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林果果。就是森林中的一枚果子。”
她觉得自己的心里都快划出一道口子,血淋淋的,却只有自己看到。只能搬出这句话来,只当从未相识,从未相知,从未相守。
她的脸上却是挂着从容的笑。这一刻,若是自己认真了,真就输了。
大一那年,她在这个名动全校的师兄面前,红着脸说:“师兄,你好。我是林果果。就是森林中的一枚果子。”如此相像的场景,仿佛时光倒流。
余弘文的脸上有些惊诧,然后是尴尬。“果果?”
“是啊。我是果果。弘文。好久不见。”这句话,等了三年。此情,此景,却不是林果果当初所想象那般。
你好,旧时光(二)
两个旧情人,就这样相对而坐,喝着手中的咖啡,一时安静。
有个男孩扛着吉他在台上轻声的唱着后街男孩的《i'llneverbreakyourheart》,男孩的嗓子很纯净,声音里却有淡淡的哀伤。
有段时间,她总是整夜整夜的听这首歌,单曲循环,直到睡着。直到有一天,她看到一个朋友的签名:单曲循环,曲终人散。她才狠了狠心将mp3里唯一的这首歌删去。这首歌,她是真的戒了。
在这音乐的催眠下,余弘文的脸在灯光下竟然有种梦境的错觉。可是梦里没有撕裂的疼痛,没有这首歌。
余弘文几次张嘴想开头,却又有些手足无措。自己只是刚下飞机,却被老娘召唤到了这里,还没来得及跟老娘解释一切,却突然就见到了她。
他一定是昏了头,坐飞机坐得太累了。
这时候,一切的言语仿佛都苍白无力,这样的环境,更是让人无所适从。
她咬着果汁的吸管,见余弘文的嘴张张合合了数回,都未出声,暗自摇头叹息。两个人干坐着,总不是办法,率先开了口说:“这歌唱的蛮好听的,这家伙,声音不错。”
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埋头不说话。
她突然觉得莫名的烦躁,人都在了眼前,可是自己宁愿当一直鸵鸟,埋首在沙子中。更不明白,自己这是在干嘛?当跳梁小丑?既然无话,那不说也罢。
她干脆利落地拎了包站起身来说了句:“弘文,我忘了我晚上约了向卉,时间快到了。哦,真不好意思,许久没见我却这样。咱们以后再约。你慢用。”
也不看余弘文的表情,转身就走。
是的,林果果,没志气的逃跑了。
急速向前,途中还差点撞倒服务生,所幸只是服务生手中的果汁打翻,溅到她身上的白裙子上,瞬间开了朵黄花。她低头说了句对不起,掏出钱包给了小费冲出了餐厅。
服务生愣神看着餐盘上多了个钱包,自言自语道:“一杯果汁而已,不用一整个钱包吧。这年头的姑娘都这么大方哟。随手扔钱包,!回家我一定跟俺娘说,城里的姑娘付账都是甩钱包的哟。不过,这包里不会没钱吧?”
他看着钱包发了一会呆,余弘文走到他身边,看着打开的钱夹里的那张照片,不由楞了一下。
走出餐厅的那一刻,走在人□织的喧闹中,林果果扯着的笑脸终于垮下来,一会觉得自己傻,一会又愤怒自己的不争气。可归结到一起,却是悲从中来,曾经遗忘的一幕幕仿佛还在昨天,可是这个人竟然这么轻易的忘记了。
曾经不听爸妈的劝告,不听向卉的恨铁不成钢的责骂,不听王岳泽的嘲笑,只为博得余弘文的一句赞美,生生的把自己好看的丹凤眼做了整形,整成了双眼皮。
明明最怕进医院,最怕刀子,最怕打针的一个人,因为他的一句双眼皮最好看,给自己开了一刀。等自己担惊受怕了许久,好不容易将肿肿的鱼泡眼养好了,能见人了,兴冲冲的跑去找他时,看到是什么?
人去楼空。
房东转交给她的那封信上,仅有的几个字:“果果,对不起。我走了。”
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
曾经看过一个段子,说,有多少我爱你,最后成了对不起。有多少对不起,最后都是没关系。有多少没关系,最后说了谢谢你。
你看,有时候“三个字”的魔力就是这样多,决定了一段爱情的开始和终结。
可是果果却总对向卉说,若是让她总结爱情,那三个字便是——真可怕。让人欲生欲死,让人魂牵梦萦。
至于这“没关系”,果果更是一点都不想说,一点都不想。
凭什么呢?这个世界上那个让余弘文抛不开,放不下的一直都是另外一个她,林果果伴着他三年,从大二到大四,从余弘文毕业到工作,整整三年,可是最终,还是那个她让他追寻天涯。不是不甘心,她只是想问一句:为什么?她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从前,许多人不看好他们。
向卉说,余弘文心尖上有一刻砂,他却当钻石一样护着,再疼都不放手。周围的人都知道,只有果果一往无前,不信那个邪。
王岳泽无意间见过他一面,也揉揉她的脑袋说“自己保护好自己,别受伤就好”。
就连隔壁系的女同学看到她,都要私底下嘀嘀咕咕说:“你看,这就是林果果,追余师兄的呢。真有勇气!我看她们能好多久!比起思霏姐,她真不知道好在哪里了。”
彼时,她每回见着这女同学,总是亲亲密密的挽着余弘文的手,将余弘文的名字念的百转千绕,非得绕过几个音,转过几个调不可。
直到后来,她想起这些,都恨自己,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不好,才让他这样义无反顾的走。她一直挂念着,以为挂念的动力,是恨,是对他的不可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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