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年就觉得周裕之的呼吸如同一条细细的草叶撩拨着自己的皮肤和头发,温热燥人,面上窘迫,赶忙接了礼物。
徐至美早就等在门口,看儿子和季时年卿卿我我地走进来,脸上是遮不住的笑意。尽管心头也曾冒出这样的念头,却从没有深想过,毕竟他们的背景悬殊比较大,不料今天一早有话头传过来,到刚才之前她还将信将疑呢。
“伯母,这是给您的礼物,不知道合您意吗?”季时年及时送上手里的礼物。
“都好熟悉了,还乱买东西,裕之你也是,怎么不拦着。”徐至美嗔怪着拉住季时年的手向屋里走。
季时年一脸尴尬,心里叹气,叫她以后如何面对徐至美的热情。能感觉出来徐至美喜欢她,而她也喜欢这个温婉善良的伯母。如果被她知道他们只是在演戏,该如何伤心啊,到那个时候恐怕她俩的忘年交也再继续不下去了吧。
想到这些,季时年一顿饭吃的忐忑不安,虽然强颜欢笑,神思还是有些恍惚,中间有二次夹菜居然夹住了周裕之筷子里的菜,周裕之隐约猜到原因,却只能笑,说你是故意的吧,怎么仗着我妈在就开始欺负人了。刘嫂在旁边添饭,忍不住笑,说季小姐比你年龄小,裕之本来该让的。
一顿饭吃下来,气氛轻松。饭后徐至美倒没久留,说难得周裕之准点儿回家,多陪陪季时年,特意嘱咐儿子以后要多抽空照顾女朋友。
季时年闷闷不乐地坐到车里,情绪低落,刚才餐桌上的笑仿佛让人累极,倦倦地靠在椅背上不说一句话。
周裕之亦不说,无声地开了车子。
车子停下,季时年才发现是一片野海,尚未开发,除几个渔民外并没有什么游人。跳下车走在松软的沙滩上,高跟鞋陷到细沙里走得困难,索性脱了鞋子光脚走路。
两个装扮精致的都市精英光脚站在简陋的沙滩,自然引得傍晚归家的渔民多看几眼。两人却都不管低着头向海浪走。
远处波浪里蛙人忽隐忽现,更衬得天低水阔,心思怅廖。天渐渐墨黑,潮水也涨上来,连蛙人也收拾东西上岸,海除了浪涛的呼叫,再找不到任何声音。
“回去吧。”周裕之双手插裤兜,转头看身形一直不动的季时年。
季时年仿佛没听见,过了半晌转身即走,并不等周裕之。
到别墅公寓前停车,季时年眼睛望向周裕之,“伯母以后会多伤心,希望到时候你能把伤害降到最小。”
“这个你别担心,我会想办法的。”
刚要下车,周裕之却叫住,“这两个礼物你拿走。”
季时年看是刚才徐至美和周闻生送的见面礼,徐至美送的是一副成色极好的粉钻耳环,难得的是大小差不多的两粒,匠师也为了保持钻石的天然美丽只稍事打磨,徐至美说这是她最喜欢的首饰,只是年纪大了,这粉钻多少有些嫩,不戴了,季时年配着正好。
“这个,我不能拿,这不合适,你还是送真正的女朋友吧。”季时年并不接,一眼就知这礼物太贵重。
周裕之听着刺耳,“你还是拿着好,哪天需要戴的时候可以戴,我留着能放到哪儿,你权当先保管而已。”
季时年想想也是,收了耳环,心下越发恻然,这事情究竟不再是她和周裕之两个人的事情,她怎么就忘了还有如此多的关系需要应付,而这也将使她简单的c城之行变得复杂不可预测,或许现在所有的关系都要被颠覆,重新再来。朦胧中意识到,她,季时年,再不是周闻生请来的客人,只作壁上观,如看画人一样观赏风华的人物风土,现下其时,她已经卷到风华的风云中。
一步一步往回走,身后周裕之大声说,“你不用多虑,有我在。”
也就是句宽心话,时间到,大幕拉开时,该谁的就得谁面对。不过,有这句话也足够温暖此时灰暗的心。回头,轻声道,“我知道,你也早点儿回去。”
自始至终,她没吐出一个后悔的字,他没说出一句道歉的话,他们本来就是攻守同盟,既然戏开始了,由不得谁中途退场。
徐至美坐在卧室的床上拆开包装,是她喜欢的品牌,里面躺着一块披肩,还是盛夏,秋冬的新品已经上市了,徐至美前几天刚收到店家邮寄来的新品图册,想不到c城已经到货了。
周闻生进屋见妻子一脸怔忡发着呆,手里抱一块披肩,旁边是拆开的包装纸。
“怎么了?哦,时年送你的礼物,看上去不错。”
“是不错。闻生,你说他们俩怎么会走到一起的。”徐至美从发呆中醒过神。
“裕之告诉我说是日久生情。我觉得如果他俩成了的确好,红酒上的事情我就不用担心了,裕之接受时年肯定要接受红酒,这爱屋及乌的事情是肯定的。我只希望两个人不要像现如今的年轻人,今天好明天分手的。”
“我是喜欢时年,裕之和她交往,如果最终成了咱家儿媳妇,我也高兴。”
“你看看这些照片,倒是真的像他们说的。”周闻生将自己看过的几张品酒会上阴差阳错被拍的照片递给徐至美。
季时年安心地躲在周裕之的怀里,周裕之关切地环抱住娇弱的身体。是的,两个人居然那样相配,徐至美低低叹口气,但愿他们不会做错。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脑袋不好用,什么都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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