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年回头认出是方战的车,只是没想到方战自己在驾驶位上冲她招手,心知再拒绝是不可能了,索性大大方方地上车,“麻烦方秘书长了。”
“哪那么多客气,你不也是在帮我忙吗?”方战对季时年的毕恭毕敬也不做评价,自如地打着方向盘驶入车道。
车厢内一片安静,方战不说话,季时年也不说,只看着远处的路灯由远及近,车厢内的人无所遁形,然后路灯在身边一闪,马上被抛在身后,车厢内再度陷入黑暗,明明暗暗中清晰与模糊交替,如同两个人的心境。
“时年,能帮我个忙吗?”方战突然说话
“哦?”季时年诧异地回头,却看不清方战的眼神。
“前面是个花店,帮我买束鲜花,什么都行,我在这里等你。”
季时年疑惑但还是下车去买花,心里想方秘书长不会是要追求异□,挑选花束时特意选了大捧的香水百合,玫瑰太张扬,好像不太适合他的身份和年纪。再上车,方战看了一眼鲜花也不说话,开了车子继续走,到半山湾公寓边上,回头对季时年说话。
“我还有事,就不送到里面了,这里也应该说安全的。”
季时年看着方战眼睛后面的眼睛,并不是她平日所见的那样高深莫测,似乎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愫,想着他大概是佳人有约,心里急,这样的方战难得见,所以特意多看了两眼。
方战看季时年的表情,嘴角动了动,“有什么不对吗?”
季时年窘极,掩盖心里的想法,忙道,“没什么,谢谢您。”
“该我谢谢你,这花。”说着眼睛瞟了眼后座的大束鲜花。
季时年无话,只好胡乱笑道,“不知道眼光如何,希望有人会喜欢。”
方战的眼神沉寂,本就微微的笑容消失,“花很好。”停顿一下,“今天是我妻子的忌日。”
季时年就此愣住,手不由掩住嘴,好半天,“对不起,方秘书长,对不起。”
方战的招牌式的温和笑容又露出,“你怎么那么多小心,哪有什么对不起,又没做错什么。要说对不起的是我,让你听到这样的事情。。。。。。嗨,天不早了,赶快回去吧。”
季时年迷迷瞪瞪地下车冲方战道别,这个晚上怎么那么不寻常,她不小心窥到了别人的隐私,大概明白了方战眼中的复杂情绪,这个夜晚如果不是工作的缘故,如果不是她要搭车,他应该是安静地在某个角落向妻子寄托哀思的吧。
她那样慌乱不小心触碰到了方战的伤痛,然后一走了之,甚至还大着胆子开了个玩笑,想到这些,季时年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无礼,拿起手机编了则短信发出去。
方战看手机亮起,季时年的短信进来,“方秘书长,今天不好意思打扰到您,对不起。请放宽心,保重。”
方战下车站在海边,沉思片刻,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回了短信,“时年,谢谢你今天晚上陪着,我很好,放心。”
季时年舒口气,今天晚上的乌龙事情总算结了尾。
门铃响,季时年诧异已经这么晚了谁还会来,从窗口望出去却是周裕之冲她挥手,心里最后一点别扭也散去,踢踢踏踏地打开门人就被结结实实地拥抱住。
“你不是很忙,不来了吗?”季时年仰着头看周裕之,脸微微泛光带出清浅的笑容。
低头吻吻颊侧的梨涡,“知道你吃不好,带了好东西来。”
“你一定把我当乡巴佬了,回回见我都是吃。”话是抱怨,手却亟不可待地接过食盒打开,“牛奶芋头汤?”
季时年跳起来到厨房拿碗,周裕之笑着摇摇头,就知道她会喜欢。
收拾桌子,不小心碰到桌上手机的键盘,周裕之无意识地低头看一眼,屏幕亮处正是那条方战发来的短信。周裕之的眼睛迅速地离开,偷看别人的手机是不礼貌的,可是那条短信却深深地砸在他的心上,他居然叫她时年,说她晚上陪着他,那口气甚至比他还……。心突然像被盖了个大罩子,闷闷的,喘不上气儿,也说不出话,只是憋得厉害。
季时年端着碗出来,看周裕之脸色有些白,并不是刚才的样子,“你也来吃点儿?身体舒服吗?”
周裕之摇摇头,笑笑,“你快趁热吃了好。”
季时年小心翼翼吃一勺,眼睛立刻瞪得好大,“你不尝尝吗?真的很鲜,这芋头特别的糯。”
看着季时年满足的表情,心底轻松些,周裕之突然害怕心里升起的预感,抻个话题甩开这样的情绪,故意摸着季时年的梨涡,“你知道长到这个位置的酒涡有什么意思吗?”
季时年脸上的笑有片刻的停滞,然后漫不经心地问,“不知道,是什么?”
“好像是比较馋,有点儿嘴大吃四方的意思。”
“能吃东西何尝不是福气。”季时年却没有应景地笑,只是淡淡应了句话,低头把碗里的芋头捣碎如泥,然后又低头一口接一口地吃掉。
气氛多少有些变化,周裕之看季时年静默,也没了情绪,随口问她今天晚上都做了些什么,季时年说也没什么,就是陪着大家加班。
周裕之的心再次沉下去,那个陪字……,现在的季时年几乎天天在政府,他想见一面也得等到这样的半夜三更,想让她陪变得如此奢侈,可是有的人却可以冠冕堂皇地站在她的身边,不论是否公务,终究她不是在他的身边。烦恼突然压都压不住,心焦躁起来,站起身要走,季时年似乎也心事重重,默默地跟在身后不说一句挽留的话。周裕之心里失望,脚底下走的快,步子迈的大,被脚下的地毯一绊甩到墙上又撞到旁边的沙发,身后的季时年惊叫一声,忙扶住。
身体其实不怎么疼,半靠在沙发上,想了一天的身体如此柔软靠在身上,手臂忍不住环上去,刚才的烦恼也抛开到身外,嘴唇寻觅着吻上诱人的艳红,原本她吃芋头的时候他就想这样做了。
季时年没有丝毫挣扎,顺从地抱住周裕之的腰,仰首任他用粗重的呼吸和牙齿肆虐她的红唇。
感觉到季时年的乖巧和回应,周裕之心底的沉郁渐渐化解,狂风暴雨般的吻转而为和风细雨,她的齿颊间还残留芋头牛奶的滑糯,混了她的清香,甜甜的,芬芳的,让人留恋难舍。
心里鄙夷自己前一刻的失态和小心眼儿,周裕之故作声势,“没见过你这样忘恩负义的,还吃着呢,就不懂的说两句让人开心的话,那么高兴我走?”
“你都不吻我。”季时年整个人趴在周裕之的怀里,脸颊粉红,嘴角绷着,那颗梨涡也显得没有精神。
“饭吃的好好的,你发脾气还怨别人。”周裕之知道每次季时年的不高兴往往是神情淡漠懒得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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