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边,王通判的两个亲信跟溜边儿的黄花鱼似的,贴着大门两侧滑进了宋长史的签押房,然后就像抄家似的翻了起来。
王通判对唐治说了,这宋长史是条地头蛇,郑太守轻易也不愿与他发生冲突。
所以,这块绊脚的石头,必须得先拿掉。
但是,宋长史目前暴露出来的情况,只是收了潘鸿举的好处,在李尘宇一案上,帮着吹过风。
这种案子,轮不到唐治去管。
而王通判也只有弹劾权,得由朝廷下令对他停职,再予审查。
可这一去一回的,就算非常顺利,那得多久?
所以,唐治便想以他涉嫌潘鸿举谋反案为理由,先把他弄进行辕软禁几天,别碍自己的事就行。
但是,徐伯夷却不这么想。
这件事办完了,也就把这位宋长史彻底得罪了。
谁知道什么时候,让他逮着机会,他就咬你一口,报今日之仇?
要弄他,那就要往死里弄,最好让他永不翻身,以绝后患。
但是官场上更高一层的许多东西,徐伯夷所知实是有限。
但他很谦虚,所以,他去请教了岳御史。
岳小洛一听徐伯夷的打算,深以为然,对徐伯夷顿生惺惺相惜之感。
于是,便给他出了些主意。
抄宋长史的签押房?
那只是第一步。
接着,他还要去抄宋长史的家呢。
“徐长史,您看这个……”
通判府的那个小吏发现了桌上没写完的书信,马上谄媚地递给了徐伯夷。
徐伯夷飞快地看完了,嘿嘿一笑,把信往怀里一揣,冷笑道:“继续,搜!”
……
唐治请出了王命旗牌,如此一来,整个通判府里,就没有他不能管的官。
就算是王通判,也只是六品官。
除了西京和东都两地的通判是五品,普天下的通判,最高也只有六品,正好卡在唐治能管的线儿上。
谁还敢起刺儿?
所以,现场一片安静。
唐治也坐了一把逍遥椅,与王通判坐在上首,陆书记朗声宣布对辖下六县所有法官的重新任命,再无一人敢抗声。
这时,分别完成了自己的抓捕命令的队伍纷纷派人过来,向唐治回报。
那士兵个个嗓门儿奇大,在场的法官听那些士兵一一禀报,就连府衙里的宋长史、邬录事等也纷纷被控制了起来,算是彻底服气了。
至此,王通判以雷霆之势,彻底掌控了整个姑苏府的司法执法系统。
徐伯夷踮着脚尖儿进了大院儿,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给唐治,悄悄耳语两句,又退了出去,带人去宋长史的家了。
他这个抄家,可不是要真的抄了人家的家,而是抄宋长史的书房。
唐治将那封信展开看了看,没写完,只是半封信。
宋长史信中当然不会很直白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和要求,但是字里行间,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
唐治笑了,他一直在等郑刺史来。
他知道,郑刺史一定会来。
正如他未经过王通判同意便去了府狱提人,因此惹毛了王通判一样。
不管你是如何的位高权重,不管他是如何的性情柔弱,这种情况下都得必须站出来做个姿态。
你的地盘,你连个态度都没有,以后你就别想再让你的部属敬畏你、服从你。
可是,现在有了这封信……
唐治起了身,对随之站起的王通判道:“接下来的事,就麻烦你王通判了。”
王通判现在算是彻底上了唐治这条船,再无退路可言。
退则万劫不复,进呢?有可能粉身碎骨,也有可能将他的仕途,趟进一条康庄大道。
因此,他头铁的脾气又犯了。
他对着唐治直笑,笑得颊上的横肉和眉头的画眉一起哆嗦:“大王放心,今日调整妥当,下官立刻采取行动。”
唐治点点头,便向通判府院外走去。
通判府位于整个府衙的东跨院儿,有自己对外的衙门大门,里边也有一道门户与府衙其他衙门通着。
唐治就是向这个门儿走去,刚刚出了门口,就听前方靴子踏地,“咵咵”直响。
郑知卿领着姑苏府一众官员,群情汹汹地冲了过来。
郑太守本来是真想坐山观虎斗的。
可是唐治做的太过分了,这是公然骑在他头上拉屎撒尿啊。
泥人还有个土性儿呢,他郑太守若是再忍下去,那官声就臭到了极点,如此没担当的官声,就算他上头有人,以后也不好提拔他了。
“汝阳王!”一见唐治,郑太守便悲愤大叫。
“郑太守,你来的正好,果然不出你我所料啊!”
唐治表现的比他还激动。
唐治快步迎上,将手中信纸一抖:“郑太守,你看这是什么!你快看!”
“啊?哦,我看看……”
郑太守酝酿了半天的怒气值,本来都拉满了,足以支撑他释放一个奥义连击,结果被唐治一个“控制”就给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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