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靥如花
作者有话要说:进入回忆时刻。
我想描写劳伦斯和季时年的深情一定会有很多看好小周的人不爽,同时也是为了行文的需要,所以在劳伦斯的回忆里只有anne,没有季时年。
(为了叙事方便,回忆里季时年将变成anne)
吉伦特河缓缓流过法国的西南部地区,一条普通的河流却孕育了世界闻名的葡萄酒产区,波尔多正是位于此地,与勃垠第、卢瓦尔、香槟区相比,波尔多更能博得世人的青睐,这里有太多历史悠久的酿酒古堡,那些令爱酒人心驰神往的名品、那些神秘古老的酿酒术、那些古来被推崇到极致的葡萄酒文化,无疑,波尔多有太多的幸运。举世皆知的拉斐庄、拉图堡、白马庄都在波尔多地区,因此,波尔多地区也被葡萄酒爱好者称为王者之地。
悠久的文化使得波尔多地区的大大小小的酒堡都有着极好极优质的酿酒课程。每个酒堡都是一所好学校。anne从小浸淫在这样的葡萄酒氛围中又怎么不能被葡萄酒的优雅高贵芬芳和甜蜜所吸引,十四五岁仅通过嗅觉就能辨别出近百种葡萄酒,令父亲的一个葡萄酒大师朋友叹为观止,极力劝说anne的父亲送她到英国去学习品酒课程。
英国的asterofwine自50年代成立以来仅有200多人获取该项顶级品酒师的资格,其课程之繁复,考试之严苛,可想而知。
十七岁半的anne中学毕业,她已经决定一年后去上波尔多第二大学的葡萄酒工艺学专业。带着对葡萄酒的好奇兴趣和与生俱来的天赋收拾行装独自一人来到英国,在那里她几乎是最小的学员,但却得到最多的褒奖和疼爱。天才与庸才的区别在于天才太过好运,有些东西得来不费吹灰之力。别人需要花数十天记忆的东西,anne只需要几天,她对气味和香味有着惊人的分辨力和记忆力,她的鼻子被老师称为是上帝的礼物。也有人不信这个邪,但是也只能赶上一半,剩下的那是上帝的偏心,只给了少数人。
当然anne还是个孩子,她把品酒当成是一个兴趣,如同绘画什么的,只是比较长久一些,所以并不像其他学员勤奋辛苦。这里对她来说只是环境变化,有时候会调皮偷懒,甚至会玩些无伤大雅的恶作剧,当有人生气,或者老师训斥的时候,她便眨了美丽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站在一旁,仿佛要承受多大的委屈,如果被捉弄的人稍微露出软化的痕迹,anne便甜甜地笑着伸出手,闭着眼睛,“你可以打我的手心一下,但不要太重哦。”
可是谁又会把这些孩子气的举动当真,尽管她有天赋,可是这个年纪谁又指望她能够取得多么大的成就,更多时候,anne象她以往十七年的生活,是大家的蜜糖。
直到劳伦斯的出现。
如果说学院里还有天赋的人,那就该属劳伦斯。劳伦斯已经是第二次来学院,大学读的是企业管理学专业,只利用假期来学院进修,在anne来之前劳伦斯是老师的宠儿。他和anne一样,甚至不需要那种“法国酒鼻子”的训练就可以驾轻就熟地辨别百种香味。有老师预言如果假以时日,经过培训他的鼻子至少可以辨别百万种香味,舌头的味蕾也可以识得几万种酒味,劳伦斯会成为顶级的品酒师。
原本他们是各自活着各自的精彩。只是那次课程之后发生了变化
劳伦斯犹记得他和anne的第一次说话。那天是一次味蕾的训练课程,品尝土壤。
劳伦斯站在桌尾,这样的课程他已经接触过,所以并不经心,身边便站着anne。他记得自己回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小姑娘,因不是上正式的品酒课,穿得随意,简单的工装裤,挽到胳膊肘的衬衫,齐眉的刘海厚厚地盖在额前,显得那双眼睛如宝石般光辉流转,乌黑的头发如一匹上好的丝缎垂在脸侧,脸微微的圆,有着些许稚气。他知道这是新近来学习的女孩儿,只有十七岁,很有天赋。可是即使如此,两个人却并没有说过一句话。对anne来说,他是个陌生人,面对陌生的人她总会有小姑娘的羞涩和矜持。
后来他知道anne为什么站在最后,因为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课。anne有轻微的洁癖,品尝土壤和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对她来说是件苦差事。尽管老师说土壤是培育优质葡萄的基本条件,不同的土壤才会有不同的葡萄,最后才会有令人魂牵梦绕的葡萄酒精魂,但是比起直接品尝那些可爱的水果、花朵,甚至是橡木桶,这个实在不是件令人快乐的事情。
anne皱着鼻子挑着眉毛尝一下土壤,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身体往后缩一下,借着劳伦斯高大身躯的遮挡飞快地把那一点点舌尖上的土吐掉。仿佛吐不干净似的,anne想找出一块纸巾或者手帕擦掉舌尖的异物,摸遍全身找不到任何东西,哪怕是一块小小的纸。
她此时像只小猫一样牙齿咬着舌头半张着嘴,小小一点儿粉色的舌尖露在空气里,劳伦斯的心里一下子有了异样的感觉,从裤袋里掏出一方淡蓝色的手帕递到anne的面前,“这个,给你用。”
anne吃惊地看着他,脸色也跟舌尖一样变得粉粉的,慌忙摇头,舌尖却仍不忘伸出来。
女孩子脸上的粉色也染到了劳伦斯的脸上,可是伸出去的手却固执地坚持,“早晨刚拿的,我都没用,你总不会像小狗一样一直吐舌头吧。”
看着anne粉色的脸瞬间变得通红,劳伦斯舒口气,自己倒不紧张了,大着胆子抓住anne的手把手帕塞到她的掌心里,然后快步走到房间的其他处。
劳伦斯不知道anne是否用了他的手帕,但等他一圈转下来再回头时anne的舌尖已经复归原位,看不到那浅粉色的舌尖劳伦斯居然有些怅然,可当anne看见他羞涩地一笑时,心里却像六月的荷花开满心间,五脏六腑都溢满了清香。
课程结束,anne和女同学打完招呼脚步慢下来等劳伦斯走过来时,手里紧攥了手帕,“谢谢你,我会还你一块新的。”
是6月时分,蔷薇花开到荼蘼,花瓣艳到极处,又脆弱到极处,篱笆墙上的花瓣被风吹落在anne的头发上,白色泛着粉色的花瓣衬着她娇靥如花的脸,美好地像梦,劳伦斯不由伸手拈起那片花瓣,嘴角噙笑,“不用,洗干净就好。”
二十三岁的劳伦斯在初夏的日影里身姿挺拔,目若朗星,面容俊秀,纯色的白衣透着成熟男子的温雅,休闲的仔裤又增添了亲切的活力,嘴角流露出那一丝温柔的笑几乎击碎了anne少女的魂魄,仰着头看着有如神袛的劳伦斯好半天,“可是有口水了。”
劳伦斯嘴角的笑容扩大,“品酒师的舌头什么没尝过?”话说完也觉得有些孟浪,他原本说是无妨,却不料话出口才知有多暧昧,不禁红了脸住了嘴紧张地盯着anne的反应。
anne却微微笑起来,低着头,仿佛被自己的某个想法逗得乐不可支,半晌抬首偏着头咬着唇,“我说过要给你新的肯定就给你的。只是……这个……这个你给我吧,我用过了就不想给别人了。”
十几天之后anne送劳伦斯一方手帕,丝织的,并不是市面卖的那种,一看之下就觉得不是凡品,手帕一角绣了不知名的图案,一对小小的鸟游戏水中。后来anne告诉他那是父亲的藏品,她喜欢便求了父亲,这次自然是特意让父亲从法国邮寄过来。
劳伦斯不知道那手帕的价值,只觉得好看舍不得用,这样的丝帕恐怕用着也会成了负担,更何况是anne送的,自然要收起来。后来劳伦斯成名后一次在意大利做评委,闲暇逛进一家古董店,那里杂七杂八专卖东方的收藏,熟悉的图案映在一双红色的绣鞋上,劳伦斯心里一动,问老板这是什么,老板指着那熟悉的样式说小小的水鸟叫鸳鸯,是中国文化里爱情的象征,水鸟旁边的花。从小他便是在母亲的严格管理下长大,十岁便进了一所男子寄宿学校,如圣旨的校规,面瘫的校长,与母亲长期的隔膜,劳伦斯从阳光少年变得沉寂。一次春假后他以不上学向母亲提出抗议,却最终在母亲恨铁不成钢的斥责和深夜里独自黯然流泪的伤悲里乖乖回到学校。那以后他知道他的人生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他的父亲和他的母亲是恋人,两人相识于留学时的寂寞,然而男子却因为家中早订了亲无法给女子圆满的婚姻和爱恋,追求完美的女子提出分手。女子继续在法国,男子回国完婚,一对恋人就此错过。
原本事情就这样结束,可是几年后男子来法公干,与仍然未婚的女子不期而遇。岁月并没有磨灭当初正值轰轰烈烈的爱情,反而那爱火因为压抑绝望而燃烧得更炽。劳伦斯便是那次致命重逢的结果,结局仍然是母亲选的,拒绝了当父亲的外室,可是转过头却悄悄生下他,然后设定了他的人生,所以他的大学专业,他选修的酒店管理,甚至是他来学葡萄酒,都是母亲的策划。
每个人都觉得劳伦斯是个温雅如玉的男子,只有他自己知道心里永远有阳光照不到的黑暗。
记得和母亲的对话,母亲说即使他爱我,我也不愿和别的女人共有一个丈夫,而你不同,你是他的儿子,我要你优秀。他问,那你恨他?母亲说,不恨,我只想让他后悔。他说,你还是恨的。母亲说,或许吧,只有你拿到了风华的继承管理权,我才会见他,才会知道自己是不是能放得下。
他的人生,背负的担子远比自己一个人要重得多。
无疑,anne是阳光的,真正的心思明媚,她的苦恼不过是今天要尝土壤,不过是要记那么多的东西,然而不过一眨眼的工夫,发愁的脸又被明媚的笑靥取代。劳伦斯觉得自己是嗅着温暖找到了anne。
如果不是那次被母亲看到,劳伦斯和anne也许就这样享受着青春的快乐。可是,他们被看到了,居然是他俩在共吃一个冰激凌的时候。
劳伦斯原本是不吃这些东西的,anne却不避讳,买了一个跑到街角找他,自己舔了下,眨着眼睛将冰激凌递到劳伦斯面前,“劳伦斯,你不吃一点儿吗?特别好吃,特别解暑。”
他本来是皱眉的,刚要拒绝,却看见anne粘着奶油的唇,突然间心跳如擂鼓,一个念头在脑袋里升起来,好想用自己的舌头舔掉那层奶油,然后露出粉嫩的红色。anne仿佛有感知似的,粉色的小舌伸出来舔了下上唇,劳伦斯觉得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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