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刚刚。」韦如将一块纱布盖上伤口。
「世事难料,千金难买运气好。」我说,看著肩膀上的纱布。
「九十九先生哪是运气好,你那招真的是够狠,你以前一定有练过防身术吧。」韦如剪下胶带,固定纱布,大功告成了。
防身术?这可是随手即器的杀人术啊。
「那句话是送给抢匪的,他今晚运气不好。」我微笑,稍微活动了一下肩膀。
接下来的剧本呢?我已经没有特定计画了,也不想更进一步。
「真会说呢,说不定啊那个抢匪是九十九先生的朋友,跟你串通好来一场英雄救美对吧。」处理好并不严重的伤口,韦如又回复到平
日的嘻皮笑脸。
「是啊,还花了我很多钱呢,不过总算可以藉机来正妹的小窝一游。」
我在她那里喝完两杯水就走了,没有恋栈,就跟我不断声称的一样。
走在冷空气包覆的街头,我将双手放在口袋。虽然我已心满意足,但韦如没有留我下来多聊聊、喝点更像样的东西,还是让我有些怅
然若失。
我刻意走回原路。那名挨刺的倒楣毒虫已经不在,地上也没有什麼血迹。不知道是真搭车去了医院,还是被巡逻的警车铐住带走。
也许王董是对的,这个社会需要一点矫正的力量。
我想起口袋里还有一份用红笔圈涂的剪报。
22。
天快亮的时候,我走到林森北路的地下道把剪报交给了鬼哥。
鬼哥一直想要干点惊天动地的案子提升自己的价值,我想了想,与其把单子交给分不清楚现实世界与虚拟游戏的龙盗,不如把这张单
子丢给鬼哥,希望他藉由这张单子探索自己的极限。
鬼哥接了单子,非常高兴,应打尽,五个地方一个晚上搞定,不容易。」我提醒鬼哥:「重点是,因为
青少年犯罪保护法,这五个国小学生的身分没有曝光,你得自己想办法把他们的底掀出来。」
「放心吧,不过就是五个小鬼。」鬼哥狞笑,露出褐满菸垢的牙齿。
我离开算命摊前,想起了可以顺道一提的事。
「鬼哥,如果你有一天退休了,会不会想加入退休杀手联谊会?」
「有这种东西吗?」
「假设有的话。」
「说得我蠢蠢欲动了你。」鬼哥想了想,说:「应该不会加入吧?跟一群杀手联谊感觉一定很怪,难道聊大家以前都是怎麼杀人的吗
?」
「也是。」我点点头。
我真的只是顺道问问。鬼哥的制约可不简单,他要当上杀手界的第一把交椅才会金盆洗手,至於怎麼样才算是第一把交椅,我就不清楚了,但宰掉的目标可不能少这一点倒是很确定。
我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蓝了。
下意识打开电视,热到最高点的铁道怪客新闻又有最新的发展。由於缺乏直接证据,涉有重嫌的李泰岸竟被当庭释放。
李泰岸大言不惭地对著镜头发表议论,他说在火车翻覆附近拍到的可疑小货车,又能证明什麼?就算他翻车前两天出现在那里,那又
怎样?「相信专案小组手中已经没有牌了。」他说。另一关键事证是死者体内验出第二种药物或毒物,证实是死於他杀,李泰岸说这
也与他无关:「我弟弟已死,如何证明我和他共谋害死弟媳?除非把他叫起来问。」
我切换著频道,每一台都是李泰岸笑容满面的画面。
「继续出你的风头吧。」我喃喃自语:「希望你自己也买了高额保险。」
新闻画面的边缘,化身成记者的不夜橙站在角落,将麦克风递给了李泰岸。
这个新闻,很快就会落幕了。
我在沙发上闭上眼睛。
23。
隔天我什麼地方也没去,在沙发上浑浑噩噩睡了一整天。
醒来後已是晚上七点,我穿著拖鞋邋遢地到街口的便利商店买了一个国民便当,微波热一热,翻著晚报,就直接站在杂志区前吃了起
来。
快吃完的时候,一道影子叠在我的脚上。
我慢慢回过头,手里还捧著便当。
「你住附近啊?」欧阳盆栽打招呼。真是巧遇。
「可以说是。」我虽然我不想让人知道我住哪,但脚上的拖鞋可瞒不过他。
我看见欧阳盆栽手里拿著好几副扑克牌等著结帐,反问:「你买这麼多副牌做什麼啊?家里在开派对吗?还是开赌场?」
「记得我跟你提过的制约?」他抖动眉毛,神秘地笑著。
「不是吧?」我瞪大眼睛,停止咀嚼口中的饭粒。
「过几天我就要去参加国际诡阵赛了,跟赌神一较高下。」他精神奕奕。
「要我陪你练几场吗?我也是诡阵的高手喔。」我自告奋勇。
「还是免了吧,跟你练牌我会退步,不如看录影带。」欧阳盆栽直截了当。
真想揍他一拳。
「如果顺利,希望能用新科赌神的身分跟你喝喝酒。」他爽朗地笑道。
「不顺利的话,还请不吝分享我最新的蝉堡。」我回敬。
欧阳盆栽笑笑,走到柜台付帐。
「对了,顺道一提。」我吃著便当,趁他还没离开我的视线问道:「如果你真的不干了,会来参加退休……退休联谊会吗?」
「你在开玩笑吧?」欧阳盆栽失笑,挥手走了出去。
真的这麼不受欢迎吗?你们难道真的可以毫无留恋地舍弃蝉堡退出江湖吗?我嚼著卤蛋,歪头想著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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