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而言简直是妄想。”
简然粗暴揪住我的发,冰冷的枪管顺着脸颊和脖颈来回游离,我是很怕痒的,平时不留神我身子指定歪七扭八,此时全身动弹不得,只觉似毒蛇四处在屏息涌动待不留神间一口将你毙命。
他很享受别人戏剧性变化表情,刺激地他异常兴奋。简然始终温柔地朝我微笑,嘴里的话却是对别人说的,“你这个人从小就惹人厌恶,知道我最讨厌的是哪一点吗。”
根本不给人回答机会,他目光阴冷如死灰,嘴角有些抽搐,“在人人面前装出一副温和亲近善心仁慈,满嘴仁义道德,好似对一切了如指掌,所有的事依照你的方式完全是必然。啧啧,这德行全然继承了简老爷子的伪善,真令我恶心。”
他揪着我的发又紧了紧力道,“现在还想和我赌一把吗?”
简单身侧的双手死死攥成拳,眼神迷茫无助,仿佛随时会哭出来。我心里难受的像生生剐了一刀,尝试用笑容暗示我暂且安好,扯着不受控制抽蓄的嘴角,那个笑可是比哭还难看。
“恐惧?惊慌?我的上帝!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露出这种表情!”简然惊奇的不禁叫出了声,挑着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顷刻间,简然忽然低沉音调,边拽着我的头发将我往后拖了数米,头皮胀痛简直要被活生生剥下来。
“你再走进一步,我可不敢保证枪不走火!”
变戏法似得,简单重新恢复如常的面色,仿佛刚才看到的神情是幻觉,“别紧张,我费了那多口舌与你争执,现在只是想润喉而已。”他又歪头,“你也要来一杯吗?”
简然冷眼打量着他,并不回答问题,“早就知道走私军火是我在背后做手脚,我没料到,你居然还真亲自跳下去,看来我这步棋走对了,该怎么说你呢……为了爱情牺牲一切?你似乎不应该属于这类人吧。”
简然微笑,“我当然不属于,我只是对家族事业没什么兴趣罢了。捡直白了说,我要是有这份心,你现在根本没机会站在这里,恐怕就连回国都难说。”
“金钱名利地位凡是野心所追求的欲望我通通拥有过了,所以将它们舍弃时我也不会伤心。我只是个懒散闲人,想要的,仅仅是拼命守护好我惟有的珍惜。”说到最后,简单的视线毫不避讳直直落在我身上。
见他死到临头还装出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简然眼里的寒意毫不羞涩,全部展露无遗。
“只有两个选择,一是你乖乖给我顶罪回监狱蹲着,要么我现在就叫你尝试珍惜破碎的滋味。”
耳边传来一声利索的金属碰撞,眨眼间,通体黝黑的枪支被简然熟练反手上膛,“我不光记着我父亲的教训,鱼与熊掌不可得兼——这句话可是你教我的。”
我屏住呼吸,闭上眼。
“你这是再逼我。”
“不不不,对你我已经仁至义尽,想当初我可是没得选择的。”
半晌,简单轻哼出声,“你明知道答案还要问我。”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要问她。”脸颊一紧,简然潮热的呼吸喷在我耳边,“南芯,你也有权利发表意见,来,我让你挑。”
我顺了好半天,舌头还是有些不听使唤,“简然!你到底要怎么样才满意!”
他咂嘴不满,“怎么总是走神不好好听人把话说完,我已经说过,二选一,快给我你的答案!”
简单原本漂亮的眉心,早已拧成了大麻花,他嘴角紧绷暗暗冲我摇摇头。
二选一说明还有希望,我垂目半晌,简然等得不耐烦,紧了紧枪管,
我便咬着牙,一字一句道,“让、他、去、替、你、顶、罪…”
简然张开了嗜血的弧度。
深呼吸过后,奇异的感觉游走全身“……你觉得有可能吗?他可以为了让我远离伤害牺牲自由参与肮脏不削的家族斗争,为什么我就不能为了护他周全舍去一条命。”
“南芯你闭嘴!”简单彻底慌了神。
我终于能扯出正常的笑了,“对不起,有些话不趁现在说我怕月以后再没机会。”
侧脸对着简然,“我南芯是个厚脸皮粗纸心的人,这辈子除了简单也再无牵挂。我胆小懦弱懒惰,小心生存着只是为了留在他身边。我从来不相信什么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鬼话,我南芯就只愿活在当下。每天和他好吃好喝好玩,只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活得再长几十年后还不是化为黄土一堆,名利金钱地位什么的统统带不走,所以生生死死也就那回事……我早想开了,他要有什么闪失,我恐怕连继续生存下去的精神支柱也没了。”
一口气都不带喘的说完这番话,第一次出自真心的佩服自己,常听说人处在极限边缘时总能蹦发出超越本身的神奇力量……
真的,现在的我真的什么也不怕,精神力量已经激发生理心理强大到刀枪不入。
简单侧过头不敢看我,双手抵住额头,浑身筛糠般颤抖不停。
看简然没阻止,我又继续说:“说实话,我要好好感谢你告诉我所有真相,我从来没后悔过和他一场相识,即便误会他为了利用我才接近的时候也没有。多亏有你,才证明我十几年的坚持和信念没有白费。”
我都有些禁不住伤感了,吸吸鼻子,“三堂哥,时至今日为了简单我不在乎豁出去一切,只要能做到真正履行诺言不能伤他分毫,哪怕你现在就动手我保证不反抗。”
“南芯!你住口!简然你不要听她胡说!你放了她怎么样我都随你处置!”简单声嘶力竭,青筋暴露,身后牵制他的几名壮汉也是卯足了劲儿。
傻子,干什么难过成这样,有你这句话我真的很高兴。
简然对眼前的一切,都是冷眼旁观的视角,“亲爱的弟弟,我眷顾你太久,现在我考虑接受她的建议。”
简单彻底失去了挣扎所有力道,苍白一张脸,绝望而哀伤。
枪管直接对准了我的咽喉,“看在上帝仁慈的面子上给你几分钟遗言时间。”
哎,这就是我在人间走过二十五个年岁的最后几句话,该悲壮点呢还是煽情点……
“没有了,我的心意传达到已经很满足了,你动手吧。”
我翘起嘴角,缓缓合上眼皮。
死寂,凝重,压抑,暗涌……
“等一等!我还有最后一个小小的心愿!”
简然不耐烦道:“说。”
“听说脑子被子弹射穿会有强烈的震感,我最怕疼的,请你看在咱们好歹做过酒友的份上下手快准狠一点,给我一枪毙命。好了,你可以继续了。”
简然气息深沉。
“再等一等!”
简然怒了,“又怎么?”
“真是最后一个小小小小心愿。”
“说!”
“请务必给我留个全尸,千万不要再将我大卸八块,好了,你继续。”
诡异的空气被搅动不安。
“等等。”
“到底还有什么!”
我睁开眼,看向前方,这一声居然出自简单。
他三两下解决了那帮花架子十足的黑衣卫士,定定和简然对峙片刻,嘴角弯起一抹暴戾的笑,“只要你有胆子敢按下扳机,我敢拿人头性命担保,明天头条新闻刊登的‘天山集团’军火枪支走私案件的幕后主使非你莫属。”
简单变魔术一般,掏出几张纸扔给他。
我有些想吐槽,为什么大家在摊牌的时候,总喜欢变戏法一样拿出关键物品。其实,对此我有些疲劳了。
简然腾出只手打开扫一眼,不以为意的脸色瞬间铁青,语气温度降至零点,我额头上抵着的枪管愈发用力。
阅读芯情二三事最新章节 请关注书趣阁(www.sq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