉不耐地翻眼道。她真受不了这些古人的礼节。
四人于是就在一片和乐的气氛下用膳,而穆心怜早就见怪不怪这种熟不拘礼的主仆关系了。
皓天堡
南宫煜站在凌霄院书房前的回廊,阴郁的目光投射在庭园中四季常开的花朵上,如雕刻般俊美瘦削的脸上有着深深的寂寥。
原本凌霄院中从未有过花朵盛开的模样,因为他一直觉得花朵太过软性,不适合他的个性,所以自他居住以来,凌霄院庭园中只有绿树、绿丛、绿盆栽,却没有一朵花儿。
但是自从失去穆心怜之后,他就教人在凌霄院里植上许多四季皆会开花的花木,不为其它,只因他记得她曾说过她很喜欢花……
「堡主,该用午膳了。」一名婢女走近,是同穆心怜一同入堡的小洛。
「先搁着,我待会儿就过去。」南宫煜不曾回头地丢下一句。
「是,堡主。」小洛转身往来时路走,突感心中一酸。
自从小怜坠崖身亡后,堡主将她调到身边服侍,除了开始时曾询问过小怜的一切事,之后堡主就很少主动和她说话,整日不是埋首书房,要不就是像现在一样,对着庭园发怔。
如今她已不再相信当初小怜所认为的。堡主一点也不恨小怜,从一开始他派人搜遍断崖下的深谷,及至死了心而变成现在的沉默寡言,她相信堡主是喜欢小怜的。
如今皓天堡犹如一座死城,仆人间平日交谈时也不敢太大声了。唉!
南宫煜浑然不觉远去的小洛心中所思,沉郁的目光仍是落在庭园里的艳红之上。◎浪漫会馆独家制作,请勿盗文◎tmunp65na7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瞬间,南宫煜的随从巴彦已来到他身旁恭声道:「堡主,凌爷有急信到,嘱咐要堡主立即展阅。」
「羽扬?」南宫煜诧异地回头。自从一年多前他帮自己铲除了心怀不轨的南宫毅后,一年多来两人只见过一次面,他会有什么急事找他?
南宫煜边忖边接过信函,展开一读,当他的眼掠过几行字时,执信之手重重一颤,阴郁的棕眸突地进出狂喜、惊讶光芒,心儿也重重狂跳着。
及待他读完信后,脸上的寂寥神情已一扫而空,眉宇间隐藏的伤痛也消失无踪。
他的俊脸展露出久违的笑容,笑容中充满着欣喜的释然。
「巴彦,用最快的速度准备好,随我上京城一趟!」他快速地交代着。
巴彦一头雾水地问,「堡主,凌爷捎来什么好消息吗?」因为他已经太久不曾见过主子的笑容了。
「是的,好消息,怜儿没死,人现今正在京城,我要去接她回来,而且……」他再展露一抹满足的笑容,「怜儿还帮我生下一个儿子。」
「啊!」巴彦惊呼,随即也咧开笑容,「太好了!恭喜堡主。」
南宫煜笑而不语。
当初找遍后山断崖下的深谷,遍寻不着怜儿的尸首时,他曾推断怜儿可能没死,可是日子一天天过去,不曾再闻得她的讯息,也不见她回皓天堡,日子一久,他几乎已是绝望,可如今……
南宫煜眼中进出穆心怜仍在堡内时,从不曾见过的深情挚爱与坚定目光。
他一定要接回他的妻儿,是的,他的爱妻……
京城定北王府
大厅上,两个同样有着尊贵不凡气势的男子对峙着,尽管南宫煜的身形较靳茗雷更为高壮,可是两人身上所散发出的慑人气息却是雷同的。
南宫煜在很短的时日便带着一批属下赶至京城,直抵定北王爷府,虽然他并没有被阻于门外,但是见到了靳茗雷却不代表靳茗雷肯让他见穆心怜。
「为什么不让我见她?」南宫煜沉冷的嗓音隐含着焦躁与怒气。
「一个会将自己的女人赏赐给下属的人,我为什么要答应让你见她?」靳茗雷狂傲的脸上显露一抹不屑的神色,丝毫不畏于南宫煜的气势。
「你胡说什么?!」南宫煜沉下脸色,「怜儿是我的妻子,你不能阻止我见她!」
「是吗?」靳茗雷一嗤,一掸衣转身坐入椅中。「小怜是我的小姨子,我有义务保护她免受另一次伤害。」他一副不愿再多谈的样子。
南宫煜气怒地闷哼一声,正想开口时,一道娇嗲的嗓音传来。
「老公,听说那个无情的负心汉南宫煜来了?」
声未落,一绝色佳人款摆腰肢走进大厅,直接在靳茗雷身旁落坐,这才抬起头看向大厅站立的南宫煜。
「你就是皓天堡堡主南宫煜?」谷子蓉明知故问。
谷子蓉的天香国色丝毫没有引起南宫煜多看一眼,他掠过她的问题,直视靳茗雷。「你到底让不让我见她?」他的语气已充满着不耐。
靳茗雷耸耸肩,不置可否的看着身旁的爱妻。
谷子蓉会意地开口,「你为什么要见她?你不是已经不要她了吗?」
「我没有不要她!我就是来接她回去的。」南宫煜坚决道。
「那你可知当她千里迢迢来到京城找我时,不仅怀了身孕,甚至也染上风寒,几乎不治……」谷子蓉将穆心怜初到京城的惨况详实告知,并仔细观察着南宫煜的反应,结果她看到的情形令她颇为满意,也更加确定她之前的推测。
南宫煜闻言心如刀割,满腹的怜惜与心疼由他棕眸流泄出,俊脸也失了血色。
「让我见她!」低沉瘖痖的嗓音流露出强烈的不舍。
谷子蓉没回答,反倒是问了另一句话,「我能相信日后你不会再亏待她吗?」她要一个承诺。
南宫煜会意地用着坚定的目光看着她道:「怜儿将是我今生的唯一!」
「好。」谷子蓉眼中闪着满意的神色。「由大厅出去,朝右边那条回廊走到底,穿过石拱门就是小怜住的向星小楼。」她指着大厅另一道门扉说道,接着她又补充,「我先提醒你,小怜一直以为你将她赏给了属下,而那两人还打算在凌辱她之后将她卖入妓院,且据那两人所言,这完全是你授意的,所以小怜选择一死以保清白。」
南宫煜闻言,身躯微微一晃,眼底涌上狂怒,心中充满着痛苦。他一直以为她是不慎掉落山崖,却万万想不到是她自己选择跳崖!老天!他的一时疏忽竟导致她几乎命丧黄泉!她一定很恨他,她还肯接纳他并原谅他之前无情的对待吗?
「多谢妳,靳夫人。」话落,南宫煜的身形已快速闪出门外。
「为什么这么轻易地放过他?」靳茗雷不满的问。
谷子蓉轻笑,「这段日子你也看到小怜的样子,既然郎有情、妹有意,我们又何苦为难他呢?让小怜快乐的度过下半辈子不是比她现在一日日的度光阴好吗?」
「好吧!算妳有理。」靳茗雷点点她的俏鼻,忍不住也笑了,心中释然。
依着大部分的时间,在哄了孩子午睡后,穆心怜又漫步在小湖边,感受着秋天的凉风吹袭上身,那种微寒却又通体舒泰的感觉。
看着湖中鱼儿游来游去是多自由,反观她如今身是自由,心却已上了情的枷锁,这辈子是再也不会自由了……
南宫煜一穿过花丛处处的小径,即看见站立在小湖边发呆的穆心怜,他炽热渴望的目光紧盯着她的柔弱身影,脚下平稳地踩着步伐走近她。
呵!他心心念念的人儿啊!
一股强烈压迫的存在感拉回穆心怜远扬的思绪,她不解的转身,美眸倏地对上一双满含深情渴望的棕眼,而这双眼眸的主人正是她日思夜想、作梦也想不到会再见到的南宫煜。
她身躯一颤,心儿顿时狂跳起来,惊骇让她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
「怜儿。」即使极度渴望拥她入怀以偿相思,可是仍被南宫煜按捺下来,因为他无法辨别她褪去颜色的苍白小脸上到底是带着骇意抑或恨意,而他之前对她的掠夺已经够多了。
看着南宫煜默默无语,只是火热的盯着自己,穆心怜抖颤着唇,艰涩的开口,「你……你来做什么?」她不懂他是如何知道她在这里的。
「我来带妳回家。」南宫煜坚定的话语中蕴含着无限深情,可惜惊惶的穆心怜不仅因太慌乱没有听出来,还反而有着再次被刺伤的感觉。
「家?」她含着泪,苦笑地开口,「皓天堡从来都不是我的家。」
「它是,而妳也永远都属于我南宫煜。」他的语气温柔,目光怜惜的看着她。
穆心怜全身剧颤,眼眶中的泪水决堤而下,心中所有的委屈与不甘皆浮现。
「我不属于你,你已将我赏给别人了,你已经不要我了,没有资格再说这句话了,你懂吗?!」她声泪俱下,嗓音嘶哑地怒喊。
「怜儿……」南宫煜再也按捺不住,心疼地将她搂入怀中,不顾她的挣扎,口中不住的安抚着,「怜儿,宝贝别哭,妳哭得我好心痛……」
过往的记忆涌上心头,她哭得声嘶力竭,一双小手不住地在他胸上乱捶,娇小瘦弱的身躯扭动挣扎地想挣脱他的箝制。
「你放开我,你好狠,你把我当成一只狗,一只狗……不要的时候就丢给别人……我不是狗……我是人,我也有尊严的……」最后她力竭的俯趴在他胸前痛哭失声。
南宫煜俊脸扭曲,心痛极了。天啊!他真的没有做这件事啊!
他紧紧地搂住她,在她的耳畔喃喃着抚慰的言词,一直到她终于流尽了泪水,一再的抽噎时才温柔的开口解释,「我没有把妳赏给别人,妳被掳走完全是燕棠儿一手策画的,我根本不知道,也不晓得她会要人告诉妳这种泯灭人性的话,真的,怜儿,妳误会我了。」
接着他将哭得力竭虚软的穆心怜就近抱到邻近的凉亭里,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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