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句诗是什么?‘冻方鸿飞问。
黄莉斯说:“我没有看过画,诗更不知道,是听范金栋说的。”
“或许是讹传。”
“世人为幻化出珍宝而走火入魔者还少吗?”黄莉斯轻松地说着,把汽车开得飞快,“以后我教你驾驶汽车,你教我打枪黄莉斯的话东方鸿飞一句也没听到。
醒或大旅社坐落日本租界内,规模木大却属东洋建筑格局,几株樱花树下竖有题着“醍醐”的石牌。醒或是精华又是佛教中最高的境界,智慧灌顶而使人彻底醒悟。但市人都知道,这“醍醐牌”下曾躺着一堆义和团的尸首,大旅社是建在中国人白骨上的。醍醐境内却很龌龊,日本没人常携暗娼到这里鬼混,旅社内有媚若无骨的东洋歌妓,男女混杂的浴池。
拖着木展的东洋女倒着细碎的步子,把东方鸿飞领到一o四房间前,躬着身退走了。警长轻敲着木板门,里面便传出吕小娟的声音。警长低头走进去,把鞋子甩下,令人做性联想的榻榻米使他很不舒服。人可盘膝或跪坐,但一倒下,便是随意乱滚的床,和精选出的野合之地毫无二致。
使东方鸿飞惊讶的是吕小娟竟是日本女人的装扮,穿着肥大的和服,头发高高绾起,脸涂得雪白,嘴点成一颗樱桃。
“愣着干啥?我不是日本人。”她妖媚地一笑,去拽警长的手,娇嗲地说,“随便坐吧。”
“吕小娟找我有什么事吗?”他很拘谨,用戒备的目光巡视着矮小的房问。木板墙隔壁传来低微的男女语声,女的象是用鼻子说话。
“我就不能看看你来吗?”她仍然笑着。
“这么说,你是去而复归?”
“我出了关,但……”她眯起眼睛,进出轻浮和几分放浪,把双臂支撑在地上,柔情蜜意地瞅着警长,很轻松地说,“我们做女人的懂得男人的心,你喜欢蓝宝珠,是吗?”
“如果她想见我,我不会拒绝。”
“你看着我。”吕小娟慢慢解开束腰,宽松的和服衣襟立刻向左右滑开,露出极小、紧紧贴住胞的亵衣,雪白的肌肤蹦跳出来,像涌挤着的一堆棉絮。
东方鸿飞膛目结舌了,他头脑轰鸣,才意识到她的衣服。
(bsp;亵衣和发带都是蓝色的。蓝得深重和阴森。那和服向上一拢,光洁如玉的腿裸露出来,现显裤叉的边缘,也是赫目的蓝色,而且菲薄如蝉冀,“你……”东方鸿飞的声音有点颤抖。
“我就是你朝思暮想的蓝色妖姬。”她把脚慢慢地伸过来,脚趾甲染着蔻丹,警长没等她的脚勾着自己,触电般地弹跳起来。
小房间里荡漾着恐怖的鬼氛。在警长的眼内,整个墙壁都是绽蓝色的狰狞怪脸,那只插花的瓷瓶也迸射着斑驳的磷光。莫名其妙的恐惧并不是因为面前陈列着妖艳、狂荡的女子,是害怕她真的就是蓝色妖姬。吕小娟会武功,曾在万春楼拍过他的肩膀;杀王德兴的人又蒙着面,虽是女子语声,难道就不会是蓝宝珠的姐妹?割范文心脑袋的那夜,谁也难说清吕小娟是否夜宿万春楼了。
“你不相信?”她掩着笑口。
东方鸿飞的神情有些木讷,发痴般地摇着头。
“宋王氏、宋福贵,长禄里的老槐树……”她说着,又偎依上来,见警长惊慌躲闪,讥讽地说,“你义释我哥哥,图得不就是这个吗?
“在我的心目里,蓝宝珠绝不是你这样的。”东方鸿飞神情凛然,料到她并没有加害之意,压低声音却激昂地说,“如果你真是蓝宝珠,东方某绝不为自己所做过的事后悔。宋福贵无罪理当释放;范文心多行不义毙命昭然;王德兴恶贯满盈不耻人类;地痞赖子只恨嫌多,我身为警长,从此不再追究下去,蓝小姐,这就告辞!”
“你等等!”吕小娟身子一转,只觉蓝光掠过,早把身体堵在门口。
“还有什么话要说?”警长蹙起眉。
“你对我既有恶感,为啥不抓我呢?”
“恶感没有,因为你没滥杀无辜,厌恶嘛,倒有。”他嘴边挂着鄙夷的冷笑,偏过脸去。
“你厌恶我啥?”
“不懂廉耻!”东方鸿飞刚说完,只觉后脑生风,忙侧身躲避,谁知吕小娟身法更矫健,“啪!”地打警长个嘴巴,尽管力量不重,也感到火辣辣地疼痛。
“我活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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