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
程蝶儿小蛮腰一扭,转身就走。
唐治眼看着她跑到那群伫马监视的战士面前,仰着脸儿,对一个满脸络腮胡子、形容极是粗犷的军官说了几句什么。
这人就是程老爷子?
唐治左看右看,那分明就是一个不到四十岁的魁梧军官。
这些杀手的易容术真是不错啊,啧!小古是个有福之人呐!
……
唐治一行,一千四百多号人,在日暮时分,抵达了龙家寨。
傍晚的天空并不阴暗,一片明丽的蓝、一片涓净的白、一片艳丽的红。
夕阳下的龙家寨,被金色的夕阳镀上了一层金色的边,形貌粗犷的堡寨因此涂抹上了一层温暖的颜色。
堡塞的墙建得并不规整雄伟,但是足够厚实,能够抵御骑兵攻击。
龙家寨的大门敞开着,随着唐治前锋人马的进入,寨中的牧歌声和长笛声也停了。
几个年纪都在五旬上下的健壮老者站在寨门口迎候着陇右的新主人,节度使唐治。
人群中间,有一个浓眉豹眼,颌下环须,鼻头儿略带些鹰钩,眼神极其锐利的老者,一见唐治的马车到了门前,他连忙叉手,长揖到地,说的竟是一口地道的西京官话。???..
“龙傲天恭应唐节度,小寨鄙陋,贵人驾临,实在惶恐。”
唐治的车帘儿掀着,他看了看这位龙寨主,一点商人气质都没有。
也是,在陇右做皮货生意的,若不比土匪更像土匪,还真站不住。
“本节度赴金城上任,途经贵地,叨扰了。”
“不敢不敢,唐节度牧守关陇,乃民之父母,能孝敬唐节度一顿茶饭,那是小民的荣幸。唐节度,请!”
龙傲天抬头看看,车上锦服少年,眉眼俊俏,贵气逼人,不由得暗暗叹服。
看看人家这等气质,不愧是天生贵人,我们关陇地方,哪有这般精致的人物。
唐治微微颔首,车驾便往寨中驶去。
这一进寨子,一股子怪味儿顿时传来。
道路两旁,多为空地。
空地上搭着许多架子,整张整张的牛皮、羊皮、猪马皮、骡子皮、骆驼皮都挂在上面。
至于貂、狐、獭等珍贵动物的皮毛也是整排地悬挂晾晒着。
清洗硝制过的皮毛还好,那些还没处理过,刚刚泡进“臭缸”的皮毛散发出来的味道才真上头,那不只是臭,而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恶臭,冲鼻子,熏得人喘不上气儿来。
不过,那些拿着刮刀,在一具具“刮马”上清理皮子的粗壮农妇,似乎早就习惯了这种味道,居然安之若素。
伴车而行的龙傲天急忙解释道:“龙家寨就只这么一个出入的门户,事先又不知道唐节度大驾光临,所以来不及清理……,贵人莫要担心,到了后寨,就没有这种难闻的气味儿了。”
唐治微笑点头,表示理解,然后刷地一下,就把帘儿放了下来。
呼~~~,内外隔绝,终于好受了些。
唐治刚喘了口大气,后厢板儿“咔”地一声,就挤进一个人来。
唐治往旁边躲了躲,看着挤进来的程蝶儿。
程蝶儿蹲在那里,小声道:“大王,我爷爷负责查探龙家寨底细,已经有了结果了。”
唐治无奈地道:“你不要总是这么神出鬼没的,等我住下来你再向我回话也不迟的。”
“哦!”
程蝶儿转身就要再爬出去,唐治一把拉住了她,哭笑不得地道:“既然已经进来了,那就说吧。”
“哦!龙傲天此人是可靠的,大王可以放心。”
“依据何在?”
“因为,龙家寨跟那些马匪冲突,可是实打实的,死过人的。就俩月以前,刚过完年的时候,龙寨主唯一的女儿龙作作,跟着一个姓李的男人跑了。
龙寨主带人追赶的时候,就和咱们今日所杀的那支马匪发生了冲突,双方都死了好几个人。”
唐治道:“龙家寨敢跟那些马匪硬扛?”
程蝶儿道:“就因为龙家寨的人敢跟马匪对扛,才能好端端地杵在这儿呀。关陇生存之道就是如此,今天你死我活,明天相安无事,后天又是你死我活,都是寻常事。”
唐治点点头,道:“既然可靠,就不必再查他们,重点查清马邑堡的情况。”
唐治吩咐着,眸中闪过了一抹杀气。
程蝶儿道:“是!蝶儿明白了!”
说完,她就一掀后厢板儿,又要钻出去。
唐治无奈地道:“我觉得,在这种地方,你大大方方地从轿门口进来,从轿门口儿出去,也没问题的吧?”
钻到一半的程蝶儿一呆,又把头缩了回来,恍然大悟道:“对啊,我习惯了。”
于是,她吐了吐舌头,就掀开轿帘儿,从前边爬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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