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肯出五千银圆?好大方啊!”她紧紧盯住东方鸿飞的脸。
“刚才开价五千,现在只能是五百了。”东方鸿飞嘴上应咐着,暗自思忖,头脑虽旋转但如乱麻,理不出头绪。他想到了“蓝色妖姬”。
吕小娟望了他半晌,嘴角浮起一丝极有修养的笑意,轻拍了东方鸿飞的肩头一下,扭身走了。
旁人谁也不知道,吕小娟这一轻拍,差点儿使东方鸿飞承受不住。他心里凛然一惊,刚要说话,妓院门外响起汽车的引擎声,紧接着,数名警察跑进来。
“谁在这儿捣乱!”一名警官阴阳怪气地喊起来。
“是我。”东方鸿飞把腿翘起来,颤颤着锃亮的皮鞋尖儿。
“啪”。警官打个立正,敬着礼说:“东方警长,有何吩咐?”
“不是公事,这套免了吧。”警长笑着说。
“警长也到这……今天,有这个兴致啦?”警官讨好地说,见东方鸿飞不予理睬,转身对发怔的王德兴说,“这是东方鸿飞神枪警长,伺候好了。”“兄弟有眼不识泰山,东方警长多有海涵啦!”王德兴连连赔礼,他知道眼前站着的是厅长的红人。
第七章:胭脂窟里鸣神枪
王德兴万万想不到东方鸿飞警长要做东请客,他知道如逐血蚊蝇似的警察是无利不早起的。东方鸿飞在头等的全聚德饭庄包了雅座,开门见山地说:“王老板,你和范文心交情不浅吧?”
王德兴暗吃一惊。此时,他的茶镜已经摘掉,仅余的右眼瞪得滚圆。他知道范文心包下“雪里红”,所谓交情,不过是金钱美女,彼此各有所图。吕小娟亏的是死鬼曾许诺给她全套白金首饰,并附赠两个以清透为贵的水晶鼻烟壶。人死了,东西自然送不来了。王德兴惟恐警方借此讹诈,捏造个不大不小的罪名。
“听说范少爷被人害了?”他问。
“王老板果然是耳聪眼皮杂。”东方鸿飞微微一笑,“封锁新闻界,但封不住王老板啊!”
(bsp;“听说,范四少和吕小娟形影不离。范文心去国民饭店,她不跟着?”警长问。
“东方警长原是查案来的?”王德兴说,暗自盘算对策。
坐在一旁的叫梦幽频频劝酒,和事佬般地说:“也是也不是,算是半为公来半为私吧。”舔着门牙笑起来,见二人板着面孔,自觉没趣,收敛笑容,夹起块鲜贝放在嘴里。
“我想问问吕小娟的来历。”警长说。自包桌摆宴到酒寒菜冷,气氛一直不是融洽的。
“这……不便说吧。”王德兴有些犹豫,说,“东方警长大概不知花界里的事。
叶先生自然知道。“”吕小娟的事你知道吗?“警长问。
“这我就无从知晓了。”叶梦幽说。
“王老板,做为警方没有不涉足之处。‘雪里红’怕是还没报籍上册吧?”
“可我是照样交‘花税’的。”
“她是扬州来的吗?”警长又问。
王德兴摇着头。那只被捅瞎的眼像一口深凹的枯井,紫褐色的疤令人作呕。东方鸿飞仔细察看他的神情,力图捕捉住一丝异常的变化,但对方除去不快之外,没有半点的慌乱。
“叶梦幽,你写《美妹扬州来》的文章,是以何据为凭证的?”
“不瞒你东方兄。”叶梦幽喝干杯中酒,说,“范文心是何等人物,他死了,除非尿炕的孩子不知道。花界都要给他出大殡哩!王老板图的是钱,小兄只得去吹牛,借秃笔一支以得半瓢。酒后吐真言,那篇文章满纸谎言胡乱语,不过想为王老板‘拉客’。我倒是见过吕小娟,可连胭脂味儿也没吸进一口。这姑娘专攀豪富俊俏子弟,在下是个穷酸……”他又端起酒杯,吆喝着堂棺换酒壶。
“东方警长是来查案的,那我也不能瞒着了。”王德兴端起杯,说,“是朋友,咱干了这杯!”
这是两人落座后喝的第一杯酒。
王德兴说:“蒙东方警长看得起。吕小娟确实从扬州来,带着一封书信,是扬州‘百梅荟’妓院老板介绍来的,那是我的老友。说塌了‘花架’,让我收留‘雪里红’。故人情不好推诿,况且吕小娟是一棵摇钱树。他见的头一位就是范少爷,我打的电话。两人一见投缘,斧头也劈不开了。”
“她到底是哪的人,祖籍?口音?”
“满口京腔。祖籍扬州。那封信还在。”王德兴又敬东方鸿飞一杯酒,警长没有拒绝。
东方鸿飞低声问:“吕小姐目前心情如何?”
“东方兄的意思是……”王德兴眯起独眼试探,见他微微一笑,说,“要是查案,愚兄代为引荐。”
东方鸿飞深知吕小娟不是等闲人物,在他肩头轻轻一按时,那是“千斤坠”的手法,起码得有十年功夫。他怀疑是“蓝色妖姬”,但希望不是。在他的心目中,“蓝色妖姬”宁肯是嗜血的魔,也不愿为淫荡的妖。他尽管不近不谙女色,但能看透吕小娟的骨子里流动的是浮浪、妖冶的玉髓。
“东方兄最好不要把姑娘带到局子里盘查。”王德兴把烟叼在嘴角,意味深长地微笑。
“那倒不必。”警长也淡然一笑。
王德兴经营数十年风月场,八方来音,一点便明。一颗悬着的心归回原位,说:“吕小姐眼下不想见客,东方警长兄,这可得靠你去开导啦!如东方兄中?
阅读蓝色妖姬最新章节 请关注书趣阁(www.sq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