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让人想象不到的艰辛。
“周梅姐,唱戏那么苦,你当时是怎么干上这一行的?”白盈然一边帮周梅卸妆一边轻声问。
周梅停顿了一下手里的活儿,仿佛在凝神思索,腼腆的笑容漾在脸上,“当时想法很简单,就是不想做农民,想着能唱戏就不用种田。”
“就是这样?”白盈然有些惊讶。
“就是这样,可唱戏一点不比种田轻松。”周梅继续擦着脸上的油彩道,“干上了就放不下了,总觉得舞台有什么魔力,吸引着人再也离不开它。”
白盈然看着周梅卸尽铅华的那张脸,心疼地伸手摸了摸周梅有些发黑的脸颊。
“是不是越来越黑了?”周梅问。
“没有……还好,和以前差不多。”白盈然看着周梅脸上那一大块越来越黑的肤色,违心地说。
近来,周梅脸上的油彩中毒症越来越严重,演戏的时候浓墨重彩看不出来,可卸完妆,和舞台上那张精致绝伦的脸就立时有了鲜明的对照。
“没事,我早就释然了。医生说要想不加深,就不能化妆,不能接触油彩。可如果这样,那简直是判了我舞台生命的死刑。为了这舞台,我已经付出了自己的青春,也不介意再付出自己的容颜。”周梅笑着说。
“周梅姐……”白盈然有些哽咽,她完全相信周梅的话,她知道周梅对于这方舞台,是连自己的生命都愿意付出的。可是,一个人就那么点青春,舞台上再光鲜亮丽,也终有黯然离开的时候。
“我会一直演,演到我自己都不能接受自己的那一天。”周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轻声说,转过身来,她对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白盈然道:“盈然,你也要一直写,写到终于成功的那一天。我始终相信‘坚持’这两个字,天道酬勤,有志者事竟成。”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十坚持到底的爱(2)
雪是从下午开始下起来的。
这真真正正是白盈然从未见过的风雪交加,只一会儿工夫,用彩条布拉起的舞台顶棚上就有了积雪。天色暗下的时候,更是风狂雪骤,挂在戏台边上写着演出剧目的木牌子被大风吹得摇摇晃晃。
原本还用东西占位生怕没有座位看戏的村民,实在熬不住漫天风雪极度严寒走了大半。到了夜场戏开锣的时候,台下竟然只剩下十几名观众了。
演,还是不演,团长征求大家的意见。
最后,团里的演员一致认为戏比天大,哪怕只有一个观众,也要坚持演完。
今晚加演《双下山》,六点三十八分,锣鼓声中两个小演员饰演的小和尚和小尼姑欢快地出场了。
难得没有黑压压的观众,白盈然裹了件厚实的羽绒衣,也坐到台下去看戏。头上拉着的彩条布在风雪里晃来晃去,一排排的长凳上只有十几个观众,愈显得冷清空旷。白盈然坐在前排,戴上手套、围巾和帽子,把自己全副武装,可还是冻得直哆嗦。要是坐满了人,大家挤着挨着还能互相挡风取暖,现在空空阔阔,只和独自露天看戏没啥两样,相伴唯有四围山色,一天风雪。白盈然跺了跺脚,寒风裹着大片的雪花吹到她脸上,沾到她的眼睫毛上,融化后在她眼前氤氲成一片水雾。
满目漆黑的夜色中,只有这一处旷地,因着这一方舞台灯火璀璨。
风雪中,两个年轻的演员,演活了一对天真烂漫的孩子。大幕合上又拉开,今晚的正本戏《三看御妹》开始了。
这是一出以唱做见长的地地道道的文戏,虽然没有开打的场面,却很见表演者的功力。周梅饰演自信机敏、沉着大胆、又天生多情的尚书公子封加进,一声“琴书、必贵,快走啊”,手持画扇翩翩而来。
周梅惯演英烈将军少年王侯,武将形象深入人心。难得也将这一位画扇轻扬的文弱公子演绎得潇洒利落、顾盼生姿,眼波流动间一派胆大机智、举重若轻。周梅的封公子,实乃白盈然之大爱。
这出戏一开场就欢快,封公子为了偷看御妹娘娘,硬是扮作了田舍郎张小二躲藏在御妹进香的寺庙里。特别是他偷看不成反被抓现行的那个自报家门,说自己住在“哈带门外哈里糊涂哈带桥旁哈带村”的时候,白盈然更是撑不住笑出了声。
这个封公子美貌多情、机智勇敢、自信满满,兼顾还带着一身萌劲儿,难怪勇冠三军的御妹娘娘一见面便中招。
白盈然想其实两人不见得般配,一个是英武的女将,一个是文弱的书生,可御妹就是被封公子那种不怕死的精神给感动了吧。这世上但凡有一个人为了你愿意连命都不要,都会让你肃然起敬,不能等闲视之。
风雪越来越大,白盈然想起剧团大厅里的那张令她动容的照片,如今不就是原景重现一般:风雪中,台上的演员衣衫单薄,水袖翩然若飞。
台下的观众熬不住严寒又走了几个,天寒地冻中,台上依然演绎着生动的故事。
封公子为了再见御妹,假扮九代单传的名医,在御妹她爹面前吹得个天花乱坠,耍了个计谋独自登楼去看御妹,一路使劲儿忽悠。上得宫楼先诊脉,摸了左手摸右手,为了见御妹真容,并让御妹也看到自己,看了脸色还得瞧神色。白盈然简直要笑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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