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芝接过杯子，心里一阵暖流，“谢谢。”

刘明玉坐在她床前的椅子上，屋内静静的，等他看着青芝将水喝完，才开口问：“你被带去碧霞宫了？”

屋子很暗，刘明玉微微侧着头，微弱的光线映在他的脸上，轮廓极为好看。

青芝微低着头不敢盯着他看，点点头道：“是张公公，问关于香得事，我只承认给刘公公提供香，并未提其他。”

“所以他因为你制香得事罚你挨了五板子？”

青芝眼神躲避，头埋得很低，低低的嗯了一声。

刘明玉见她神色不自然，似有隐瞒，语气低沉了几分，“还有呢？”

青芝脸上一阵红一阵青，难看极了，张了张嘴，却还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她不说，刘明玉就静默的看着她，房间内安静到可以听到彼此平稳的呼吸。

青芝咬了咬唇，声音低弱如蚊蝇："他占我便宜，要我……要我做他的对食，我没有答应。”

刘明玉脸上有一瞬怔愣，眼神不由得打量着青芝。

刘明玉以为是关于卫贵妃的事，没想到却无意听到她的私事，只是一个公公，什么也做不了，他是看上青芝哪点，难道他也要青芝帮他制香？

他不禁好奇的又多细问了几句，青芝涨红着脸将过程简约叙述了一番。

他神色一变，轻轻的“唔”了一声，余光瞥了一眼她的足，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他拿出半支药膏，放在她床头，“你好好养伤，过几天等你能下地了，我会和内务那边传信，让你离开碧桐宫，这个地方不见天日，再遇到昨天那种事，起码也有人保你。”

青芝闻言，急忙匍匐下床，膝盖重重一磕，跪跌在坚硬冰冷的硬地上。

她捉住他的袍角，将痛吟咬牙咽下，以额触地急切道："青芝不需要保护，请让奴婢留在三皇子殿下身边吧。”

她眼中清澈，一眼便能望到底，声音仍是低低弱弱，带着几分恳求。

刘明玉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言语。

她似乎知道改变不了，终垂下头，也松开他的袍角，闭了闭眼，眼泪再也忍不住从眼眶中夺眶而出滴落在地。

她声音有些发抖，轻声道：“青芝谢恩。”

刘明玉看着地上那一滴滴泪渍，不辨喜怒，好一会，他站起来便向房门外去了。

青芝撑不住身体，伏在地上，肩膀不住的抖动，没有发出一声泣音。

直到她哭累了，她用袖子擦了擦眼角，握着那半支药膏默然，她的身影被笼在阴影中，隐隐有着一种悲伤的气息。

青芝这几日都下不了地，饭食饮水都是守卫送到门口。

这么冷的天，给她送来的是粥，送到时都是冰渣了，菜也很少。

她一知道这和张公公脱不了干系，心里愧疚的想刘明玉是不是和她一样的饭食。

若是她不走，会连累了他，那她还不如走。

她这么想着，木然的将饭吃完。

当夜，她摸着黑，半褪下衣服，将药膏以别扭的姿势抹在背部的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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