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我上山下山的路程基本上是在树枝上完成的。肢体的训练,完成了第一阶段。看着同事和上学的孩子们衣着渐渐加厚,而我已逐渐感到身上的衣已是多余,体会到肌体强化后各种明显的抗力,心中的喜悦自然深藏于胸。记得原来最怕的就是到山沟底去担水,每次总是叩叩碰碰,一路泼洒,一担水回到房里只剩大半担。还气喘不匀,头昏眼花,手脚酸软。如今,再去担水,总想弄六只桶,一担而上。只是这样会引人注目,就弄巧成拙了。
入冬,我除了给学生上课,其余的时间大都在山上。我要么从一个山头跑到另一山头,要么在丛林里像猴子一样在树枝丫间上下飞荡。体内流汁所能发挥的能力,已被我发掘的淋漓至尽。至今肢体的筋骨肌体已训练到了瓶颈,无论速度、爆发力、承受力还是耐力,都已到了我盲目训练的顶峰。
我不知道盲目的训练是否还对我有利,感觉中总有一点不尽人意的缺陷,体内流汁在肌体训练的导引下变得更刚猛。这让我隐隐约约的担心,可我又弄不清到底是那里不对。一天,从下午飘起鹅毛大雪,入夜后,雪已盖上了一层,远山近处,尽是白蒙蒙的。飘雪已停,我乘着雪光,出门上山。跑到山顶,选了个开阔的地方,我站下来。静静的,也许雪地里的冷阴气息,也许是我心境的因素,我引动体内流汁的环旋比往日要协调和平和。不知过了多久,我的意识渐渐阔展开去,渐渐能看清周身景致,并且越来越宽和远。我像调皮的孩子,好奇地看着那些小树和叶片上的积雪。
我突然记起从前梦中的吸纳,我如今还能不能像先前那样吸纳呢。按说殷红吸纳后兑变成核子,而后突变成体内流汁,应该是同一体的进化,怎么会失去原先的吸纳?意念闪现间,体内流汁便颤动起来,似乎匀匀的散布全身。感觉身旁的雪气渐渐钻入毛孔,聚向体内。特别是涌泉和百汇两穴,更是流动汹涌,我惊惶无措,实不知如何应对。随着体内涌入气息的积聚,体内纯刚性训练过的体内流汁与阴冷的雪气冲突起来。便觉得天地间风云突变,凄风怒吼,地动天摇。体内有如沸腾一般,我陷入深深的惊悸、恐慌到无法控制的心死望绝中。
“万念俱泯,一灵独存。”在我准备放弃的关口,突然传来这一句话。空旷的雪地里声音平和中正,于是,我放弃所有的对体内血气冲突的干预。不再妄动,仅守住那一念灵识。
“人心既除,则天心来复;人欲既净,则天理常存。”听到这两句话,我虽不知所解,不明其理,只守那一念灵识。一只手抵著我后背,一股深不可测的暖流缓缓的进入我身体。我身体里那沸腾得有如汤锅的血气,在暖流进入我身体后,像在汤锅里掺入了一勺冰水,平复下来。纵使根本没有解决实质性的问题,抑制了体内的汹涌,就让我完成了由死到生的过渡。我终于从内息自焚的险境中挣脱,保住一条小命。
“凝神调息,以暇以整,不即不离,勿助勿忘。”随着暖流在体内移动,那种焦灼感消失了。
“神凝气穴、来药能任督、坎离相交”。
“练气化神,神与气合,心肾相交,水火既济,阴阳相配,相抱不离。”
我随着身后说出的口决,在外力的导引下完成了内息的系统改造。
天亮了,我目睹救我的大恩人就是雀儿古寨里最不起眼的干瘦老头。以前每次见他,都默然无声,纯一山里老人。如若不是雪地里再无他人,我是不会相信这是事实。
“师傅,感谢您的救命大恩。”我认准老人是我恩人后,纳头便拜。老人对我的反应比较迟钝,一脸皱纹站在哪儿。
“师傅,你既肯救我,就教我功夫吧。”在我的思维里,这是理所当然的。老人一直脸痴着站在那儿,一声不发,慢慢的转身想择路离去。我心里一急,就上前拉住老人的衣,不肯放手。
“师傅,你既肯救我,为什么就不肯教我功夫?”我的哭腔都来了。“我是不是全好了?要是那天再发作,不是一样要见阎王?昨晚您不白费劲?还不如早让我死早好,免得时时担心。”我说的急切,也自认为有说服力,可老人无动于衷。
“那好,你不肯教是吧,我天天到你家去求你。另外,我见到任何一个人都把昨晚的经过说给他们听,我说到做到。”缠字诀已不灵,我改用赖字诀。
“噫,该是天意吧。不是我不肯教你,实在是不能。昨晚无意中,见你是被地灵九火中的罡火烤炼过,而又不死,那是万年难遇。那地灵九火中的‘罡火’性赤阳,就算传说中的神仙都怕被‘罡火’烤炼,而你却幸存下来,只有用‘天意’来解答。我既新奇,又不能见死不救,才显身救你。却想不到,你体内除了‘罡火’的刚阳,还有几丝阴湿之气,两者又没有炼化融合;另外,还有一股至阴至冷至毒的东西被逼在内俯。如此繁杂,我无能为力帮不了你。”
“那,那我不是死定了?”
“天意不可测,一切自有法缘,哪是人能妄言。”
“师傅,救我,要救我啊。”
“但愿不是我多事,你去找赤灵洞,就看你的机缘和天意了,别的我也说不上了。”老人在说完话后,脸上的光彩一瞬间就黯然无踪。变还成爬满皱纹的山里老人的脸,弯了腰,蹒跚而去。
“赤灵洞,肯定与罡火有关。那洞的环境应该是热的或者洞的四周草木不生。”我推想。这几个月,周围的山山沟沟我基本上走了个遍,可就记不起有这样的洞子。
这场瑞雪,三天就消融。我记起老人,想把有关赤灵洞的事问得更清楚,就去老人的屋。不起眼的屋门锁着,问邻居,老人两天前走亲戚去了。我知道老人在避我,心绪黯然。
第五章古洞
天意既给我“罡火”,当然也会给我“赤灵洞”。这么一想,我心里就坦然多了。接下来的日子,我都是在山岭沟壑中渡过的。纵横几百里的山地崇岭,到处白壁陡立,千年古树,百年藤蔓。我隐入丛山,不敢再妄动内息,凭几月来肌体训练,虽足以翻山越岭,却无法肆意纵横了。
这个冬天,我一共翻过一百四十九座山,穿过八十六条峡沟,探过深深浅浅七十五个山洞,最深的洞子进去径走了三个小时,还不见底;最大的里面可容下上百户人居住,宽阔空旷;最高的我爬了一千多米的峭壁,才到洞口;无所发现。
最美的一条沟壑,叫乌巢溪,乌巢是方言,意思是大神犁开的沟。那山与沟之间,确实像有一擎天巨神把山犁开,一边是齐整的白岩石壁挂满千年古藤,另一边则是时高时低或陡或缓起伏不定连绵不绝的山峦,似从沟谷之底,翻倒堆成,乔林樟木,千层叠翠。更为神奇而妙不可言的是,那沟底的一线水流,每隔几十米,就有一深一浅的水潭,正是传说中的大神,犁地时留下的足迹。贴沟两岸,长着丛丛深绿的细叶冬青;而水潺潺流动,淘洗着满沟的鹅卵石和鹅卵石下灰白的细沙。
你若有闲情,翻开被水浸着的鹅卵石,石下准有一只或两只蛰伏的山螃蟹。一旦水动,它便立即张扬起两只虎钳,既是示威,又在自卫。你想逗它或捉它,必须小心,要不就会被它咬上一口,痛得你嘴裂牙咬。水潭静而清冽,水底卵石漂浮动荡,形状尤为可爱。水中有鱼群游荡嬉戏,虾密密麻麻的聚聚散散,轻轻一掬,掌中小虾弹跳如舞。要想捉鱼,却是不易,那水看似浅实深,以为仅有一膝水,一脚踩去,水却埋过腰,那鱼惊惶四窜,隐没石隙间。此时,你潜水探摸鹅卵石间,鱼在你指尖溜窜,你也定有收获。最为惬意的,是把你一身的疲倦、满腔的烦乱、满脑的铜臭和心机,洗掉、涤掉,清清爽爽。
冬尽春来。一直以“万念俱泯,一灵独存。”为理念,经过一冬的纯身体肌能的运动,我感觉身体更为结实,有一种文火慢熬后的实在。所谓返朴归真,蹈实返虚就这种意境吧。
山太深了,对春的到来很迟钝。只在山顶才有新叶和嫩芽,山顶向阳处才会偶而绽出一树樱桃花或白李红桃。雀儿小学小操坪边缘插的垂柳倒也迸出新芽,在小学生们都兴奋的解下冬衣时,一场倒春寒漫天而来。春雪下了一天一夜,远近各处,白雪皑皑。孩子们更是欢欣,红彤彤的脸映在白雪上,像熟透的苹果,那一串串赤真的笑,太打动人。我禁不住童心的诱惑,放开了,也到小操场去玩雪,自然成了孩子们的中心,他们更加无所顾忌,绕着我玩闹、追逐、嬉戏。
有一个孩子滑倒了,小屁股坐湿了,哇的一声便哭。我走近,蹲下扶起他,把他小脸上挂着的泪滴擦去,也擦去我心底的忧郁,他笑着跑开了。我站起来,挺直了身子。这时,一副奇景映入我眼帘:学校背后不远的石山上,那高耸的足有十七八米高七八个人围的石柱(石笋?)像烟囱似的雾气缭绕,而环周几米远却没有半片雪花。
“赤灵洞,肯定是。”我一念闪过;全身有如电触。学校后山的石柱,人人都看见,都以为是实心的石块,是一整石,谁知竟是空的。(村里人或许知道,却没人说起过。)我费了好大的劲,才忍住冲上石柱的冲动。
入夜,我轻巧的攀上石柱。那石柱果真是温热的,外壁布满形如蜡泪下坠的“石泪”,应该是千万年前熔岩喷泻后的遗迹。洞的入口很小,仅容一人。洞口的热度大概有七八十度,在我承受的范围之内。下了二十多米,洞变得宽了些,不再是垂直而下。斜走了一段,洞里突然开阔,那种炙热也弱了些。接着有人工堆砌而成的石门,门上刻着“赤灵洞”,石门紧闭。我试着推,纹丝不动,再敲,那回音就像敲打石山一样。原以为找到老人所说的赤灵洞,一切会像男人找到女人的洞口,滑溜顺畅,谁知却碰上了石女。
我在洞门外无助地徘徊,空气很薄,平静了很久的血气,被郁闷情绪点着。他们流动起来,好在是有序的。“凝神调息,以暇以整,不即不离,勿助勿忘。”我凝神屏气调节血气,想让它平伏下来,却惊惶地觉得体内的罡火像回到家一样欢快,孤雁归群的激动情绪莫名其妙地感动我自己。我的全部身心都随罡火而流动,随罡火而壮大,随罡火感应着赤灵洞内强大的昭唤,我已被罡火完全同化或说吞噬。我已变得毫无自我和意识,那种召唤感应越来越强烈,我无意识的接近洞门,洞门竟自开了。洞内“乾”位,有一张赤红的石床,我走过去,躺下。我虚空一样,无意无识无物无我。
一灯如豆。
我意识回归后,就见如豆的灯旁坐着三位老人,雀儿古寨里的那位也在其中,洞内虽暗,可灯光没照到的稍远处,还能看清。我站起来,走到灯前,老人们六只眼一直不眨的盯着我。
“三长老,给龙凌切脉。”雀儿古寨里那位老人伸出有如鸡爪般的手指搭在我手腕上,眯着眼,那神情就如在品着一口百年老酒。
良久,老人缓缓的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怎么了?”另外两老人比我还急,忙问。
“没见过,《古今秘籍全本录》也没有记载。是纯阳刚体,原先体内的至阴至冷至毒的东西被炼化而变性了,阴和冷消除,那毒。那毒。也没什么祸害。”
“什么叫也没什么祸害?”此时我比老人们要急了,忙问。
“原先致命的毒,炼化为淫毒,却不知要多少女子才能化去。嘿嘿,你说这是不是祸害?”我哑口无言,不知所对。
“既如此,龙凌总是有缘,我们按长老会所令来做就是了。”
“龙凌,从明天起,开始练功。”那个长脸老人说。“三长老,我们都快见阎王了,还让你折腾一番。哼。”
“谢谢几位师傅的救命大恩,师傅辛苦,师傅请坐。”
“大恩是三长老的,我们两只负责传功,也不是什么师傅。你学得快,让我们早点安心静养,就是报答我们了。”那口气还真不善,我曾试图弄清“长老会”是怎样的组织,可三老人都闭口不说,我猜他们与那些传说有关,要不不会这么神秘。
“赤炎阳”内功心法,我是不练自成。体内的纯阳罡火,比几十年的苦练要纯正得不已里记。
“古四门”拳法,讲的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门四象,每门一分为七,共二十八路。它们是:角、亢、氐、房、心、尾、箕、奎、娄、胃、昂、毕、觜、参、井、贵、柳、星、张、翼、轸、斗、女、虚、危、室、壁。拳法简练直接,虚实结合,古朴实用。
“雪花盖顶”是古传轻身功夫,“黄龙缠身”是古传身法功夫,两者相辅相成。
古传功夫中,还有药功、法术、咒语、巫术、道术、修炼等等,不过,这些与我无缘,我也不必胡思乱想。
拳法、身法和轻身功夫,我足足练了半年,其间还学了一点点药物,虽说我已百毒难浸,可防患于未然,总是必要的。半年后,我不觉得没有什么大的变化,比之学习之前还要普通和平民化。可三位老人却叮嘱再三,不准显山露水,不准把这半年的事泄露半个字,不准再进赤灵洞。并警告说,若有为非作歹,“长老会”必定追命。住雀儿古寨的三长老,眼里的慈爱很浓,他也走了。
第七章进城
离开雀儿小学,是我无奈的选择。只有离开雀儿古寨、雀儿小学,才能真正地离开“赤灵洞”。
给伍星校长留了一封信,我进城了。
说是城,其实只是群山里的一个小镇,是个古镇。小街一律是明清时期建造的古木屋,很有点古韵,吸引了不少外来游客。奇山古镇,民风质朴,的确令人流连忘返。镇虽小,却各行各业、各色人等,五花八门样样齐全。
我以外来的身份,在小镇还真找不到角色定位。没有一技之长,也无本钱做生意,就这样游荡了一段日子。有一次正盲无目的地溜街,有几个游客找我问路,我带他们穿了两条街,到了后他们给我十元带路费。我推掉了,他们就请我做导游,在小镇和小镇附近的景区玩了两天。我得到了三百元(两百是导游费,一百元景点回扣。),那是我以前当教师时十天的工资收入。于是,我用一个星期调查了古镇的住宿、吃饭、娱乐、外景等各方面的消费和回扣情况,也熟悉了各条街道,我新的工作开始了。
小镇的旅游开发还没有形成规模,游客时多时少,旅游管理和治安管理显得较弱,我们这些野导的生存空间较大,收入却很不稳定。我们的收入中,大部分来至镇外景点的回扣,通常是四六开,五十元的门票,景点拿三十,导游拿二十。吃饭,当街名店是没有回扣的,名店不在乎多几个人少几个人,都是满座的,便很翘。一般的餐馆的回扣,是消费总额的百分之二十以下。住宿与吃饭类似,每人五元十元的回扣不等。这些钱,对游客来说是没有什么损失的,那回扣只是小镇同行同业之间的竞争或者说带客的人在选择张家或李家时,回扣就是一种砝码。而决大多数情况,是尊重客人的选择和意愿为前提。
国庆大忙之后,游客骤然减少,清冷的古街显得空旷。我无心无绪在街上走,无意中见两个形迹可疑的邻省的男子,躲在街角,压抑着兴奋得意地交流着。我凝神一听,两人刚才用八百圆的假币买了一个乡农的牛,那乡农还倒找了七十多元钱。
我走过去,拍了其中一人,问,“那牛在哪呢?”两人先是一惊,忙看四周,见只有我一个,便镇定下来,似乎不想理我。看得出,两人是老手惯犯。
“那牛呢?”我又问。
“说什么呢,大街上问牛,走走走,莫名其妙。”他们一人说一人推我。两人一瘦一壮,面相不善。那壮的一手摸向后腰,那儿像是藏着一把匕首。要是我不知趣,便要放血捅人。
“那牛呢?用假币骗走的牛。”我再问。两人知道事已败露,而且我抓着不放,属于管闲事的,这就犯了大忌。好在附近没旁人,两人胆气一旺。那壮的抽出了刀,刀长不足一尺,刀尖弯翘,刀面狭长,色清冷,锋利异常。一刀在手,左右晃动着,让我估摸不透刀刺的路径。两人很默契的一左一右形成了包围圈,把我裹在里面,打算一刀放倒,然后逃逸。看得出,两人有不少的杀人经历,那种取命的神态及动作的稳和狠,是需要不少实战磨练才能拥有的。
“去死吧。”先出刀的反而是那瘦个男人,他阴阴的手一勾,让人错认是拳,临身却是一把匕刺捅来。我猜,那两人一直都在这招计划周详的杀招里,不断地成功过。要不,两人的神情不会是这般得意,及得意后透着安然无恙的轻松。
他们的动作,在我眼里就如生病的蚂蚁一样慢。在瘦个男人把狭而小的匕刺捅近我时,那壮个男人全身已放松了。他们以为我倒下是个预料而连贯的动作,成功的喜悦爬上他们的眉梢。然而,细看瘦个男人的表情却变化很快,由志在必得的酣畅到质疑再到惊讶最后变成惊慌。因为,我的手就放在瘦个男人击刺的手的路径上,候着。瘦个男人是自己把手递到我的手里,我只是捏住。我不敢用力,怕把那只手捏成稀泥。我把力控制在刚好让瘦个男人全身不能动的范围内,瘦个男人由不信到不可能然后无奈最后想哭。过程虽短,我捏住手后没有进一步行动,就让瘦个男人徒劳地挣扎,像缠在树上的风筝。壮个男人反应很快,见同伴没有成功,原来佯动的刀化虚为实,角度很刁地劈划过来。我另一只手又在等,壮个男人的手一样地递给我,让我捏着。
我把两人牵在一起,捏着。把瘦个男人的匕刺“扑”地丢进脚下的青岩石中,把壮个男人手中的刀取下,放进我包里。那刀有点古韵,很不错的。那两人一直痴定定看着,没入石中的匕刺。
“那牛呢,在哪儿。”我边问,手上加了一点点力。两人脸上浸出的汗大颗大颗地冒出来,
壮个男人还算清楚,裂着嘴,用另一只手指了个方向。我把手放开,两人疑惑地看着我,想看出我的用意。这两人鬼精,深知能屈能伸的道理。
“带路。”我在壮个男人的肩上轻轻一拍,用了点暗力,壮个男人一歪斜就躺在街上。这是暗示也是警告,两人很知趣很配合地在前带路。在街巷里转了几条街,出了城,就开阔了。两人对了一次眼,像是偶然,却是相邀逃散。我心想,两人若真敢逃是让两人都断腿还是让先逃的断。最终两人放弃了,沿出城的路上山,到半山腰就是翠绿的丛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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