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克敌检查了一下断裂部位,又看了看光滑平整的另一头,正要丢进簸箕,手已伸出,却又硬生生地止住。
他将那块木闩双手托起,竖在眼前,眯着眼睛打量起来,像极了一个木匠……
……
唐治和岳小洛、小高公公先来到了小杜娘子的住处。
这三位潘家女眷,在出事之后,便被要求返回自己住处,不得外出。
唐治来时,门前已有两名军士按刀站在那里。
三人进了房间,正在外室茶桌旁呆坐出神的小杜娘子马上站了起来,唤道:“大王!”
唐治点点头,与小高公公和岳小洛分别落座,见她局促不安,便按了按手:“你也坐。”
小杜娘子侧着身,慢慢地坐下了。
唐治看着她,突然道:“本王今儿一早便离开了木兰堂。我是去府狱亲自提你前夫李尘宇的。”
“不是前夫,他就是奴家的丈夫!”
小杜娘子激动地道:“奴家是被潘鸿举给骗了!”
唐治笑笑,道:“就算是骗婚,那也是官府认可的婚姻。你不必急着争辩这个,本王既然把李尘宇提了来,就是为了帮他伸冤!”
小杜娘子激动的俏脸绯红,嘴唇嚅动着,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唐治盯着她,突然道:“我答应过为你申冤的,你为何还要杀了潘鸿举呢?”
小杜娘子一呆,惊愕地看着唐治,突然反应过来,一下子站了起来,叫道:“奴家没有杀他!奴家一个弱女子,哪有能力杀他!更何况大王已经答应帮我夫妻申冤。
再说,在潘鸿举面前,奴家一向装得十分服从,方才消去了他的戒心,但……他就算再如何相信奴家,奴家也是杀不了他的。
这人虽是个神棍,但是跑久了江湖的人物,还是有一些真本事的,他虽年过六旬,身子却十分强健,一只手就能掐死我,我怎斗得过他。”
唐治仔细观察着她的神情,似乎并未作伪。
岳小洛突然问道:“潘鸿举是几时去的委羽堂?”
小杜娘子想了想,道:“他今日起的晚些,大约辰时末去了委羽堂。”
小高公公道:“具体些,辰时末又是几时。”
小杜娘子面有难色,道:“奴家没记那么清楚。哦,对了,他去了委羽堂后,我便回了内宅。
内宅池塘里养了十几尾锦鲤,都是尘宇当初买来送给奴家的,所以奴家饲养非常上心。
我喂鱼的时候,看过一眼漏刻,当时是辰时七刻。那他应该是在辰时六刻左右,便去了委羽堂。”
唐治道:“从他去了委羽堂,一直到午时二刻我们过来拜访,这期间,你都在做什么,何人可以作证?”
小杜娘子一听,就知道他们还是不太相信自己不是凶手,不禁有些懊恼。
但她还是努力想了想,认真答道:“我喂鱼的时候,我的贴身嬷嬷就陪在身边,后院负责洒扫的几个丫环婆子,从池塘上的曲桥经过时,也见过我的。
之后,我便去了账房。我们家在前门大街开着一家铺子,只是,自从被潘鸿举欺骗,诳去了我的身子,又夺了我家的财产,奴家也就懒得打理那店铺买卖了。
如今大王答应为民妇申冤,民妇想着,我丈夫早晚可以陈冤昭雪,取回李家的一切,心中欢喜,又觉愧对了丈夫,便想好好经营一下铺子,对丈夫也好有个交代。
我在帐房里待到巳时大约五刻左右光景,实在没记住具体的时间。不过,之后奴家没有再去别处,直接去了中院的花厅,等着迎候大王了。”
唐治三人仔仔细细盘问了一遍,她喂鱼、赏鱼的时间并不算很长,期间又有丫环婆子走动,若说她在这期间有机会离开,去杀了人再回来,实在不太可能。
而她在帐房这段时间,其间只有送茶水的丫环进过一次账房。
其他时间,旁人只知道她在账房中,实际上却没有人可以为她作证。
而这段时间,她是有充足时间离开账房,潜入委羽堂,杀死潘鸿举,再悄然回来的。
但是,这里边有个问题。
就她那弱不禁风的样子,一个被人装神弄鬼地一吓,就能六神无主、糊涂下嫁的妇人,她有没有这样精明的手段?
她有没有那样麻利的手脚,以及密室杀人的智商?
而且她还得有往返一路,成功避过所有家仆下人的身手?
唐治三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
小杜娘子紧张地道:“大王!”
唐治扭头向她望去,小杜娘子低声道:“潘鸿举死了,会不会影响……我夫君翻案?”
“不会,一码是一码!混淆不了的。”
唐治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我这脑子,八核十六线程的,你放心!”
小杜娘子一脸茫然地看着唐治出去,不明白何谓八核十六线程。
不过,她听也听不懂,问也不敢问。
走到天井里,唐治站住了脚步:“两位,你们怎么看?”
小高公公道:“她有去而复返,悄然杀人的时间。不过……她实在不像一个能杀人的女人。”
岳小洛道:“下官还是觉得,只有小叶娘子才有这样的手段和本领。”
唐治笑了笑道:“好,那咱们就再去会一会这位女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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