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过小桃子无数种笑容,幸灾乐祸的、满怀感动的、兴高采烈的、跃跃欲试的……可是我从未见过她如今这般的笑容,心如止水、无欲无求。
我对着齐老师抱歉一笑,追了出去。
右手像往常一般环上她的肩,她微微侧开身,我们的身体之间留出一条巨大的缝隙,浑身冰凉。等我再追上去的时候,我问她:“是你吧,我在梦里听到的话是你说的吧?”
以前圆圆的脸蛋现在已经瘦削地露出尖尖的下巴,我心疼地想要覆上手去,她再次侧开身。手停在半空,我无可奈何地缓缓放下。
我问她是否来看过我,她矢口否认,说已经告诉了文菲。
她想让我以为,对于她来说,我是生是死都无所谓。一定要这样吗?一定要用这种伤人的方法让我痛不欲生,然后退却?可是小桃子,你错就错在居然以为我会退却。
我开口说:“要是能忘了就全忘了吧,我自己都希望能像你这样,再也不管你的死活。我的小桃子,死在今天了。尹桃儿,你欠我的。”
如果这样能让你安心一些,那我甘愿说出这些恶毒的话,伤人伤几。
翻译公司同小桃子签订了兼职的协议,为了让她生活地更容易一些,又不引起她的怀疑,我给她加了三分之一的工资,一次性讲钱款打到翻译公司的账户上。
这样的话,生活费肯定够了吧。
我放心地回了b市。
至于跟白家的联姻,暂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从来都相信,除了我,小桃子不可能嫁给任何人。
即便她以为她可以。
飘雪的季节来了,b市一片银装素裹。车子行驶在繁华的街道上,路边一个男孩儿背着一个扎着两个马尾的小姑娘。小姑娘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
我看得有点呆,旁边的文菲拽了我的衣袖说:“你看那边的小姑娘,长得像不像桃儿?”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个长得像洋娃娃的小姑娘一脸落寞地坐在商场门口的长椅上。“不像,一点都不像。”
长椅上的小桃子一定是笑容满面或者一脸恬静,落寞从来都不属于那时候的她。脑海里浮现出刚才手里举着糖葫芦的小姑娘,虽然长得不及小桃子精致,可是甜甜的笑容却如出一辙。
我忍不住回头看向他们,可是车已经走远了,他们渐渐变地面容模糊,然后消失不见。
每天夜里睡不着的时候,我都会翻看以前的照片。
我拍过很多照片,以前是存在电脑里,两年前,我把它们全部洗了出来,一张一张地放在相册里,放了整整三十七本相册。
一页一页地翻开,从来都不知疲倦。也只有把这些相册整整齐齐地摆在床头的时候,我才能入眠。
我从家里搬了出来,新家离双子楼很近。可是我懒得装修,懒得挑选家具,便直接在网上订了尺寸合适的各种东西,努力将家里填满。
来来去去,家里还是那么空旷。可是为什么有小桃子的地方永远都堆得满满登登?她也不过就是多了几件衣服!算了,我永远都修炼不到她的境界。所以我还是安心地等她回来,再好好收拾这个家吧。
每天我都给苏然打个电话,确认小桃子的生活。
她很好,那么我也满足了。
白老爷子的寿宴,全家肯定都要到场。
接到邀请函的时候我正在处理公务,偌大的双子楼在夜间冰冷寒凉。我接过文菲手里烫金的帖子,看到“白”字的时候眼皮跳了跳。
能光明正大地见到你,我很开心。
最近上映的一部电影,叫暮光之城,吸血鬼题材的电影。我想起来很久以前我跟小桃子一起看夜访吸血鬼,汤姆克鲁斯一出场,她“哇”地一声,说:“从来没见过哪个男人比女人还娇媚。”
她很喜欢夜访吸血鬼,那应该也会去看暮光之城吧。
我买了碟片,关上灯,自己在家观影。
这部片子只是一部纯粹的爱情片,吸血鬼什么的只是嘘头而已。
我快进着看完整部影片,对吸血鬼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这个镜头无奈至极。吸血鬼要是没有一点悲剧色彩还叫什么吸血鬼。世间万物,相生相克。如果吸血鬼不怕光,那便没有什么吸引人的了。很多事物的魅力皆来自于它固有的悲剧色彩。所以这么多年以来,哥特主义经久不衰。
我把碟片收在不会再次观看的分类里,站到窗边。
“idreamedaboutbeingbsp;林氏集团在全国的分公司越来越多,我把越来越多的时间花在机场和飞机上。把每一次起飞,都当成是全新的开始。
白老爷子寿宴前,我再次来到s市。
这次是跟尹爷爷、父亲和尹叔叔一起。
他们住在宴会所在的酒店,我假借公事的名义,住到了f大附近的宾馆。
我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早点看到她,可是我没想到会这么快。
一大早,文菲来找我一起去趟s市分公司。我在宾馆的走廊里看到熟悉的背影,白衣蓝裙,头发整整齐齐地披在脑后,似乎比以前又长了很多,素净整齐。
一个高大的男孩儿拉着她的手,想必这就是白一鸣吧。
心里像是有蚜虫在啃咬,我掠过他们,无视身后跟他们打招呼的文菲。
从来没想过小桃子会允许我之外的任何人如此亲昵地对待她,可是我错了,现在那个人是她的正牌未婚夫,是爷爷千挑万选的孙女婿。
我曾经以为爷爷只是一时觉得小桃子难以接受,想让我的手放得松一些。可是如今我看不清楚了,他是真的要把小桃子嫁给别人吗?
我后悔了,虽然有办法让他们结不成婚,可是我根本忍受不了任何一个人,哪怕仅仅是站在她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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