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刚好,周延风端着两杯酒朝她们走了过来。
“这是我刚研制出来的新品,haveatry。”
“这叫什么?”宝茹的表情不知何时又恢复回原先的欣喜外带崇拜状——别惊讶,人家这可不是在翻脸,这叫翻书。
倒三角状的高脚杯里,淌着由红、橙、黄、绿、青、蓝、紫组成的液体。通常的调酒即便有多种颜色,也是分着层隔开。可令人惊叹的是,这两杯调酒却仿佛是由一团团不规则的形态构成,就像一块布被染料晕成多种颜色,无规则,无层次,却奇异地完美相融。
“好漂亮,到底叫什么?”宝茹又问了一次。
“bueaty。”周延风依旧微笑,脸上有着作品被肯定时的满足。
“bueaty?以前没听说过呀。”
“不是说了么?这是刚刚研制的。”
“刚刚?”
“五分钟之前。”刻在对面这个男人脸上的狭长的眼,微微笑,对着芯辰身旁这双欢愉的眼,暧昧地,愉快地,尽在不言中地,“当我看到你。”
好吧,她可以安静地喝酒了。
尹芯辰拿起酒杯,无奈地对自己说“cheers”。
是的,她的蜜友兼上司夏宝茹小姐——出动了。
“他很帅吧?”
“……”
“你不觉得他调酒的姿势真的很迷人吗?”
“……”
“而且他说话很幽默呢,总是让人心情愉悦。”
“……”
“还有,他很有才华。你看上次他心血来潮调出的酒多好喝啊,一点儿也不比那些精心研制的调酒差。”
“……”
“而且人家还是私家侦探呢,私、家、侦、探!懂吗?”
“我不懂。”尹芯辰终于回应。
够了,真是够了!果然恋爱中的女人都是白痴,这个夏白痴已经在她耳边将金箍咒念了整整一下午了。
一开始,出于礼貌也出于对好友恋爱的欣喜,尹芯辰很配合地点了n次头,但点点点,点到最后,她干脆连哼都懒得哼一声了,因为她从来没发现原来她们家亲爱的夏二小姐可以沿着“他很帅他调酒姿势真迷人他真幽默他真有才华他还是私家侦探呢”这个模式不厌其烦地讲了一次又一次,循环往复并且乐此不疲。
“哼!”而且,只要芯辰表现出一点点受到打扰的样子,夏小姐就会很不满地回以一副“你懂不懂欣赏”的表情。
拜托,她的确是不懂欣赏。她要是懂得欣赏、认为这个人值得欣赏然后也跟着夏小姐一块儿欣赏了,那事情岂不是大条了?
“不过你没考虑到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夏二小姐翻着专柜里最新到的款式懒懒回应,此时此刻,对于周延风以外的一切事物,她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你忘了我们之前喝过的那些调酒,酒保不是说都是他为某个深爱的女人调的。你不怕啊?”
“怕什么?”
“怕被当成替身啊。”
“拜托——”宝茹很受不了地瞪她一眼:“那个什么深爱的女人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你相信这个年代还有那么情深不寿的人吗?什么替身不替身,我只知道,”她的脸上突然又露出幸福的神情,“当你爱上一个人时,就应该奋不顾身。”
是的,这就是宝茹的恋爱观。
迄今为止,她交过七个男朋友,从中学到大学到出社会的今天,芯辰一次次目睹她从兴奋到热恋到争吵到失望到绝望,由此,周延风成了第八任。
她总是告诉她:爱一个人的时候考虑那么多做什么呢?只要他也是爱我的,谁理他爱过谁或者还爱谁?我们只要付予同等的热度,用同等的认真来对待这段感情,我认为,这就是perfectlove。
所以一次次,她从轰轰烈烈地爱,到轰轰烈烈地决定不再爱,然后又转为等待下一次更为轰烈的恋爱。
人生像这样敢爱敢恨难道不是最完美的吗?也许恋爱次数不能说明一个人的品性,但至少,这是一种人生态度——只有放开了,才能真心实意地投入下一场啊。
芯辰笑了,反观自己,真是迂腐得可以。
也许吧,她太坚持太固执太不懂得转弯,所以才会让自己陷入今时的境地。
她的眼前,模模糊糊地又浮现起某个甩门而出的背影。
“就这件吧,怎么样?”宝茹的声音把她的思绪拉回来。
芯辰头一转,看着宝茹手上那条端装与时尚并俱的连衣裙:“嗯,可以。”
“你的呢?选好了吗?”
“在这。”她拿起刚被搁到沙发上的套裙,递给宝茹。
宝茹和她说,对她尹芯辰而言,今天将是一个将功补过的日子,因为等等她们将要一起去参加一场商务谈判,而谈判席上她尹大小姐的态度,将直接决定这次谈判的成功与否。
是的,您没猜错,今天的谈判对象就是王有为。
所以向来败家的夏二小姐也趁机向老爸勒索了一笔置装费。用她自己的话来说:“这是打点门面呀,我和芯辰要不穿得漂亮点儿,人家岂不是认为我们‘新辉’都是群有脑子没面子的丑女人?再说了,那姓王的一看我们打扮得那么漂亮,眼睛都直了,还管什么谈判不谈判,是吧,老爸?这就是美人计呀,古人都会用的。”
就这样,两人穿着近五位数的败家服,鲜亮地由司机载着,去做脸化妆弄头发。当夜晚来袭,那姓王的出现在ktv的包厢里,就如宝茹所言,眼睛都直了。
当然,令他眼直的对象主要还是尹小姐。
众人一入座,三三两两的寒暄过后,芯辰便拿起酒向王有为致敬:“不好意思王总,上次是我失敬了,芯辰先自罚一杯。”
王有为顿时受宠若惊:“不不不,上回是王某喝太多,一时失敬才是。尹经理,您千万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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